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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后遗症 第45节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外地姑娘,怎么斗得过这些富太太,只是辛辛苦苦挣扎了这么些年,眼看事业就要有起色了,真是不甘心。”艾冉眼睫轻颤两下,泪珠滚落,倏地一把抓住她手,“我知道你还跟着那位傅先生,西瑞,你能不能找他帮帮忙?”

    朦胧泪光里,是陈西瑞错愕失神的一张脸,艾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苦苦哀求:“西瑞,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找了一圈人,没人肯开罪那些太太们。”

    陈西瑞嘴唇翕动:“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艾冉心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尿性,只要床上哄好了,还不是任她予取予求。

    “那你就跟他撒撒娇,西瑞,你这么聪明一姑娘,肯定有办法的。”

    陈西瑞沉默许久,拒绝了她:“对不起小艾,这个忙,我帮不了。”

    艾冉眼眶里还挂着泪,神情哀婉,模样凄然,陈西瑞别开脸,没看她。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咱俩毕竟这么久没联系了,今天贸然找你,你心里肯定不得劲儿,我能理解。”

    陈西瑞解释:“不是因为这个,他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我很少见他主动去得罪人。”

    “你还没嫁进门呢,这就护上了?”艾冉冷嘲热讽道。

    服务员端上来火锅底料和涮品,等锅煮沸,陈西瑞下了一盘羊肉。

    室内热气腾腾,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陈西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告诉小艾,人生没有捷径可走,可是见证了这姑娘一路走来的艰辛,理应对她多一些体谅。

    “这个高钙羊肉带脆骨,挺好吃的。”陈西瑞半天憋了这么句话,显得十分突兀。

    艾冉捞起一片,尝了尝,浑浑沌沌道:“是挺好吃的。”

    这顿饭不欢而散,点的菜品几乎没怎么动,陈西瑞跟艾冉告别后,独自走进街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关东煮和啤酒,坐到就餐的吧台那儿,视线无聚焦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成老友。

    歌词里唱得真扎心啊。

    九点多,夜幕下的霓虹掩映交错,将北市的浮华与喧嚣展现得淋漓尽致,陈西瑞挎上包,落落寡欢地回到观澜公馆。

    周姨给她留了灯,她进门的动静也引得女人从客卧走出来,“回来了啊,今天加班的吗?”

    “不是,朋友约我吃饭的。”

    “原来是这样。”周姨指指主卧,将声音压低了几度,“以为你在家呢,傅先生今天回来得挺早。”

    陈西瑞一拍脑袋,暗自检讨,什么破记性,忘跟人说了。

    主卧内,傅宴钦靠着床在看书,见她进来,察觉到情绪不对,把书放到一旁,摘了眼镜问她:“怎么丧着张脸?”

    陈西瑞摇了摇头:“没事儿,上班有点累。”没像以前那样跟男人贴贴蹭蹭,拿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她吹干头发出来,钻进被窝直接就躺下了,傅宴钦闻到了浅淡的酒气,目光凝着她,大掌在她腰身游移摩挲,嗓音又哑又沉,有几分求欢的意味:“是不是挨欺负了?”

    陈西瑞皱眉:“你别乱猜了,我就是每个月都有一两天情绪低落。”

    “以前怎么没这毛病。”力道时而重,时而轻,惹得女人嘤咛了两声,眸光潋滟地望着他,“别弄了好不好,我今天想睡觉。”

    “行,依你。”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傅宴钦把他那侧的护眼灯给关了,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翌日上班,陈西瑞没顾得上小艾这事,他们组的一个昏迷病人住院大半月无人管,患者婚姻状态是离异,有一儿子未成年,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他们联系家属多次,电话被拉黑,微信被拉黑,这人算上检查费治疗费和药费,前后花了将近三万,现在钱无处追溯,只能算到倒霉蛋医生头上。

