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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想上位 第74节

    皇上不进后宫的原因,难道她们还不清楚么?

    再说,哪怕真是云姒勾住了皇上又如何,自己没这个能耐,还指望别人替她们争宠不成?

    皇后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中秋在即,皇上忙于朝政,我等身为后宫妃嫔,是要替皇上排忧解难,而不是让皇上烦心。”

    言下之意,皇上来了,你们就好好侍奉着,不来,那你们就安静地等着。

    别来烦她。

    皇后这般作态,旧邸跟上来的妃嫔早就习惯,但难免有人觉得不满。

    等请安散后,苏贵嫔冷着脸回了青玉苑,白芍偷看了她一眼,心底有些不安。

    果然,殿门一关,苏贵嫔就忍不住冷笑道:

    “什么都不管不问,难怪她不得圣宠!”

    白芍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她猛然跪了下来,脸色骤白:“主子慎言啊!”

    这话如果被传了出去,被皇后娘娘听见,主子可有好果子吃?

    苏贵嫔皱眉看了她一眼,烦闷: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慌什么,再说,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白芍苦笑,她怎么可能不慌?

    那位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掌管后宫,谁知这青玉苑有没有皇后娘娘的耳目?

    长春宫,铜芸小跑进来,略迟疑地慢下脚步,看向闭眼卧在软塌的娘娘,她试探性地问:

    “娘娘,花房送了一水缸的莲花来,您要不要亲自过目一下?”

    整个后宫谁不知晓容昭仪娘娘喜欢莲花?但莲花在湖中好培育,想要能送到宫殿中供给娘娘赏悦,花房私底下没少花功夫。

    这每年送来长春宫的莲花都要耗费许多人力物力,足可见容昭仪得宠。

    若以往,容昭仪许是会挺高兴地出去,但如今她却是恹恹得提不起一点兴趣:“让他们摆在庭院中即是。”

    铜芸脸上的笑隐下,她疑问:

    “娘娘,您还在忧虑云姒一事不成?”

    提起此事,容昭仪就皱了皱眉头,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见状,铜芸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心底叹了一口气,三翻四次设害云姒,都能被侥幸地躲了过去,怪不得娘娘会心浮气躁,但铜芸这时只能劝阻:“娘娘为什么这般固执地要解决她呢?”

    “她留在御前的确有风险,但也许时间一长,皇上就自己厌腻她了。”

    这后宫女子不都这样?起起落落,被皇上看在眼中,不消多时,再落寞在众妃中。

    能得皇上真正看重的又有几人呢?

    云姒未必能逃得了这定律。

    “娘娘您得皇上册封三品昭容,身份尊贵,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闻言,容昭仪扯唇轻呵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见过皇上何时在本宫和旁人中,偏向旁人过?”

    除去皇后和德妃,如今不过再添一个云姒罢了。

    皇后有位,德妃有子,容昭仪勉强不和她们二人比较,但云姒的倚仗又是什么呢?

    是和她一样的圣宠。

    容昭仪抿唇,她就是有一种预感,云姒必须要早点除掉,否则于她而言,后患无穷!

    后宫的埋怨之声,云姒全然不知,她今日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她睡前发觉来了月事,一夜都未曾睡好,最近热得厉害,秋媛本来端来凉水,等她看见云姒脸色,皱眉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姑娘怎么了?”

    云姒恹然,含糊说了情况。

    秋媛忙将冷水换成热水,让她洗漱后,亲自替她挽发,建议:“不如姑娘今日好好休息。”

    云姒摇头,最近殿内气氛紧张,她不想惹眼。

    御书房,云姒端了茶水进去,将不再冒热气的杯盏替换后,一直伏案处理政务的人忽然抬头朝她看来,云姒动作一顿,不解地问:

    “皇上,怎么了?”

    谈垣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将云姒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垂眸也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当。

    她又纳闷地看向谈垣初。

    谈垣初眯了眯眼眸,指出她最近的不对劲:“你最近有点安静。”

    云姒被说得一懵,她甚至朝许顺福看了一眼,觉得谈垣初真是会冤枉人,这段时间,整个殿内谁不安静?连许顺福这个马屁精不都噤若寒蝉么?

    她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安静的可不是奴婢。”

    明明是长乐殿一事后,谈垣初情绪淡淡,让整个御前的宫人都谨慎言行,云姒只是其中一员罢了。

    稍顿,见谈垣初这般态度,云姒偏了偏头:

    “皇上不难过了?”

    谈垣初脸一黑:“朕何时难过了?”

    他一国之主,也许在看见杨宝林尸体时会觉得有点唏嘘惆怅,但会因一个失宠妃嫔难过这么久?

