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都市小说 - 欺兄在线阅读 - 第7章

第7章

    陶知觉得很开心,这种交到了朋友的喜悦扫光了他近日的阴霾,他抬高了座椅,跨上自行车在前,说:“赵同学,你跟着我就好,这条路我天天走。”

    赵景深点点头,又说了一句:“谢谢,你叫我景深就可以。”

    “好,你看着路。”

    借着路灯投下的光影,陶知骑上了咯咯吱吱的车子,风像一匹轻纱,拂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他的心里觉得宽敞又安静,好久没这样轻松过了。

    或许是因为有人陪,陶知今天晚上一点也不害怕,他时不时向后看看赵景深有没有跟上,只是略微瞥见一个影子,他的心就安安稳稳地放在肚子里了。路灯会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最后缩短,最后消失,很快下一个路灯会继续扯开他们的影子,陶知就这样观察着脚下又观察着后方,一直带着赵景深到了公交站。

    他看看时间,说:“应该快十分钟就会有一趟,我经常坐。”

    赵景深说:“好。”

    他向路边看,但并不说话,陶知觉得沉默有些奇怪,他心想这个小孩挺稳重呢,于是他主动找话:“赵同学,你怎么住这么远啊,你应该就在大学城那里上学吧。”

    赵景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呢,你为什么住这么远。”

    “啊......”陶知哑口无言,但他想了想,还是实话说了,“因为郊区租房子便宜一些,这边太贵了我租不起。”

    “临海的房子的确很贵,我是因为家在桃源中路,考大学考到了南边。”

    “你是本地人啊,我看你就像是大城市的人。”陶知傻呵呵一笑。

    赵景深又朝远处看了看,似乎在找寻公交车的踪迹,一边说:“是郊区的本地人,桃源那里房子便宜很多。”

    陶知却觉得赵景深的气质太好了,他免不了去想自己的勉勉,勉勉小时候很瘦很矮,都是因为他没钱买肉蛋和牛奶,而且因为他的疏忽,勉勉的一口牙齿长得也不好,那时候他一直想攒钱给勉勉做牙齿矫正,但还没来得及,钟家父母就带走了他,他们家境好,应该会给勉勉做好这件事吧。

    这个男孩子的牙齿很好看,陶知真希望自己的勉勉也能长成这种样子,他正在想,赵景深说:“车来了。”

    于是两个人上了车,在最后面的双人位挨着坐下,陶知靠窗,赵景深就坐在旁边,他一坐,陶知就猛然觉得一股压迫感传过来,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座位狭窄,赵景深太高了。

    他向外靠了靠,陶知忙道:“没事。”

    “要不然我坐后面去吧。”赵景深道。

    “不用不用,也不挤啊,你有多高啊赵同学,有一米八几吧?”

    “不太记得了,高考前体检量了一次,好像是八五还是八六。”

    陶知露出艳羡的眼神:“个子高看着就是好,我太矮了,我才一米七三。”

    赵景深说:“不矮,刚好。”

    虽然他说话时总是没什么感情,一副硬邦邦的模样,可是陶知却感动得不得了,他觉得赵同学真是一个素质极高的大学生,多么善良啊!

    于是,陶知的心思活络起来,他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问出了那个稍显逾越的问题:“赵同学,你是哪个大学的呀?”

    第4章 4 帮找弟弟的好人

    赵景深视角——

    这个问题也在赵景深的预料之中。

    他跟踪陶知五天,在暗处窥伺着陶知的一切,看他在艳阳下满头大汗地发传单,看他在路边穿着玩偶服狼吞虎咽地吃盒饭,看他在深夜步履焦急地赶着回家,看得入迷。

    在赵景深循规蹈矩的几年中,陶知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起初赵景深觉得自己的行为阴暗甚至可耻,但两三天后他就开始享受这种窥探带来的隐秘愉悦,其感情类似于一种掌控——我知晓你的一切,并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被陶知丢掉的六年,好像又能重新拾回来。

    接着,赵景深便开始了第二步计划,顺理成章地出现在陶知身边,成为他的“善良的顾客、朋友、知己”。

    “我是临海大学的。”

    赵景深回答了陶知的问题,他本来想随便编一个学校,但为了给陶知留下更好的印象,他还是说了实话,谁知话音刚落,陶知惊喜极了,一双眼睛瞪得比窗外的路灯还要亮,他重复问了一句:“你是临海大学的?”

    有什么特殊吗?赵景深道:“是,今年刚考上,怎么了?”

    “太巧了,这也太巧了!”陶知满脸喜悦,仰着脸刚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地咽下去,先夸了一句,“你好厉害,这可是全国前三的大学。”

    赵景深看出这句话只是下一句的掩饰而已,果然,陶知语气带着急切,说:“其实,其实我也认识一个临海大学的学生,他也是大一新生,不过他是从中州市考来的,他也特别优秀。”

    这句话就像一根细细的针,缓慢地刺进了赵景深的心口处,并不出血也不算疼,但有一种钝感从心腔伸出来,他想,你还记得陶勉?

    他轻轻“嗯”了一声,陶知看着他的脸色,又将语气放缓,带上些小心,说:“你们还没开学,你可能不认识他,但是,你们都是校友,以后说不定会认识。”

    “是啊。”赵景深将自己的眼神定在过道的某个无焦点处,组织着社交语言,半天,才问了一句:“他叫什么,哪个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