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司机师傅把他送进了这条路的路口处，已经让他少走了好长一段路。 “好，谢谢叔叔。”楚惜羽叠好钱递给他，推门下了车。 司机师傅开着车很快离开了，只剩他一个人独自走在这条窄长的水泥路上。 夜幕降临，诡谲而静谧。 微风吹风路边的芦苇，映在路面的影子扭动着，像是有无数的人在舞动，仿佛在下一秒，它们就会伸出无数双手，狠狠握住楚惜羽纤细的脚腕，把他拖进无尽的黑暗深渊，将他蚕食殆尽。 楚惜羽不由加快了脚步，他驱使自己不要去看路面上那些诡谲的影子。 他步伐走得急，累得气息微喘也不敢停下，害怕走得慢了，身后马上就会有可怕的黑影抓住他。 在他匆匆走到尽头时，一束明黄色的灯光朝他的方向照射过来，那是电筒发出的光亮，穿透过黑暗的夜色，将空气中细微的灰尘都照得清清楚楚。 瞬时间，那些装神弄鬼的芦苇荡影好像都已经在这一刻无处遁形。 他放缓了步伐，电筒的光线在晃过他的眼前时，让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 他逆行在明黄色的光亮里，看清了远方拿电筒的人。 那是位矮瘦的老者，站在路口拐角处，像是在沉默地等他。她头戴着图形怪异的巾帽，一身旧色的异族服饰，她的双眼饱经沧桑，双眼周围爬满了如枯藤般的皱纹，三角眼甚至有些微微凹陷。 “你怕什么。” 老者的声音冷漠苛刻，她的眼神是楚惜羽从没见过的的严肃从容，她大概有八九十岁了，满头白发，总背着一只手，她见楚惜羽走近了，就先背过身走在路前走。 楚惜羽愣了下，下意识地和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一样，很快纠正了自己的步伐。 系统随即在他的脑海中播报剧情： 【这是你的外婆。】 【你的父母在半个月前双亡，留下一笔巨额遗产，足以供你读完大学。你无依无靠，只能搬来古镇和你年老的外婆一起居住。】 【剧情提示：她是镇上受人敬仰的神婆。】 “走吧，怕有什么用。”外婆走得缓慢，语气刻薄：“没用。要不然怎么说你是你爹妈生的，你那两个死了的爹妈也是顶没用的，把你丢在这就撒手不管了，撂担子撂得干净……” 外婆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举着手电筒往前走着，她的步伐很快，也不管楚惜羽有没有跟上。 楚惜羽跟着这个瘦矮的老人来到了一栋古朴的两层式古屋，这就是外婆的家了。 这栋古屋面积很大，二楼有三个房间。 外婆领他来到了唯一一个有通风窗的卧室，房间都是用红木板建造而成的，风格简单古朴，并不简陋。 “你就住这里，被子都是干净的。”外婆指着窗户外的小阳台，慢腾腾地说，“这几天潮，被子每天都要勤晒，家里的卫生你负责打扫，菜你自己出去买，饭也自己做，不会做饭就学，饿死了我也没空管你。” 楚惜羽点头，他以前也自己做饭，倒没有半句抱怨，应道，“好的。” 外婆挺意外他答应得这么快，“菜市场在……” “在梧桐路。”楚惜羽说，“刚刚我在坐车回来的时候看到了。” 小镇离梧桐路有三四公里远，这里人流稀少，却有到处古屋建筑。 外婆的话噎了下，发觉自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后，说，“行，你早点睡，明天去学校上学。” 楚惜羽点头，目送外婆慢腾腾地出去，说：“外婆您也早点休息。” “嗯。”外婆冷淡回道，背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楚惜羽关上门，呼了口气，他环顾了下这间卧室，走到窗边，推开了雕花木窗。 外婆的这栋红木古屋地处偏僻一带的巷尾，周围很少有人居住，隔着片低矮翠绿的小竹林，竟坐落着一栋错落有致的古宅，正对着他的房间几百余米远，那是一座宽敞的大宅子，雕栏玉砌，锦鲤黛瓦，就连门口的梁柱都气派恢宏。 楚惜羽不由看愣了一瞬。 这座宅子可真漂亮。 他看了好一会，才关上了窗户。 …… 次日一早，他起的很早，在楼下的厨房简单做好了几样早餐后，才敢来敲外婆的门。 他轻轻凑近房门，温声说了句，“外婆，吃饭了。” 外婆的房门一直紧闭着，门口贴了几道楚惜羽看不懂的符咒，两侧悬挂着颜色各异的铃铛，穿着深红色的穗绳，晃动起来，便会发出令人发麻的叮铃声。 等了半晌后，门内才传出外婆微哑的声音，“……知道了。” 外婆在餐桌前坐下，从餐具和冰箱里的食材就能看得出来，外婆很少做饭。 楚惜羽给外婆盛了碗粥，外婆挑剔的目光看向他，咀嚼着早点，说道：“还能对付两口，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楚惜羽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下，“外婆，那我先去学校报道了。” “嗯。”