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陆止没有出声。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男主角刚才说的那句过去被他救过的话上。

    高中以前的九年义务教育都是按照户籍划分上的学校,虽然当时成绩一般,但陆止以前因为学区划分到底还是被划分成了一中的学生,上了个还算不错的初中。

    而当时在一中附近,确实有个叫博然的私立中学。

    博然的学生大多有钱,在当时甚至在那些深受电影影像的混混口中,被称作是肥羊冤大头。

    当时的陆止还不是温柔男二,他甚至还没有“雷电小子”之类的外号名称,名字传出去让不少老师感情复杂跟着发出笑骂。

    他在上下学时走过一中附近的小巷,一度救下过不少被混混盯上的博然学生。

    因为见义勇为以前做的也不算少,陆止现在压根想不起自己当初究竟是什么时候和男主角有过交集,他甚至记不起自己当初有没有见过简旭的这张脸。

    在这段不知真假的过去的冲击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动放在了“他和简旭可能在得知剧本前凑巧碰见过”的事情上。

    男主角简旭和他告白是耽美剧情。

    对方也得知他成为温柔男二前的过去,说明对方的剧本可能实际远不是他想象中的同人文那么简单。

    陈妍妍当初说的简单,但或许在最开始,包含他的过去与改变,串联他成为温柔男二的经历与未来,他的全部人生就已经被囊括在了对方的剧本中,作为对方当初一时间没有说出口的剧情存在。

    当然,很难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是剧情先有了改变所以才有的剧本,还是先有的剧本导致连带一起出现了变化。

    或许当初他正是为了符合剧情才有的剧本,也有可能是在得知剧本后顺势有了符合剧情的变化。

    但在这一刻,身处剧情之中,听到面前这位深陷剧本之中的男主角说出他那段理应在剧本之外的过去,陆止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作为剧本里被安排剧情、赋予角色职责的人物存在。

    对面,或许是将沉默当做是隐晦的拒绝,见陆止长久没出声,简旭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略显失望的苦笑:“所以你这是拒绝了么……果然,你果然还是更喜欢陈妍妍啊。我就不该因为看到你和她靠得这么近,一上头就做出错误的选择。”

    “陆同学,你真的可以和我直说你的想法和感受,我也没有想过要为难逼迫你做出选择的意思。无论是拒绝还是同意全凭你自己的选择,我所做的一切实际都只是想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你,我只是觉得有些话必须得说出口。”

    “……抱歉打扰了。”

    大概是见陆止依旧没出声,简旭也下意识认定了对方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忍不住跟着补充了后面的话,表明了无论是同意还是拒绝他都会欣然接受。

    霸道男主语气和缓,确实没有逼迫他做出选择。

    但所有的一切,包括现在的陆止自己,都在逼迫着他在接下来给出一个合适的回答。

    疑似比他手上的狗血虐恋文更加完整更加真实的剧本,在陈妍妍口中注定会在一起的主角攻受。

    背离剧情的男主角在主角受的女主角中做出的选择,再度选择了他。而相较于狗血虐恋确实是校园甜文更加简单轻松,如果这样陈妍妍也确实不用在未来跟着被虐身虐心。

    一切看着似乎都很合适,包括现在的剧情也更方便他对这位主角攻做出回应……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陆止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喜欢上某个人,对方应该不会是如今简旭的模样,反而有其他更加具体的细节性格。

    只是现在男主角告白结束,仍旧迫切等待他的回答。

    陆止想着希望他能走耽美剧情的陈妍妍,以及自己剧本中的虐恋女主角。

    尽管不知道陈妍妍的剧本是个什么情况,可如果就这么顺势答应下来,剧本应该也会很快结束彻底被废弃,无论是他还是剧本里的小白花女主,或许都能获得更多自由。

    陆止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几乎就要出声做出选择。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雷鸣陡然炸响在篮球场的上空。

    雷声磅礴浩大,却又近似于最后的回光返照。

    第29章

    乍一听见这一声雷鸣,陷入沉思的陆止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条件反射望向声源处。

    他下意识抬眼看向更衣室的屋顶,视线仿佛穿透了篮球场的天花板看到了屋外熟悉的闪电。

    然而反应过来处于封闭室内实在看不见篮球场外的景物,余光扫见边上简旭的神色,对方过于平静的反应,看着反而比那些因为处于视野之外、于是看不清形貌的雷电更引人注目。

    像是注意到了陆止陡然看向自己的视线,简旭面上露出了一个关切的神情,在注意到对面男二明显不大正常的反应后跟着出声询问:“怎么了?陆同学,是突然想起有什么要紧事要做么?”

    “如果一时间想不到要怎么回复我也没关系,你可以之后再慢慢告诉我。”

    多体贴的男主角啊,像是全无所谓自己的说辞轻易就会被一些其他道德水准底下的人划作是备胎。

    而对方神色自然,像是不知道刚才脱口而出的对自己略显苛刻的说辞,又像是从始至终都没注意到什么异常响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