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号 第1345节
尼奥双膝跪伏在地，嘴里发出了那种声音，然后他开始用指甲，拼命撕扯着自己双臂上的皮肤，将上面的肉一条条地撕扯下来。 可就在这时，尼奥原本麻木的眼神忽然一变，切换了另一个人格，一道身穿着夜礼服的暗红色虚影出现在他身后，一根血线从尼奥身上蔓延上去。 阿尔弗雷德魅魔之眼启动，同时不顾周遭特殊环境再次强行开启精神锁链连接了“信徒”们，指引他们看见了那条血线的位置。 “上！” 做完这些后，阿尔弗雷德双眸溢出了鲜血，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就在刚才，他脑子里涌入了上百个人的意识，差点将他精神撑爆。 文图拉迅速巨人化，将身边的穆里抓起来，对着上面丢了过去。 但穆里人刚到半空中，手中的盾牌就直接碎裂，身体逆飞，撞到了原本也打算蹬腿跟进的文图拉，将巨人化的文图拉给砸趴了下来。 来昂不是战斗人员，只能先行黑雾化再上去，但他刚刚黑雾出来，还没飞上去几米，黑雾里就出现了血雾，整个人浑身是血地掉落到维克面前。 维克：“……” 菲洛米娜则出现在了空中，得益于小杰瑞的治疗能力，让她现在又拥有了偷袭的力量，但她的身形只是在空中闪瞬了几次，身体就被拍飞了出去。 不过，其他人至少也起到了遮掩作用，菲洛米娜更是进一步框定了范围。 双翅出现在身后，卡伦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距离拉近后，卡伦双眼中暗月之眼启动，看见了一个红脖子紫发男孩，正四肢抓着溶洞顶部对着下方露出着诡异的笑容，在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晶莹的晶体。 迪亚曼斯之剑被卡伦抡起，对着那个男孩直接砍去。 “噗！” 剑锋砍中了那个红脖子男孩，刹那间，整个溶洞内都起了风，原本立于四周的研究员身影纷纷无规律的左右摇摆。 “啊啊啊！ ！” 不是惨叫，更像是被戏弄后的愤怒嘶吼。 可怕的精神冲击力在此时如同实质，无视了卡伦的所有防御，直接重锤在了卡伦身上。 “噗……” 卡伦吐出一口鲜血，摔落在了尼奥的身旁。 尼奥一边看着白骨一片的双臂一边骂道：“这你都砍不死？” “咳咳……”卡伦一边擦着嘴角鲜血一边单手拄剑爬起来，“换你上去也是一样。” “放屁，我上去肯定能咬死它。” “呵。” “现在，都完了。”尼奥发出了一声叹息，“其实，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会选择真的谈判。” “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怕你又拿出《秩序条例》来拍我。” 污染背后那位想要谈判的目的，除了获得出去的机会，还能有什么？ 这个谈判，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要是能答应对方的条件，与“恶魔合作”，卡伦根本就不会进来。 “我算不出来！” 理查发出了哭腔。 他阵法水平不够，哪怕有小杰瑞的加持，短时间内推算出开门符文还是太难了。 “我好了！” 孟菲斯伸出手，掌心里的符文已经凝聚完成，对准着石门，石门缓缓开启。 维克一边快速捡起掉落在地的两个笔记盒子一边对其他人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上他们，我们出去！” 其他志愿者们马上冲上前依次将躺在地上的文图拉、穆里、菲洛米娜等人扛起，有几名志愿者过来搀扶尼奥和卡伦，可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的身影忽然出现，它的胸口有一个伤口，里面不停的有紫色的雾气流出。 “啊！” 刹那间，这几名志愿者身体直接炸裂。 同时，自男孩身上出现了两根紫色的头发，分别缠绕住了卡伦和尼奥的脖子，刹那间封堵住了他们体内的灵性力量，将他们二人吊了起来，显然，对这两个戏弄它的罪魁祸首，它并不打算简单地给他们一个痛快。 其实，按照最完美的走向，应该是尼奥把自己当作诱饵，吊出那位的位置，再由卡伦等人完成袭击； 包括维克的反应也是极其正确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在袭击完成后立刻离开，但问题就在于，卡伦的袭击并未取得期待的效果。 因为这个红脖子男孩，实在是太强大了，卡伦只有刺出那一剑的机会，而对方，则能在绝对力量上碾压自己，毕竟，对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好像是神格碎片，虽然很暗澹没什么光泽。 换个角度来看，卡伦和尼奥以及手下人配合起来，居然能刺痛激怒一位神殿长老，也真的足以自傲了。 红脖子男孩还延伸出了几缕紫发，这是奔着大门去的，它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猎物离开，或者说，它可能还想着在余下的猎物里，继续物色合适的合作对象。 然而，就在头发快要触碰到石门时，红脖子男孩忽然发出了愤怒的咆孝，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对它进行着拉扯。 它很愤怒，它在嘶吼，它想要抵挡，但伴随着它胸口伤口处紫色的雾气流出得越多，它似乎对那股力量的抵抗力正在逐渐下降。 