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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更自傲。 裴懿见他脸色不对,伸手过来想要握他的手,谁知刚触到他的皮肤,沈嘉禾便猛地躲开,如避蛇蝎。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悬了片刻,默然收回。 裴懿绷着脸喝道:“小二!上酒!” 店小二吆喝一声应下,不多时便端上一坛酒并两只酒碗,笑道:“上好的秋露白,两位公子慢用。” 裴懿不耐烦地挥手,店小二识趣地退下。 裴懿倒了满满一碗酒,正要去端,却被沈嘉禾抢了先,咕咚咕咚喝下肚去,这还不够,他又直接抱起酒坛来猛灌自己。 裴懿只冷眼看着,却不去阻止。 一坛酒很快见底,喝得少撒得多,衣襟湿透。 酒坛子脱手落地,摔得粉碎。 裴懿漠然道:“还喝吗?” 沈嘉禾抬眼看他,没作声,继而撑着桌子站起来,举步离开。 裴懿望着他的背影,见他脚步虚浮,显是醉了。 沈嘉禾平日滴酒不沾,只有被他迫着时才会勉强喝上几口,酒量极浅,不出三杯便醉。 裴懿极爱他半醉不醉时的模样,不似平素那般清冷矜持,平添几分憨嬉可爱,在床笫之事上也更放得开些,故而裴懿时常哄他吃酒,虽然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沈嘉禾抓着栏杆,缓步上楼。 他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刚上了几阶楼梯,双膝一软便倒下去,倒进了裴懿怀里。 裴懿惹人生厌的俊脸映入眼帘,不等他做出反应,裴懿便打横将他抱起,寒着脸往楼上走。 “放开我!”沈嘉禾挣扎起来,“裴懿!你放开我!” 裴懿置若罔闻,轻松镇压了他的反抗,一脚踢开房门,进了屋,走到床前,把怀里的人扔到床上去。 沈嘉禾只觉得天旋地转,过了半晌才稍稍清醒过来,瞧了一眼伫立在床前的男人,缓缓背过身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微微发着抖。 裴懿定定看他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到床上,紧贴着沈嘉禾的后背,柔声道:“我去把那个男人杀了给你出气,好不好?” 沈嘉禾闭着眼睛,咽喉如火烧一般,一路蔓延至肠胃,难受至极。 “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罢,求你。”沈嘉禾虚弱道。 裴懿没应声,却从身后缓缓抱紧了他瑟瑟发抖的身子。 沈嘉禾痛苦到极点,他真想对着裴懿大吼大叫,把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愤怒、委屈、不甘全部发泄出来。 但他不能。他理智尚存。 他用尽全力压抑住自己,转身面对裴懿,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作出柔顺的姿态来,小声呢喃:“裴懿,我好难受,抱紧我。” 心脏一抽,有些痛。 裴懿把人紧紧拥进怀里,轻抚怀中人瘦削的脊背,温声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沈嘉禾低低地“嗯”了一声,动了动,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裴懿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在哄一个婴儿。 “翳风。”裴懿沉声唤道。 话音方落,一个劲装男子鬼魅般落到床前,朝着侧躺在床的人躬身行礼,恭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裴懿寒声道:“把那个男人杀了。” “属下遵命。”翳风转身欲走,忽听裴懿道:“等一下。”翳风顿住,未及开口询问,就听裴懿缓声道:“如果没有我特别吩咐,日后便不必再跟踪他了。” 翳风自然知道裴懿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躬身应“是”。 裴懿道:“你去罢。” 翳风无声消失,来去无踪,如风一般。 沈嘉禾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大约是做了什么噩梦。 裴懿低头轻吻他的眉心,自言自语道:“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TBC,明天见。 ☆、第5章 世子无赖05 醒来时,天已将暮。 头疼欲裂。 屋内燃着一盏油灯,裴懿坐于灯前,手中正捧着一本书。 听到床上传来动静,抬头一看,见沈嘉禾正在穿衣,便放下书走到床边坐下,关切道:“难受么?” 沈嘉禾微微摇头,迟疑片刻,道:“请殿下责罚。” 裴懿挑眉轻笑道:“想让我怎么罚你?” 沈嘉禾不作声。 裴懿罚他的方式无外乎那几种。 “我要罚你赶紧喂饱自己,然后陪我一起去参加圣火节。”裴懿兀自笑道:“再耽搁下去,咱们可就白跑一趟了。” 外面已然人声鼎沸,想来圣火节即将开始了。 “是。”沈嘉禾道。 两人简单用过晚饭,天已黑透了。 刚走出客栈,便汇进了不见首尾的人流里。 家家户户门前都点着灯笼,街道两侧每隔百步便架着火盆,烈火熊熊,将长街照得犹如白昼。 嘈杂的人声里,隐隐有歌声传来,越往前走歌声越清晰,似是某种北岚方言,词句虽听不明白,但曲调庄严肃穆,应是颂歌之类。 人流最终汇聚在掖阳城东边的落玉潭边。 落玉潭形似满月,月光泼洒水面,犹如落玉,故而得名。 数百火盆绕潭而立,烧红水面。 一座长桥通往潭中央,中央筑台,台上立柱,数名身着奇装异服之人围柱载歌载舞,舞姿甚是怪异。 沈嘉禾忽然皱眉道:“子蒹,你看,那柱子上是不是绑着一个人?” 裴懿注目看了片刻,道:“好像是。” “两位对这圣火节似乎知之甚少。”忽有一把悦耳男声在旁边说道。 沈嘉禾转头,见身旁站着一位长身鹤立的素衣男子,沈腰潘鬓,俊逸非常。 四目相对,男子略略一怔,面含惊艳之色,随即拱手笑道:“在下魏凛,这厢有礼。” 沈嘉禾便也自报了家门,而后道:“恳请公子赐教。” 魏凛遥望潭中石台,缓声道:“北岚与苍云毗邻,苍云崇水,因水滋养万物,北岚却敬火,认为火有毁灭苍生之力,故而自高祖时便尊火神祝融为护国之神,于邳山、顺兴、郯宁、掖阳等八方城池以及国都鹿临修建火神庙供奉祝融,并于每年二月十五举行圣火节,行祭祀之礼。”说到这里,魏凛微微一叹,才继续道:“既是祭祀,自然要有祭品。那位绑在石柱之上的女子,便是掖阳百姓献给火神的祭品,美其名曰‘圣女’。” 沈嘉禾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圣女’待会儿将被烈火焚烧而死。” “不错。”魏凛指着石台的方向,“你们看,石柱下已经堆好柴火了。” 沈嘉禾望向石台。 然而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圣女的脸。 忽觉了无意趣。 “我们回去吧,”沈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