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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59节

    “嗯。”

    她已经稳住了身体,可魏临握着她的手腕一直不松开,大庭广众之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沈云簌有些难为情:“表哥,你能不能放手呀?”

    “可知你差一点把我撞到了?”

    沈云簌有些凌乱,这是在怪她?于是忙给魏临道歉:“对不住了。”

    魏临嘴角弯了弯,在沈云簌耳边低语道:“无碍,我怎会怪你呢。”

    一股热气灼着她的耳朵,沈云簌忙退后两步,朝着魏惜走去,她们的纸鸢已经不知飘向了何处。

    几个工匠和小厮还准备等魏临吩咐干活呢,方才他们看到了什么,一对璧人在众目葵葵之下,打情骂俏?

    魏临手指紧握,耳根渐红,方才靠近沈云簌说话时,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耳朵,若不是这里都是人,他真想把人拉近怀里。

    心里有油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魏临忍不住想要发笑,却看到几个工匠和小厮正瞧着他,他即刻恢复了严肃的面孔,吩咐他们去干活。

    因魏临来了,宗亲家的两个姑娘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魏惜提议去她的淳湘院,沈云簌则想早点回去。

    正要离开北院时,一小厮道:“表姑娘,您稍等片刻,世子说他今日送您回去。”

    魏临就站在不远处,明明自己可以说,还偏偏让人传话,沈云簌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告诉他,不必了。”

    走了一段距离,又被那个小厮截住:“表姑娘,世子说想和您好好谈谈,想问您能不能给个机会?”

    第54章 第54章

    ◎倾慕之人◎

    机会?沈云簌转身看着远处的魏临, 以往都是霸道强势,今日竟然变得斯文起来,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的做事风格, 感觉他今日有些怪怪的。

    魏惜也明白, 若是这个时候不懂事的拉着沈云簌走, 回头他这位辞色俱厉的四哥必定找自己算账:“表姐, 那我就自个回了。”

    沈云簌点头:“好呀。”

    妙圆和小厮也识相的离开了,只剩下沈云簌一人了。

    这边魏临等着她过来, 但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僵持一会, 抬脚主动过去, 他可是记得沈时尧来的时候, 沈云簌一路小跑着过去的,一脸兴奋的样子。

    可到了他这里,见一面说几句话都不情不愿的,果然, 跟他父兄比起来,自己依旧啥也不是。

    可想到马上成婚了, 这人以后就再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魏临心头又有些欢愉。

    沈云簌看着魏临一步一步的走来,好些天未见他,感觉有那么些生分,她干脆不语,等着魏临问话。

    以前, 沈云簌见了他, 都还算恭敬, 每次都行礼问好, 可今日低头不语,也不知道是何种意思,她不主动,那他就主动些:“今日可是见到母亲了?”

    沈云簌抬头,一脸疑惑。

    魏临道:“你不是去了明裕居吗?”

    “哦,是……是去了,大舅母人很好,送了我见面礼,还教我如何制香。”

    这和魏临料想的差不多,沈云簌除了和他相处的不自在之外,好像其他人都能处的好,即使不对付,也甚少急过脸。

    方才让她不要走,除了真的想她,也想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距离成婚也就十二三日的时间了,郑伊如那日的话,想必打击到了她,若她有心结,是要想办法解开,他希望沈云簌是欢欢喜喜的嫁过来。

    “郑伊如已经判了流放,她罪大恶极,即便她伤害的人不是你,依旧会严刑逼供,不会轻易饶恕她,我没有以公谋私。”

    沈云簌这些日子想明白了,魏临在大理寺任职,自然要与一些穷凶极恶之人周旋,郑伊如的那些话也不在意了,魏临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已经会判断。

    魏临又走近些问:“你是不是觉得表哥是个恶人?”

    “不是。”沈云簌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是……”沈云簌还真说不出来,说他是好人,觉得好人这两个字和魏临隔得有点远,说他是正直之人,这会他看自己的眼神,哪里有半点正直的样子,炽热的双眸在她身上来回打转,一点也不收敛。

    “表哥是……阿簌倾慕之人。”

    说完这句话,沈云簌看了一眼魏临,又侧过身去,还真怪难为情的。

    魏临半晌没反应过来,毕竟第一次听见她主动这么说,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沈云簌提起裙摆,朝着草场的小门边走去,魏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到了那片小树林,魏临加快脚步,靠近沈云簌一些后把人直接拉近怀里。

    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外面,沈云簌瞬间觉的无地自容,推了她两下:“表哥,这不合礼法,你再这样……我就……我就……”

    “就怎样?”魏临笑的一脸狡黠。

    “等出嫁那日,我就不进花轿。”

    魏临忙松了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那我送你。”

    “不要你送。”沈云簌瞪了魏临一眼,继续往前走。

    “那好,我不送,这几日事情比较多,那我们……成婚之日见。”

    成婚之日见?沈云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魏临,阳光透过树梢映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有点点碎碎的流光闪过,温柔缱绻。

    魏临这幅模样,很容易让人沦陷,她不是不想靠近,只是理智一再告诉她,这里不和适宜。

    回去以后,沈云簌想起元氏送的见面礼,她也好奇是什么,妙圆打开后,惊喜道:“姑娘,这是一副赤金的头面。”

    沈云簌以为是一副镯子,或者玉钗耳铛之类的,想到元氏送她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没想到如此贵重的大礼。

    前些日子还在忧心,嫁到镇北侯府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和以前不一样了,又想到和魏临日日相处,她很怕与他相处的不愉快,也担心自己做不好世子夫人。

    可今日忽然想通透了,婆母人善,未婚夫又是真心实意的,除了曹氏有些不对付,其他都好,仔细想想,这样的人家,打着灯笼也不好找的。

    想到这里,沈云簌忍不住对着妆奁笑出了声,一旁的春罗惊问道:“姑娘,您笑什么呢?”