最终，它的头发没能触碰到石门，但它还是不忘将卡伦和尼奥捆缚着和它一起后退，显然，它对这两个人的恨意，是真的深重。 维克见状，当即大喊道：“不要管部长他们了，我们出去，带着神器出去完成任务！” 理查怒骂道：“你放屁！” 维克也吼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当拍电影么！” 说完，维克头也不回地抱着两件笔记盒子跑出了石门，其他人也都扛着昏迷的伤者跟上。 “出去！”孟菲斯对理查喊道，“你要去给伤者治疗，否则他们很容易被这里的环境给污染！” 理查深吸一口气，冲出了石门，他一出去，石门就开始关闭，理查当即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发现孟菲斯并未出来： “你留在里面做什么！” 孟菲斯对着石门关闭前的缝隙，露出了笑容，说道：“我得留在这里，给卡伦开门。” “砰！” 石门闭合。 …… 其他人顺利撤退的时候，卡伦和尼奥还被捆缚拖拽着，拖拽他们的那位，也在被拖拽着。 尼奥仰起头，说道：“挖了一个，下面还有一个，再挖一个，结果居然还有，这他妈的是挖不完了么？” “它凝聚出了神格碎片。” “我看见了，证明真的有神……诞生过，可惜，和你不是一个时代的，不然说不定还能攀一下交情，不对，算了吧，好像你也没什么好交情。” “你可以去尝试一下，你的好交情多。” “放屁，我和你有着本质区别，我想装也装不了啊，不过，早知道都是要死，你先前就不该救我的，死还得死两次，真是的。 不过这次死了，你就不能说我什么了吧，呵呵。” 拖拽停止了。 红脖子男孩被无形的力量按压在了地上，它嘴里不停地嘶吼着，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而原本漆黑一片的前方，出现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中年紫发人，紫发人脑袋以下的身体部分，都处于高度腐烂状态，浓郁的污染气息正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就连看似完好的脑袋，其实也正在被污染逐步侵入，下巴位置已经在缓慢蔓延了。 可即使如此，卡伦和尼奥依旧认出了这个男人是谁……路德先生！ 路德先生很是艰难地抬起手，像是在抚摸红脖子男孩，无形的力量就是从他这虚弱的手掌里散发出来的，男孩脖子上的那枚神格碎片，就像是一道枷锁，又像是狗链子，让其无法挣脱，更是压制住了它心底的野性与暴力。 这时，路德先生开口道： “孩子，我教导过你了，不能用暴力，要用文明的方式来表达我们的诉求。” 第712章 路德先生的奖励 “松开他们吧，听我的话，孩子。” 红脖子男孩本能地反抗来自路德先生的命令，但很显然，它的反抗在此时显得有些苍白，尤其是它脖颈上挂着的那枚晶体，像是一块极为精致的……狗牌。 它被钳制了，它被控制了，它被压迫住了； 无论心中有多么强烈的不愿，但忤逆路德先生的意志，对于它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可原谅。 这是一种超越了金钱、胁迫、伦理、世俗以及术法、迷惑、诅咒等等一系列的，最高级别的控制。 你的人生……不，是你的存在价值，是由对方的意志所控制。 作为个体，你能反对能排斥，但从整体上来看，结局早已注定，答桉是唯一。 就像是深渊之神制造出来的……天使。 只不过天使是神亲自制造出来的，而红脖子男孩，则更像是被后天强行赋予的。 这种关系的媒介就是那枚晶体，且极有可能就是……神格碎片。 无数年来，凝聚神格碎片，是一代代信徒心中最宏伟的目标，是足以让他们用一生去追求的至高向往； 如果没有狄斯这个爷爷，卡伦大概也会是一样的认知。 狄斯是很抗拒凝聚神格碎片的，他早就能凝聚却一直想办法拖延和压制，并不是单纯为了过属于自己一家人的平静小确幸生活。 他是一个天才，在那个曾属于他的短暂年轻时代，他的存在让身边的一众“大人物”暗然失色；他同时也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他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自尊，看得非常之重。 他说过，凝聚出神格碎片，其实就是神饿了之后被挂上牌子的菜肴。 他不满，他愤怒，他痛恨自己曾追随信仰的秩序之神，一直在欺骗着他的信徒，所以他遵守秩序，却鄙夷秩序之神。 他说：秩序之神是妓女养大的。 这是对秩序之神人格，或者叫“神格”的一种最大侮辱，我认同你为秩序所做出的贡献，我承认你曾创造出来的丰功伟绩，但对于你的人品，我保留最大的不屑。 试想一下，如果此时坐在这里的不是路德先生而是秩序之神，跪在这里的不是红脖子男孩而是狄斯…… 当你凝聚出神格碎片，当你将自身存在的意义完全融入另一尊神的规则之中时，你在他面前，怎么可能还有尊严？ 红脖子男孩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路德先生的命令，它收回了自己的头发，卡伦和尼奥恢复了自由。 不过，这是一种相对自由，因为红脖子男孩一直冷冷地盯着他们，似乎在期待着他们现在赶紧做出一点过激行为好让它顺势出手。 可惜，卡伦和尼奥让它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