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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来,低声道:“子蒹,你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说完,不待裴懿答话,他轻轻吻上裴懿的唇。 裴懿难以置信地睁圆双目。 他与沈嘉禾缠绵床第已有三年,在这三年里,沈嘉禾从未主动亲近过他,都是他半是强迫半是诱哄沈嘉禾才肯就范,虽然也颇有情趣,但总是心有不甘。今次沈嘉禾竟破天荒头一遭主动亲吻他,裴懿又惊又喜,情-欲倏然高涨,他片刻也等不得,就着温泉水的润滑就顶了进去。沈嘉禾婉转承欢,两个人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契合,快感销魂蚀骨,令人欲-仙-欲-死。 此时此刻,就算沈嘉禾想要天上的星星,裴懿也能搭架天梯给他摘来。 月上中天时,裴懿抱着沈嘉禾回到卧房,同塌而眠。 沈嘉禾浑身酥软地躺在裴懿暖烘烘的怀里,直到裴懿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他在寂静的暗夜里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虚空里的某个所在,神色清冷中透着孤寂与决绝。 第二日一早,云清果然又送来两支新鲜的桃花。 沈嘉禾下不了床,招手让他进来。 云清进了屋,来到床前,瞧着沈嘉禾苍白的脸色,皱眉道:你病了么? 沈嘉禾挣扎着坐起来,微笑道:着凉而已,无妨,已服过药了,你莫忧心。 云清在床边坐下,伸手覆上沈嘉禾额头,片刻后,他收回手,道:春日最易生病,你须得仔细些,顾好自己的身子。 沈嘉禾轻轻点头,道:你帮我把花插-进瓶子里罢。 云清点头起身,把昨日那两支已然凋零残败的桃花抽出来丢掉,又去换了水,才把今日新折的桃花插-进去,然后回到床边坐下。 沈嘉禾注目赏花,过了片刻,道:你明日莫再送花来了,若生在枝头,它们可鲜妍十数日,可插在瓶中,不过一日光景便颓败了,实在可惜。 云清点头,顿了片刻,道:听我娘说,世子要同骠骑将军家的小姐定亲了,不日便会迎娶。 看来这门亲事是定下了。 如此甚好。 沈嘉禾微有怔愣,倏忽一笑,道:云清也已到了成亲的年龄,可有心仪的姑娘? 云清瞧他一眼,俊脸微红,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 沈嘉禾失笑,追问: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云清默然垂首,过了片刻,才轻轻点头。 沈嘉禾兴致盎然道:我认得么? 云清再次点头。 沈嘉禾猜道:是踏雪姐姐么?还是寻梅?难道是如霜?你快告诉我罢。 云清不答,蓦地站起来,拔腿就走,出了屋,路过窗子时,他停住脚步,红着脸对屋里的人道:不是踏雪,不是寻梅,也不是如霜。 但他依旧没说是谁,径自走了。 沈嘉禾默默猜了半晌,也没猜出云清心仪的姑娘到底是谁,只得放弃。 头脑渐渐昏沉,他躺下来,拥着被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沈嘉禾是被饿醒的。 睡了一上午,身上有了几分力气,他起床穿衣,简单洗漱一番,往裴懿的院子去了。 已近正午,裴懿该回府了。 裴懿刚回来没多久,正在用午饭,见沈嘉禾进来,皱眉道:“怎么起来了?我正要让人给你送饭过去。身上还难受吗? 沈嘉禾从景吾手里接过布菜的银筷,道:“已经无碍了。” 景吾默默退了出去,裴懿揽住沈嘉禾的腰将他带进怀里坐在自己腿上,抢过他手里的银筷丢到一旁,用自己的筷子夹菜喂给沈嘉禾:“饿了吧?张嘴,爷喂你。” 沈嘉禾乖乖张嘴吃了一口,细嚼慢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裴懿看着他吃,嘴角不觉微微勾起,道:“你吃饭的模样怎的也这般好看?真真是秀色可餐。想吃哪个菜?我夹给你。” 沈嘉禾扫了一眼餐桌,指了指近旁的蜜饯樱桃。 裴懿放筷换匙,舀了一颗鲜红的樱桃喂进沈嘉禾嘴里。 牙齿轻轻一咬,恰到好处的甜味在舌尖漫开,弥满口腔。 裴懿凑过来,吮掉沈嘉禾嘴角沾的红渍,却不满足,又伸出舌尖探进他嘴里,掠走一块樱桃。裴懿本不喜食甜,今日却觉得甚有滋味,又舀了一颗送进自己嘴里,用牙咬着,喂给沈嘉禾。 两人正你侬我侬,外面响起景吾的声音:“殿下,踏雪姑娘来了,说王妃请您过去一块用午饭。” 除却逢年过节,裴懿一向是单吃的。今日王妃特地遣人来请,定是有事。 裴懿将嘴里的半颗樱桃囫囵咽下去,道:“可有说什么事?” 景吾答道:“未说。” 沈嘉禾从裴懿身上下来,又弯腰为他整理衣袍。 裴懿起身,把沈嘉禾按坐在椅上,道:“你自己吃吧,我去了。” 沈嘉禾挑拣着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唤人进来收了餐桌,自回房去了。 坐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又翻了两页书,困意袭来,便上塌合衣而眠,未及入睡,就听门被推开,起身看去,就见裴懿大踏步走进来。 “不是去陪王妃用午饭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嘉禾奇怪道。 裴懿直挺挺往床上一躺,也不答言,闭着眼,眉头微锁,略显不耐。沈嘉禾把他的头挪到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询问:“怎么了?可是王妃同你说了什么?” 裴懿翻身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腹中,闷声道:“不过成个亲而已,怎的如此繁琐,真教人厌烦。” 沈嘉禾知他生性不羁,最是厌恶那些繁文缛节附赘悬疣,于裴懿而言最理想的成亲方式,恐怕就是直接把新娘子扛回家然后洞房,什么三书六礼十里红妆统统省去,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 沈嘉禾笑道:“成亲乃终身大事,怎可儿戏,自然要慎之又慎,繁冗些也是理所应当,待到美人在怀,你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裴懿紧了紧缠在沈嘉禾腰上的手臂,道:“我现在已经美人在怀了。” 沈嘉禾微微一顿,道:“我听说公羊小姐生得倾国倾城,怎是如我这般粗鄙之人可比的。” 裴懿蓦地坐起来,看着沈嘉禾的脸,认真道:“公羊素筠的确貌美,却担不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可子葭若是生为女子,便果真是倾国倾城了,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要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但他不是女子。 他虽男生女相,体格也不及寻常男子魁伟强健,但他绝不愿如女子一般,委身于男子身下,做一个泄-欲的禁-脔。 沈嘉禾浅浅一笑,道:“你在王妃那儿应当没吃多少吧?我去吩咐厨房做几道菜来吧。” “不必了,”裴懿道:“不想在王府呆着了,烦得很,走,爷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沈嘉禾忙道:“还有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