    病人是他们组的朱医生收进来的,陈西瑞很喜欢这位知心大姐姐,人美心善,许多人都拿规培上当免费苦力,朱老师温温柔柔地教了她很多临床技能。

    科里已经报警,正好陈西瑞这天下夜班,主任就让她跟着民警跑一趟居委会。

    走之前,她跟朱医生说:“朱老师,我先去找他们居委会谈谈,有情况再跟你说。放心吧,我肯定能把钱给要回来。”

    老张陪着陈西瑞跑东跑西,一问欠款还不到两万,就说:“没多少钱,让傅先生垫着吧。”

    陈西瑞执拗道:“一码归一码,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张真心觉得这姑娘有点死心眼,往难听了说,就是不知变通,“我是怕你累到,为了这么点钱,不值当。”

    “不累,要到钱我就开心了。”

    开车的民警说:“别抱太大期望,这种事儿我们见多了,基本是不了了之,我们也拿这些人没办法。”

    找到居委会,三方坐下来谈话,居委会的意思是:让他儿子写一封自愿放弃财产继承的保证书,后续治疗就由政府管。

    问题是这儿子不肯写,孩子也很可怜,认准了他妈的话:“我妈不让我签任何字。”

    说白了,这对母子就是不想救人,又想要房子。

    陈西瑞心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道理是没错,但好歹也给前夫留条活路吧,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该摊在朱老师头上。

    老张看在眼里,给傅宴钦打去电话,简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遍,言外之意想让他把这钱给填上,省得陈西瑞东奔西走。

    傅宴钦什么都没说,也没主动去填补这笔钱。

    这小姑娘的性子就是如此,她想干什么事儿,总要试一试才肯罢休。

    后来陈西瑞又报了两次警,那派出所的民警被她磨得没招,警车呼啦呼啦开到居委会,居委会没办法,先交了一笔钱,打到医院账户上,后续准备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十二月的天,陈西瑞满头是汗,蹲在路边喝一瓶矿泉水。

    民警也折腾得够呛:“你这姑娘真有毅力。”

    陈西瑞站起来,笑着冲人鞠了鞠躬:“这几天麻烦您了。”抬头扫了眼街边的餐馆,“正好到饭点了,我请您吃个饭吧。”

    “不用,我回去吃食堂。”

    “您别客气,随便点,回头我找我们主任报销。”

    坐在苍蝇小馆里,陈西瑞给人家小警官点了一大碗牛肉面和一盘羊肉串,她自己没什么食欲,只要了一小碗打卤面。

    “你还真是拼命三郎,工作几年了?”

    “我还在上学呢。”陈西瑞点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赵警官,咱俩加个微信吧。”

    民警扫码加上,开玩笑道:“你这微信一般人真不敢加,就怕被你夺命连环call。”

    陈西瑞嘻嘻笑了笑:“下次我换个人call,保证不骚扰你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陈西瑞随手刷了刷朋友圈,好巧不巧就刷到了小艾凌晨两点更新的一条状态。

    入境两张图片,安眠药和红酒。

    陈西瑞无声看着,不自禁叹了口气,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谁让我怜香惜玉呢。

    晚上,陈西瑞在书房写论文,始终静不下心来,傅宴钦在一旁打电话,电话挂断,她看着男人打开笔记本,回复工作上的邮件。

    等了一会儿,没有结束的趋势,陈西瑞犹豫了好久,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他腿上,傅宴钦单手圈住了她,另只手仍在操控鼠标。

    陈西瑞轻声道:“你前几天不是问怎么了吗,其实我没怎么,是我朋友遇到点事儿,她想让我帮帮忙,可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我…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帮帮她?”

    傅宴钦视线盯着屏幕,没当回事:“这次又是帮你哪个男发小?”

    “不是男发小,你认识的,是小艾。”

    “她也以泪洗面了?”