    “没什么。”

    秋蕊进入内室道;“姑娘,四日后就是上巳节了,戚家姑娘和秦家姑娘都送了信,想让姑娘一起去京城郊外踏青。”

    “既然都约了我,那就一起见,反正她们两个也十分熟悉了。”

    “上巳节您不去见世子吗?”春罗问。

    “为何要见世子?今日刚见过的,不会再去见他了。”

    沈云簌让春罗把头面收好,独自来到房中,想着今日魏临说的那句成婚之日见面的话,奇奇怪怪的,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到了他的嘴里,变成了一件寻常事,又或者是为了宽慰她,看出来她的紧张了。

    上巳节这日,天气甚好,沈云簌和秦悠一道去了郊外。

    城南郊外的溪流最多,来这里踏青游玩的人也多。

    城外的桃花已经开了,如云霞一般灿烂,溪边的垂柳也随风舞动。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徜徉在桃花间,溪流边,或者幽静的小道里。

    沈云簌首先看到了戚家的马车,随后见她带着丫鬟在溪边溪水。

    溪流的另一处,一些年轻士子围炉煮茶,高谈论阔,寄情于山水之间,作诗赋词。

    沈云簌过去后,被戚灵溪一顿唠叨:“你怎么才来了呀,这么好的天气应该早些出门,你瞧那边人,他们已经品了好几杯茶了。”

    在溪流边煮茶,的确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所以,沈云簌也做了准备:“我就带了茶具。”

    戚灵溪当然指的不是饮茶,而是想瞧一瞧对面年轻士子们。

    她略有些沮丧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沈云簌不知,她与昭澜学院最有才气的梅公子结识,本说好的上元佳节要见面的,可那日父母把她关在府里不准出去,还威胁她以后不准见人。

    自那日失约后,这位梅公子就不再与他见面,还时常躲着她,今日也是想寻个机会问明白,但她一被丫鬟这般看着,只能让沈云簌帮她遮掩一下。

    戚灵溪寻个吃糕点的借口,把母亲安排的丫鬟先支开一会,把事情和沈云簌讲了一遍。

    “一会我们一起过去可好,我就和他说两句话就走,你和秦姑娘帮我遮掩一下。”

    “行吧,我让妙圆带着丫鬟去捡木柴,今日我带了茶具,咱们也在那附近围炉煮茶。”

    戚灵溪没想到沈云簌这么爽快,于是三人绕了好长一段路,来到对面溪流处,在他们附近寻个地方。

    妙圆拉着戚家的丫鬟去捡木柴,除了春罗,就只剩下三人,她们所在的位置略高,可窥见那些人一举一动。

    戚灵溪和两人说起那位是梅公子,秦悠还意外的看到了方远行。

    戚灵溪道:“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昭澜的学子,个个玉树临风,当然,长得最秀气的要数梅公子了。”

    “是,昭澜书院里的学子就属梅公子长得好,戚姑娘好眼光。”

    这是一道男音,三人同时回头,只瞧见薛齐光也探着脑袋看着下方的人。

    “你怎么来这里?”秦悠问。

    “我一路欣赏风景,走到这里的,我以为你们看什么呢,原来是看男子呀?要不我把他们叫过来,咱们一起围炉煮茶,这般藏着掖着的偷看,有何意义?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戚灵溪道:“你懂什么,虽然是上巳节,也是要注意分寸的,可薛世子你来到我们女子中间作甚,赶紧走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昭澜书院的学子,那些个人里我也颇为了解,就比如那个方远行,他这人就不行,太认死理,一点也不随和,若是以后嫁了这样的人,日子无趣的很。”

    秦悠听出来,故意跟来她唱反调,这段日子,薛齐光时不时的冒出来,今日她不想再忍受他了:“你怎可在背后妄议他人,这是小人行径。”

    薛齐光道:“你们不也在背后窃窃私语吗?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时间不等人,戚灵溪直接过去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沈云簌制止道:“今日是来游玩的,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吵了。”

    秦悠道:“是他要吵架的,我是不会跟这等人计较的。”

    “小爷我今日心情好,才提醒你这么多,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沈云簌劝阻不成,直接开始准备茶水,不理会他们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听着还挺有意思,从方远行吵到了人品,又从人品扯到了道德底线,又从道德上升到女子应该嫁什么样的男子。

    秦悠道:“都是你的理,那你说我们女子该嫁什么样的男子?”

    薛齐光不假思索的道:“我这样的,才是最值得嫁的。”

    “我呸,不要脸,姑奶奶我就不会嫁,也不会瞧上你这等人,说大话不怕大风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