外婆喝了口粥，下颌边缘的脸松弛坠着，冷声提醒他，“坐车直接去学校，最近这里不太平，别乱跑。” 楚惜羽愣了下，一想起那几起失踪案件，手臂会起鸡皮疙瘩。 他点头应好，背上了书包出了家门。 离小镇最近的高中是睿德一中，也足有六七公里远。 他很快就打了辆出租车车来到了睿德一中。 “你就是楚惜羽？”班主任引着他经过教学楼二楼的走廊，“我是你的班主任，看新闻了吧？这几天最好和同学结伴回家，不过也不用太紧张，我们学校在附近都加强了安保。” “好。”楚惜羽认真听着，“我知道了老师。” 班主任带他走进了高三（一）班，她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好了同学们，都安静一下。” 哄闹的班级瞬间静下来，目光齐齐投向楚惜羽和班主任。 班主任说道：“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霎时间想，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向了楚惜羽。 楚惜羽顿然感觉视线压力剧增，他的五官精致立体，那双眼睛明亮柔和，带着微微的孱弱之感，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和保护欲。 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盯着大家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脸颊有点薄粉，怯怯地说，“大家好，我叫楚惜羽，是新转来的学生，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楚惜羽说完，教室瞬间响起了洪亮的掌声，尤其是后排几个男生，尤为捧场。 他在角落的最后一排坐下，他身高176，但和前排的两个高大的男生相比，他还是矮了一些。 楚惜羽前排的男生很友好，转过身来，温和笑着，“你好，我叫宋之闻。我的个子更高一点，你坐前面吧？” 楚惜羽小声说：“没关系的。” 宋之闻看着他柔美的脸蛋，那张粉白的唇瓣透着水光，光是看着就温软诱人，宋之闻看着他不着痕迹地抿了下自己的双唇，不由看呆了几秒 。 “别客气，我看你看黑板有点吃力。”宋之闻起身帮他整齐地收拾好课本，还站在他身边打算亲力亲为地给他搬桌子。 楚惜羽看他太热情，也不好拒绝，起身让他给自己挪了座位。 他坐好后，顿然感觉到来自教室内四面八方的目光，这些npc看得他耳根发红，他低下头，开始自己写作业。 老师开始来上课了，楚惜羽跟着翻开了课本，知识和他以前学的一样枯燥无味，他听得懵懵懂懂，像猫似的把眼皮耷拉着。 系统：【是否开启直播？】 楚惜羽打了个哈欠。 直播？ 开吧。 【直播开启成功。】 【开播时间默认值为：半个小时。】 【哇！我的新老婆！】 【这是新老婆！】 【啊啊啊这个新老婆好美，感觉嘴巴好好亲】 【宝贝老婆犯困了，快到我怀里来睡（吹口哨）】 【犯困也好美（痴汉脸）】 弹幕太热情了，让楚惜羽有点不太适应，他羞涩地用意识打了一行字在弹幕区 回复：大家好~ 另外还回复了一个脸红的小猫挥手说hi的表情包。 他回复完后，弹幕瞬间炸锅，开始刷屏式地回复了几百条评论，评论的内容都是：【可爱晕了！！】 【这我的！这我的漂亮老婆！】 【我的！】 【兄弟们这个我是真喜欢！都让给我！】 下午下课后，楚惜羽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拉上书包拉链后，身后的宋之闻点了点楚惜羽的肩膀。 楚惜羽回头。 宋之闻问：“我们今晚打算去野炊，你一起来吗？” “他就算了吧，我们是去明湖，那里山后面坟场多着呢，我都怕他会吓尿。”其中一个男生说。 “他怎么也比你尿得好看。”宋之闻身边的同桌笑骂完那个男生，五官英俊，笑里带着点痞气，又斜斜看向楚惜羽，“怎么样，敢不敢一起来玩？” 不敢。 不爱玩。 系统：【不，你爱玩。】 楚惜羽内心欲哭无泪，他只好点头答应了。 …… 夜里，他跟着宋之闻一行人来到了所谓的明湖。 明湖周围的坡都是草地，很适合野炊。这里地势较低，后方就是错落纵横的山岭，夜里周遭静谧阴森，时而吹来凉飕飕的夜风，让楚惜羽忍不住打颤。 他们一行六个人，男男女女欢笑打闹着。准备了不少酒和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