冰结界的女王篇 第四章 既然不是第一次 3
八岁以前的舞三火水祈没有名字。 这个时期的水祈，不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连身在哪里，每天都在做什么，也是毫不知情。 对舞三火水祈来说，她的人生一直到获得名字那一刻才开始。 她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很异常。 因为这里的毫不知情，包含了连她身边有没有其他人这点。 完完全全的不知道。 要说水祈后来的天真与单纯是这么来的也不为过。她不是因为愿意相信他人或嫌麻烦才造就这样的性格，就只是环境影响，见得少而只会专注眼前的事物。 不过，水祈这样的遭遇，其实很稀松平常。虽然多数人都是在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不过那时起大家都有名字了。 要说名字象徵着一个人的定义与起点，那么水祈八岁才获得名字，并开始她的人生，应该也没有哪里奇怪。她只是比别人多了七年的空窗期。 宛若手上财產只有自己的水祈，其实这时还拥有另一样东西。 眼前那台电脑。 不过，其实她并不懂操作电脑。 然而她却非得操作。 没有被赋予一定要操作电脑使命的她，还是要操作。 因为这时的她，被扔在一个只够她一人活动的狭小空间。 既然身边不会有其他人，陪伴她的也就只有这台电脑。 水祈很害怕孤独。 这时的水祈，就已经很害怕只有一个人了。或许是受到人类天性的影响，即便没有机会接触外界，骨子里的dna还是会告诉她千万别落单，落单是很可怕的。 不过，即便她再怎么渴求与他人玩耍、交流，身边没有其他人就是没有其他人，再怎么可怜，她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就这么……一直下去。 就这么……一直下去。 就这么……一直下去。 所以，她才会依赖眼前的电脑，电脑不只是她现在唯一对话的对象，更是她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虽然水祈也有自觉，不想学习，只想一直玩乐下去，每天毫无烦恼与压力，不过她还是多少感觉得到，她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狭小空间的外面，一定还有许多人。 她的猜测一定是有道理的。 虽然她不可能见过外面的世界，不过她就是打从心底认为，这个世界应该就如她想像那样，是很有趣、是有很多人的。 她要离开这里，去那样的地方，认识许多人，和他们一起玩耍。 这时起，水祈下定决心。 眼前的电脑总是出些一堆图表与一堆曲线图，总之全都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或许这是出题人的幽默，想藉由这些东西考验只能待在这里的她。 要是她通过考验，就能一圆出去的梦。 那么，她接受挑战。 她开始学习怎么查看图表后，也慢慢有了一些回应。 电脑——有了一些回应。 不出所料，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她。 这点让水祈很兴奋，也让她变得更为积极了。 或许只要能做到对方的要求，她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不管是不是各取所需，总之水祈卯足全力。 殊不知，在电脑另一端每天分配给她作业的人，就是后来被她们姐妹称作「妈妈」的女人——舞三火三千代。 水祈是自愿听从三千代的，只不过直到今天她都不知道，不是自己和对方有约，而是她早已掉进三千代设下的规则。一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只有电脑能陪伴她，所以她也只能先让步，和对方建立起这样的关係，好让自己能赶快离开这种地方。 不过，这个空间也不只是为了让她们母女產生无法改变的约定，另外还要选出成为拿下马克思之城的管理员。 水祈只是被长斑家关押在这里的其中一个孩子。 除了她之外，还有数十个这样无辜的孩子。 当然了，他们之间的共通点，绝不是只有这样。三千代是很有计画的人，做事之前就会先预想好预算、过程与结果了。 简单来说就是即便到时事情不如预期，她也能透过b计画来达到目的。 水祈等无数孩子——是一个名叫月蝉族的种族的倖存者。 这个种族如今已经只剩水祈等孩子了。 会这样全是这个种族的习性。 月蝉族——是个专精某种领域的种族，每个成员专精的领域各有不一，而且这里的专精并非其擅长而已，还要当事人感兴趣才行。 只要他们对某个事物感兴趣，就能发挥出比常人还要厉害的实力并做到最好，几乎可以说在单一领域，没有人可以超越他们。 不过，纵然这个种族再积极，也敌不过死亡。 而且，月蝉族的死亡没有那么单纯。 他们对单一领域的兴趣，是发自内心的，而且除此之外就不感兴趣，换言之一旦来到其它地方，就会不断给他人添麻烦。 一旦落单，他们感受到的寂寞与折磨是常人的无数倍。 有如被数千万蚊子同时叮咬，没有痛楚，又无法甩开那样。 到了最后——他们就会彻底消失。 不是一般那样，只是肉体被消灭，是连其原先存在的轨跡都会一併带走。 没有人想得起消失的月蝉族，其长相、为人，以及经歷，就连原先有记录其事蹟的杂志、网路文章也会被消除，名副其实的「消失」。 而这样的他们……对其他人来说无疑是厌恶的，无论是在单一领域有突破性的成就或造成他人困扰，即便他们都哭喊成这样，依然没有人愿意帮他们，所以他们种族的平均寿命稳居全种族之底，早在数十年前就被居神遗忘在其它地方，就连运输中心也没有收录。 这个种族的生命很脆弱，他们的心中有一把尺来当作分水岭，一旦低于一定程度，就必然会消失。而决定他们生死的，则是他人对他们的看法。看上去就像是老天爷为了考验人类耐心而特别创造的种族，不过长斑家却认为即便月蝉族是被创造出来的，创造者也是人类，因为也只有人类会谈论道德、品格与耐心。 长斑家发现他们时，他们就已经属于濒危种族了，人口数不多，差不多是名门手指弹一下就会全面消失的程度，不过既然他们都相遇了，那就要利用到底。 他们要从这些孩子筛选出，对股票有兴趣的棋子。 然后，用他们的方式加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