    “那倒没有,不过她心情很差。这次可不是帮男人哦,是帮女孩子。”陈西瑞讨喜地笑了笑,“最近走路上遇到公狗,我都躲得远远的,时刻谨记我是个有主儿的女人。”

    傅宴钦松开了圈住她的手,边回复邮件,边不咸不淡地说:“你家穷亲戚是真多,全趴在你身上吸血了。”

    陈西瑞腰板直挺挺的立着,虽是坐在男人大腿上,可不见半分旖旎,“瞎说,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子嘛。帮了我朋友,就等于帮了我,最后的受益方不还是咱们家,不亏的。”

    傅宴钦摘了眼镜,懒散地瞧着她,话里有话:“看你表现。”

    疯狂的纵情之后,陈西瑞贴上去亲了亲他:“谢谢傅哥哥,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肯定不给你添麻烦了。”趴在男人胸口,她又问,“我给你妈妈买的按摩仪,她有没有用啊?”

    傅宴钦没回,架不住女人急切询问,哄了句:“用了,使不惯。”

    “管他呢,心意到了就行,整太高端了你妈还以为是花的你的钱呢。”

    傅宴钦闭着眼睛吻她,两人搂着亲了好一会儿,那股欲望卷土重来,大有攻城之势,他睁开了眼,鼻息充盈着属于女人的味道。

    陈西瑞困极地缩成一团,脸上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红-潮,傅宴钦喉结重重滚动,使劲揉了她一下,到底没忍心再折腾这具小身板,翻身下床走去卫生间,自己动手解决了。

    第43章 耍弄

    接到艾冉电话的时候, 陈西瑞就知道事情成了。

    “西瑞,这次太谢谢你了,我们老板想请傅先生吃顿饭, 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我回去问问。”

    陈西瑞没抱多大期望, 早上起来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男人应承了下来,她微愣,问他为什么要去。

    傅宴钦冲掉脸上的剃须沫,拿了条毛巾擦去水渍,从镜子里看她:“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我让你去你就去啊。”陈西瑞心里甜滋滋的,语气捏了几分傲娇,“你怎么这么听话。”

    傅宴钦扔了毛巾转过身, 拦住她腰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大掌慢慢下移,抚上她臀线,低头轻语:“床上乖点, 你要什么我没应过。”

    陈西瑞受不了这人讲话的尺度, 脸颊稍稍发烫,仰头回呛了句:“那我让你跟我结婚, 你应不应?”

    这话绝不是心血来潮, 她有好几位女同学,已经跟男朋友互相见过家长,甚至有些已经商量着毕业结婚的事儿了。

    她现在是研二,再有一年多就毕业, 时间过起来, 弹指一挥间,眼瞅着就要进入人生的新阶段, 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傅宴钦忽然一顿,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而后笑了笑:“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恨嫁。”

    “过完年我就二十四了,我这年纪搁古代,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男人松开他,去衣帽间换了套跑步装备,出门晨跑去了,话题没有延伸得下去。

    对于陈西瑞来说,主动提出想要结婚的诉求,是需要一定勇气的,两人的阶级差距明晃晃地摆在那儿,同样的话,换汤不换药地再提一遍,难免会生出爱慕虚荣的嫌疑。

    饭局那天,陈西瑞花了半个多小时打扮自己,上半身西装毛呢外套,下半身复古格子长裙,刘海梳下来,戴一顶棕色贝雷帽,整个人显得青春活力。

    傅宴钦煞风景地问了她两次:“真不冷?”

    “真的不冷。”她嘴硬了两次。

    瞿凯麟订的是里顿酒店的中餐,京城里头的这些二代们口味极其刁钻,先前同他们吃过几次饭,对这家店的评价都很高。

    这家的中餐厅入围了黑珍珠榜单,想来符合大众口味,又是他们傅家的产业,也算借机恭维一把。

    走进二楼的“里阁”包厢,橙黄色调打底,真火壁炉作景,有一种小资的别致,陈西瑞脱下外套和帽子,递给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