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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牛仔风的帽子、蒙古族帽子、七彩羽毛的扇子,分分钟穿搭一身。剩下的,有人自掏腰包去玩那些水上项目,有人排队等着换上民族服饰留下一张纪念照片,还有人跑去了那座供奉着千手观音的庙宇。 白泽随着几个学生去了附近的小型博物馆参观当地的历史民俗,阮蒙自然跟着去了。 学生党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另一个花钱请了导游解说的旅游团后边,蹭免费的解说。阮蒙缀在后边琢磨着怎么去跟白泽攀话。先前觉得白泽身边人多不好下手,现在白泽一个人游离在队伍之外,他还是觉得不好下手。 “阮蒙。” 阮蒙没想到白泽会主动叫自己。急忙回头,“白教授。” 白泽跟阮蒙不远不近地缀在其他学生的后边,问他,“你考试卷怎么回事?” “……啊?”阮蒙装糊涂。 白泽:“掐着采分点作答,给我凑了个58分,可以啊。” 阮蒙:“不是……没、没太复习好……来年重修吧。” 白泽:“我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学生在我手里不及格过。我不允许你给我抹黑,所以给你61分过了。” 阮蒙:“……啊?!” 他们是考完试第二天就出来玩儿了,阮蒙还没来得及查考试分数。 白泽只负责大二学生的中国古代史课程,剩下主要是研究生、博士生那边的课程。换言之,即将步入大三的阮蒙没机会再上白泽的课、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了。 白泽:“按照学校章程,不及格先是补考,补考不过才重修。考虑到新学期开始学生会有新的必修课程,很可能与挂科的课程时间相撞,所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是,重修课程学生可以不来上课,直接参加考试即可。” 阮蒙:“……啊?!” 白泽推推眼镜,目视前方正色道,“阮蒙同学。” “……嗯,白教授您说。” “你知道在校期间挂科有多大影响吗?你怎么能这么胡闹。” “我……”阮蒙语塞。他想说“我只是喜欢你,所以想能再多见见你”,可是这种话,白泽不会愿意听吧? 那……如果换成“我只是想再多听几节您的课”呢?阮蒙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正抬头准备说出口,却撞上了镜片后那微微发冷的视线。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阮蒙觉得自己像是海中漂泊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沉浮,在风雨中飘摇。在无情的海浪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支离破碎,直沉海底…… *** 到了六点,自由活动的学生们陆续回到他们住宿的农家乐,在一圈伪蒙古包实则是砖砌房屋围起的空地上开始准备他们此行最大的娱乐活动——篝火晚会。 据说这家农家乐的老板是哈父的老朋友,所以这整个大院都已经被包场,随他们闹腾。在店员的指导下,学生们欢天喜地地架设火架、露天卡拉OK设备、照明设备等等等等,满脸都是对这场盛大狂欢的期待。 七点,刷满了油的全羊被架上火架、“呼”地激起两三米高的火焰时,全场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喊声。 阮蒙被人拉着两边胳膊站起来,跟着大家围着篝火又唱又跳。他穿过火光去看那人的脸,看见他被左右两边的女同学拉着,跟着大家的舞步一起,左三步右三步,笑如春风,让阮蒙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微醺。 可是他又觉得难过。这短短几米的距离,这腾空的焰火,像是横亘在他和那人之间的鸿沟,耳畔的喧嚣更是加重了这份绝望。 于是便没来由地想起了那句“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可是在这里狂欢的人,觉得孤单的,大概只有他自己。阮蒙突然有些想念徐铭他们。 所以不管后来一群人围着篝火怎么吵闹,阮蒙就只是拿着一瓶啤酒坐在原地自己慢慢喝。 也没有人管他。毕竟是半路出家的转系生,平常除了跟大家一起上课混个脸熟,其他时间和班里的任何人都没什么交集,没一起吃饭过,没一起卧谈过,和路人也差不了许多。而且几十号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性格孤僻不合群的,玩儿嗨了的谁还顾得上别人呢。 肥硕的羔羊早就被众人瓜分一空,骨架被店里的人撤了下去,只剩下篝火还在院落中央不知疲惫地熊熊燃烧。吃嗨了喝嗨了也玩儿嗨了学生们开始围着露天卡拉OK宣泄体内积蓄的旺盛精力。后来不知道是谁把还在陪哈父喝酒吃花生米的白泽拉上前,大喊一声,“下面有请白轩教授为我们献歌一曲!大家欢迎!” 盛情难却,白泽翻了翻曲目单,对着麦克风说,“那就唱首吧。”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 就让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 就让它随风飘远 唱者无意,听者有心。阮蒙瞧着那个站在电视机前认真而深情地唱歌的男人,突然想,他快30了吧?为什么还没结婚呢?是因为……曾经有过喜欢的人,最终却没能在一起吗?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会唱得那么动情呢? 阮蒙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其实他一点儿都不了解白泽不是吗?怎么就好像非他不可一样了呢?简直是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他就是喜欢上了呀,有什么办法呢?不可能因为白泽的一句“你真是太让我希望了”就把感情收回来的。 一曲完了,“大神!再来一曲!”的呼声震天。白泽笑笑,点了。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 对啊,覆水难收。阮蒙盯着白泽的侧脸想。 连着唱了六七首,已经有些学生觉得遇上麦霸有点无聊而中途离场了,白泽还在部分学生的盛情难却下继续高歌。 阮蒙听着白泽已经有些沙哑的嗓音——他这是喝多了吧? “白老师,教授是不是喝多了?你把他替下来吧。”阮蒙找到白叶,小声说。 “哟,我哪儿敢呀。引民愤呢这是。”白叶示意他看看那坐了一地的花痴女。 好在这一首完了,白泽自己觉得有点嗓子冒烟,虽然仍旧盛情难却,他还是摆着手退场了。口渴没找着水,白泽踩着一条弧度不大的S型曲线回到哈父身边,爷俩儿拎着啤酒开始对瓶吹。 阮蒙:…… 到了10点多,篝火基本燃尽。没有了火力的驱逐,这么一个水泽地带,夜晚的蚊子那是相当猖狂,众人不得不回到“蒙古包”里避难。 “蒙古包”内里构造分两种——床式、炕式。床式就和宾馆的标准间一样,两张单人床。炕式则是东北火炕,火炕的一边还堆砌着具有浓厚东北风情的那种被面大红大绿的棉被、褥子,一张炕能睡下6、7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