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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攥着沈嘉禾的腰恶狠狠地撞了几下,低吼着一-泄-如-注。沈嘉禾紧跟着再次到达顶峰,恍惚如灵魂出窍,只觉筋疲力尽,一丝力气也无,瘫软在裴懿胸膛之上,身上汗淋淋的,一动也不想动。 经这一番酣畅情-事,裴懿极是餍足,很快沉沉睡去。待他起了鼾声,沈嘉禾这才缓缓撑起身子从他身上下来,也懒得收拾自己,背对裴懿静静躺着。明明困极累极,却奇异地了无睡意。蓦然觉得有些发冷,他慢慢蜷缩起身子,怔怔望着昏暗中的某处虚空发呆。 今夜大概就是他与裴懿的最后一夜。 明日便是诀别之期,心里满是忐忑、期待与兴奋,隐隐的……还夹杂着一丝半缕的苦涩。 回首往昔,裴懿与他不是没有过好时候。 小时候,裴懿待他真真是极好的。裴懿穿什么他便穿什么,裴懿吃什么他便跟着吃什么,各种赏赐不断,生生把他一个书童宠成了金童,惹得府里其他下人又嫉又妒,就连王妃都说,裴懿把他捧在了手心里。 直到裴懿将他拆吞入腹,沈嘉禾才幡然醒悟,他不是书童,更不是什么金童,而是娈童,裴懿好吃好喝地养着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囫囵吞了他。 至此,所有的好都变成了坏。他恨透了裴懿,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可他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能力。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吸取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被裴懿抓回来。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此次他定能逃出生天。 裴懿忽然从后面抱上来,温热的胸膛贴上他冰凉的后背,丝丝暖意爬上他的肌肤,缓缓将他包裹,他却觉得更冷,寒彻骨髓。 “子葭,媳妇儿……我会好好疼你的,别哭……”裴懿在他耳边含混呓语。 沈嘉禾收起思绪,缓缓闭上眼睛。 已是五更天了。 再过一个时辰,黎明便会来临。 ☆、第10章 世子无赖10 二月二十四,大婚之期。 卯时未到,裴懿便被沈嘉禾叫醒,起床洗漱。 裴懿拢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加之宿醉的缘故,头疼欲裂,故而脸色十分难看,一副随时都要发怒的样子,丝毫没有新郎官该有的欢喜模样。 方梳洗罢,沈落玉端来一碗醒酒汤,裴懿接过来一口气喝掉。早饭已经摆好,裴懿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丢了筷子,不过脸色倒缓和了不少。 然后回房更换喜服。大红喜服红得喜庆又俗气,但穿在裴懿身上却霎是好看。人生得好看,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沈嘉禾低着头为他束腰带,裴懿凝眸看他一会儿,蓦地伸手将人拥进怀里。 “别闹,还没弄好呢,”沈嘉禾低声道:“衣服该弄皱了。” 裴懿将他抱得更紧,道:“乖,让我抱一会儿。” 沈嘉禾只好由他,将头靠在他肩上,将两只无处安放的手环在他腰间,静了片刻,道:“我便不跟着你一同去迎亲了。” 裴懿沉沉地“嗯”了一声。 沈嘉禾道:“我也不去看你拜天地了。” 裴懿顿了顿,道:“好。” 沈嘉禾道:“闹洞房我也不去了。” 裴懿这回没作声。 沈嘉禾轻笑一声,道:“但我要去讨两杯喜酒吃。” 裴懿罕有地叹了口气,道:“随你。” “裴懿,”沈嘉禾低低地唤他一声,道:“我今天要躲着你,躲得远远的。” 裴懿抱紧他,道:“好。” 沈嘉禾抬起头,目光戚戚地将裴懿望着,缓缓道:“从今往后,你便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裴懿,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裴懿道:“我记得,都记得。” 外面响起景吾的声音:“殿下,王妃遣人来催了。” 裴懿应道:“知道了。”又嘱咐沈嘉禾道:“乖乖待在府里,不要到处跑,今日外面定然会乱作一团。” 沈嘉禾点头:“嗯。” 裴懿还想说些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低头在沈嘉禾唇上亲了一下,道:“我走了。” 沈嘉禾为他整理好衣襟,笑着道:“走罢。” 裴懿举步离开,沈嘉禾将他送到门口,停住脚步,默默望着他的背影。 快出院门的时候,裴懿蓦地顿住脚步,静立片刻,却没有回头。 景吾看看裴懿,又回头望望沈嘉禾,正要开口催促,裴懿却大步流星地走了,他忙快步跟上,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沈嘉禾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忙着伺候裴懿,他从起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又渴又饿,前所未有的饿。他简单洗了把脸,然后去饭厅用饭。吃饱后又觉困倦,便回房睡觉,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未时左右,他被喧天锣鼓声、鞭炮声吵醒,料想是花轿进门了。他又觉得饿,于是去吃午饭。外面吵吵闹闹,他这里却极安静。吃到半饱,沈嘉禾放筷,径直回房去。他在窗前静坐半晌,又去床上躺着,耐心地等待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当黄昏降临的时候,沈嘉禾取出早前藏好的逃跑路线图和银票,贴身收好,旁的什么都没带,便往前院去了。 - 逍遥王世子大婚,如此盛事,丰泽城中但凡有点儿名望的人都是要来祝贺的。王府中人满为患,宾客们吵吵嚷嚷,下人们忙得七手八脚,简直沸反盈天。沈嘉禾寻了个角落的位置,方坐下便对上了裴懿的视线,沈嘉禾便朝他笑了笑。因为离得远,又隔着许多人,沈嘉禾看不清裴懿脸上的表情,他也并不想看清。同桌的几人他都不识得,也懒怠与陌生人说话,只低头吃菜。他间或抬头看向主位,那里坐着逍遥王裴慕炎、王妃韦慧君、骠骑将军夫人祝意婵,还有公羊溪林。踏雪正侍立在王妃身侧。 天色暗下来,灯火渐次燃起。 踏雪与沈嘉禾眼神交汇一瞬,矮身同王妃耳语几句,王妃微微颔首,踏雪缓步离开。沈嘉禾将口中食物咽下去,起身跟上。 走到无人处,二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行了片刻,一前一后进了踏雪住的院子。 下人们都在前头伺候,院子里静悄悄的。 进了屋,二人一刻也不耽误。 沈嘉禾端坐在妆台前,踏雪解开他的束发,片刻之间便挽出一个简单易学的女子发髻,饰以珠翠绢花,又略施脂粉,镜中的俊秀青年便变成了一个美貌女子。 “不妥,”踏雪蹙眉道:“你这张脸实在太过惹眼,怕是要惹祸的。” 她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寻来一方丝巾,覆在沈嘉禾面上,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又找出事先备好的女子衣裙,帮着沈嘉禾换上。他本就消瘦,换上女装也丝毫不显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