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历史小说 - 死遁后我成了反派的白月光在线阅读 - 第60章

第60章

    “此事日后再说。”

    现下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也不知北凉老皇帝下的是什么旨意。

    沈默洗漱好,特意换了一件素雅的绸白锦缎的衣裙,外罩暖和厚实的白色狐裘,与幼容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外面比不屋子里暖和,四周虽都封闭着,可依旧有些冷。

    驿馆外,北凉士兵站于大门两侧,在寒风雪夜中挺直着腰板,面容严肃。

    驿馆里,韩络站在左侧,见她下来,朝她行了一礼,“长乐公主。”

    沈默颔首,算作回应。

    驿馆的右侧,站着西凉的两位送亲使臣,司礼监掌印宗禄与晋相晋拓洵。

    见她下来,宗禄浅薄的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弧度,面具下的那双眸虽也是笑着,可笑意却透着渗人的寒意,“看来公主的身子恢复了。”

    作者有话说:

    待会十二点整还有一更,男女主正式见面啦~

    第35章 隔纱看物

    想起这十日来憋屈的经历, 沈默恨不得冲上去教训他一顿,她忍下了怒意,与他的话置之不理。

    沈默站在中间的位置, 驿馆的门开着,阵阵寒风顺着敞开的门吹进来, 天还未亮, 外面仍旧下着小雪, 地上的雪已经被士兵们的脚步踩的污秽不堪。

    驿馆里点着灯盏, 灯盏里的烛火被吹进来的风扑的摇曳不止。

    沈默略一抬眼, 瞧见立于右侧方桌前的晋拓洵, 他穿着白色鹤氅, 里面着一袭青衣,腰间依旧别着那支玉笛, 玉笛尾部仍悬挂着红穗子,看红穗子的颜色与质地, 应是新的。

    毕竟十五年的时间,再好的东西也经不住时间的流逝。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 晋拓洵抬眸看向她, 与她的视线交汇, 他似是没有休息好,脸上有些疲倦之态, 眉峰间冰冷淡漠, 沈默从他的眼里隐约感觉到了一种身处千尺寒潭的冷意。

    晋拓洵朝她略一颔首,便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驿馆外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沈默看向外面, 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夜色中快速而来, 直到驿馆外才停下。

    马车上的小太监摆好脚蹬, 打开马车门,对立面的人恭敬道:“廖公公,到了。”

    廖公公从马车上走下来,穿着黑白相间的绸缎袍子,头上绑着一条白布,人已至中年,鬓边已有了几缕白发。

    韩络朝他拱手道:“廖公公。”

    廖公公“嗯”了一声,“西凉国长乐公主接旨。”

    沈默眉心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下,她双手轻提裙摆跪下,同时,驿馆内外,包括韩络也跪在地上,唯有宗禄与晋拓洵是双手交覆于身前行礼。

    廖公公看向他们,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宗禄率先开口,“廖公公,我乃西凉国司礼监掌印,边上这位,是西凉国当朝丞相。”

    这两人的身份在西凉国都是举足轻重的,此行北凉,是作为使臣送长乐公主的,确是不用跪。

    廖公公收回视线,看向沈默,“陛下口谕,西凉和亲公主酆时茵,温柔娴雅,性情纯良,着即册封为明妃,入住景明宫,然,因太后殁了,百天内不得操办婚嫁仪式,不宜入宫,即日起,明妃暂居淮王府邸,待百日后,入住景明宫。”

    廖公公笑道:“明妃娘娘,您起来吧,待会由韩统领送您去淮王府。”

    沈默站起身,敛了眸底复杂的神色,只道了一个字,“好。”

    入住淮王府……

    沈默松了一口气,她正愁进宫后如何应对老皇帝的宠幸,如此一来,倒是为她拖延了一些时间。

    百日时间,够她想一个万全之策离开北凉了。

    廖公公原坐着马车赶回去了,宗禄单手撩袍坐在凳子上,他今日穿着玄黑色的锦袍,袖袍上用金丝线绣着菱形暗纹,轻挥了下袖袍,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韩统领,淮王可是你们北凉的二皇子?”

    韩络道:“正是。”

    北凉二皇子?

    这十五年于沈默来说,只是弹指间挥去而已,因此她对十五年前北凉皇室的事有些记忆。

    若是以现在的时间来推算,那便是二十六年前的事了,当时正得圣宠的璃妃产下一子,这位皇子深受北凉皇帝的宠爱,可后来不知出了何事,璃妃被打入冷宫,而那位尚不足一岁的皇子不知所踪。

    因原主酆时茵长居皇城,对外界的事不曾关注,是以,她并不知这位淮王是不是二十六年前,那位曾经丢失的二皇子。

    她无法向韩络问这件事,一是她现在年仅十七,二十六年前的事于她来说,太过久远。

    二是,与她无关。

    沈默走出驿馆,看了眼远处巍峨城门,遥远望去,城门之上的三个字极为显眼。

    ——临安城。

    眼下这时辰,已快卯时末了。

    韩络的队伍走在前方,马车行驶在中间,后方则是西凉都卫军与巡监司司卫军。

    宗禄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雪花纷纷,一会儿的功夫已在他身上落了一层白。

    晋拓洵咳嗽了一声,骑着马跟在马车的另一侧,寒风刺骨,顺着袖口往里面钻,如牛毛针刺入皮肤,带着阵阵麻木的疼痛。

    那只带着兔毛手套的手掌拂过穗子,穗子上的流苏顺着手指流畅划过,鲜血的红与雪色的白相撞,再一次让他想起,那一晚小默心口插着的两支利箭。

    当时的她一定很疼。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