    云姒也不觉得他有这般深情,但不妨碍她借题发挥,她轻瘪唇:

    “皇上骗谁呢,您不难过,最近还一直冷着脸,让奴婢都不敢和您说话,生怕会惹得您不喜。”

    御书房燃着松青味的熏香,让人心旷神怡,听见女子仿若控诉的话时,谈垣初也只是掀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谁信她的话。

    云姒今日穿了一袭云白色鸳鸯锦缎裙,对襟织边,宽袖窄腰,裙摆恰好盖住脚踝,衬得她脸颊仿若欺霜赛雪的白,她染了点粉脂,模样比楹窗外的那支白玉兰还要勾人耀眼。

    但一点,这一身不适合干活做工。

    她显然很清楚这一点,砚台摆在那里,她上茶时,站得离砚台颇远,碰都不碰一下,生怕让墨点弄脏了衣裙。

    谈垣初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她这身衣裳上:

    “这身衣裳——”

    云姒打断他,轻眨杏眸:“奴婢将您送奴婢的那匹锦缎送到尚衣局,让尚衣局的嬷嬷给奴婢做的衣裳,好看么?”

    谈垣初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于是他轻颔首。

    但很快,他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梢,她什么时候都能使唤尚衣局的人替她做衣裳了?

    云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话,也只会抿唇笑,皇上的名号这么好使,请尚衣局的嬷嬷做件衣裳不过轻而易举罢了。

    女子杏眸一亮,顺梯子往上爬:“奴婢也觉得皇上会喜欢。”

    谈垣初觑了眼她衣襟和衣裙处的花纹,再对上女子的视线,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自他因容昭仪喜莲,在荷花池种下一片莲花中,渐渐的,宫中一提起莲花就容易想起容昭仪,后宫妃嫔也有意识地会避开这一点。

    偏偏女子衣襟和衣袖上绣着的花纹是莲花伴叶样式,尚衣局的人手艺一贯不错,莲花被绣得栩栩如生。

    谈垣初也不知她这般是否故意,但即使她是故意的,他能怎么着?

    后妃有意避开,却不代表这莲花就只能是容昭仪独有的,他还能让她把衣裙换下来不成?

    谈垣初觉得,他要真这么做了,女子能当场哭给他看。

    左右没这规矩,而且不舒坦的也不是他,他何必自找麻烦?

    谈垣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待傍晚时分,圣驾回了养心殿,敬事房又一次无功而返时,谈垣初叫住了云姒。

    谈垣初想得很简单。

    她都说了,她今日穿这身衣裳是觉得他会喜欢。

    四舍五入,她在暗示他些什么。

    殿外夜色渐浓,殿内也只点了一盏烛灯,气氛足韵,却颇有点黯淡,谈垣初没注意到,在许顺福带着宫人退下去时,云姒的脸色有点不自在。

    她久久站在原处不动,谈垣初挑眉,他冲她招手:

    “怎么了?”

    她有时矜持得过于脸皮薄,但也不是什么扭捏性子,二人不是第一次行这番事,她这般久久不动,倒显得有些不正常。

    云姒难得有点呐呐。

    说实话,她根本没想到皇上今日会让她留宿养心殿内,她昨日才来了月事,压根不能行此房事。

    但她一不是后妃,二来做宫女时也不讲究此事,挨了板子第二日都得怕起来当值,来月事算什么?

    所以,她来月事这事,谈垣初一点都不知情,现在会闹出这种意外情况,谁都没想到。

    云姒有点艰难地堪声:

    “皇、皇上……奴婢……今日不行……”

    谈垣初一时没听懂,许久,见她臊红了脸,扭捏不止的举动,终于意会到什么,他浑身一僵。

    后宫妃嫔一旦来月事,必须要上报敬事房,将绿头牌撤下来。

    所以,谈垣初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殿内气氛凝固了片刻,谈垣初终于没好气地冷呵两声:“云姒,你挺能耐。”

    说什么穿这衣裳是觉得他喜欢,感情没一个字是真的,是么?

    云姒被说得脸颊臊红,殿内烛光再如何黯淡遮掩不住她脸上潮色,她憋了半晌,憋出了一句:

    “奴婢也不知您今日会——”

    谈垣初扯唇,就冷眼听她狡辩,云姒见他这般,脑子一抽,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又不是只能那般!”

    话音甫落,殿内倏然一静。

    谈垣初没想到她真敢说,许久,他轻呵:“哦?”

    云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她骤然脸颊臊红,绯色一点点顺沿而下,云白色的织锦裙也挡不住那抹令人浮想联翩的红,她耳垂红得将要滴血,她慌忙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