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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34节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这里的隔音不是很好,他们能隐隐听见后院里的嘈杂声。

    “趴下,我帮你瞧瞧后腰的骨头断了没有。”

    桑枝乖巧地趴在床上。

    姜时镜伸手在她后腰处一点点按压过去,一边问:“这里痛吗?”

    桑枝摇头,随着指尖挪动,直到触碰到偏下的位置,她痛得瑟缩了下,将身体往旁边挪躲开了他的触碰:“疼,你别按。”

    隔着衣服,他没法看到那块皮肤的具体情况,是否红肿皮下出血等都无法确定。

    “骨头应该没断,这里没有女大夫,你若是疼得厉害,我现在带你去省城。”

    第33章 晋江

    ◎白日失踪33(加更)◎

    桑枝微怔, 她疑惑着偏头看了一眼姜时镜,是本人没错。

    狐疑道:“你不是想把我丢省城跑路吧。”

    姜时镜:“…………”

    隐隐透着些无语。

    桑枝抿了抿唇,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只要不碰到它, 就不疼, 等这边事情处理好再说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 你不是神农谷的……人吗,医术不精?”

    姜时镜提醒她:“男女有别。”

    桑枝凝思了下, 认真道:“医者眼里应当无性别之分, 况且你方才明明都上手摸了。”

    姜时镜:“…………”

    他沉默了许久,故意道:“那你把衣服脱了, 我给你瞧。”

    这下轮到桑枝沉默:“……我也没有那么痛。”

    姜时镜没跟她计较, 转口道:“我们进去时, 里面的人已经跑了一半,留下的那些都是被哄骗了的村民以及府衙的人。”

    桑枝:“应该是有人及时通知了他们, 这个地窖里不止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

    他点了下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红色火光:“周围的路口全部有官兵看守,跑不了, 除非他们武艺过人。”

    桑枝想起鞭子男的话, 他们将来会回蜀地,她在中原拿捏不了他们, 等她解开蛊毒回到蜀地非把他们揍一顿不可。

    “对了,藏在柜子里的人呢?他也吃了长生丸, 得快些救他才行。”桑枝突然想起苏一,她强行用蛊吊着他的性命,可蛊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 若是一直拖着, 苏一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姜时镜瞥了她一眼:“你很在意他。”

    桑枝愣了下:“我费力就救了这么一个人, 当然在意了。”

    姜时镜心里升起了一股很淡的烦躁,转瞬即逝:“我让云母把人运到省城,会有接应的大夫诊治他,那个屋子只有六根柱子,不能有七个被割了手腕放血的人。”

    桑枝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把人藏起来,她只是担心苏一身上的蛊。

    姜时镜:“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少女沉默着摇头:“我只知道他叫苏一,但名字应该是假的,他知道省城的具体布局还能提前留下提示,想来也不是普通人。”

    姜时镜淡淡的跟她解释:“颜词有个同窗好友名唤苏淮之,科举结束后按名次被划分到了省城的县令,在位两个月后因病卧床,概不见人。”

    “之后县令之位被其下的县丞夺走。”

    桑枝屈起膝盖将脑袋靠在上面,先前在地窖里长久紧绷的精神在此刻一点点的松懈下来,疲倦侵袭着她的大脑。

    她缓缓接口道:“苏一就是苏淮之吧,他故意被抓起来,想调查消失的村民,结果反而自己被困住了。”

    说到这儿,她猛的反应过来:“府衙……地窖里也有府衙的人,他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别去府衙,是他下面的县丞为了县令之位暗箱操作故意的?”

    这几日的回忆历历在目,上次吃馒头时,单独给苏一的那碗药里被下了剧毒。

    村庄消失了整整三年的人,本以为是府衙视若无睹,原来他们是同伙帮凶。

    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为了自身利益,将整个村庄的人命视为草芥,他想要的究竟是长生丸还是县令之位。”

    姜时镜没有回她的话,他能感觉到少女很疲惫,整个人不似以前那便总是散着些藏着的明媚。

    “若是累了就休息,天亮后我们去襄州。”

    他站起身俯身去拿叠在里面的被子,想让她睡一觉。

    桑枝摇了摇头,强撑起精神:“我要去省城,我得知道苏一……苏淮之如何了,他得活着。”

    她在这个世上第一次那么努力地想要救一个人,甚至不惜用了蛊,所以他必须得活着,她不喜欢这种遗憾落空后变成执念的感觉。

    如同原主幼时那段晕绕在她脑海中的记忆一样。

    姜时镜微怔,他垂下眼眸看着桑枝,她眼里似乎又升起了些明亮,但浅,浅到随时能消失。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得动吗?”

    桑枝点头:“嗯。”

    姜时镜轻叹了口气:“从这里到省城骑马需要半个时辰,走吧。”

    桑枝从床上下来,刚要落地,门却在同一瞬间被推开:“姜公子,人都抓到了,你要不要出来看一眼。”

    姜时镜反应极快地把少女推回了床上:“不用,你们自己处理。”

    他的力气很大,桑枝摔了个跟头整个人都蒙圈了,仰面躺在床上眼冒星光。

    县令尴尬地搓了搓手:“还是去瞧瞧吧,他们说还少了个人没抓到,来前颜大人特意传了书信,让下官一切听从公子行事,这……”他犹豫着,“下官也不敢擅自定夺。”

    “知道了。”姜时镜偏头瞧了一眼桑枝,见她装晕装得还挺像的,径直出了门。

    县令暗暗地往屋子瞧了一眼,有些黑他看不清,谄谀道:“令妹还没醒,真的不用让大夫进去瞧瞧?”

    姜时镜直截了当地把门关上,冷声道:“她睡着了。”

    县令摸了摸鼻子:“哦哦,睡着好,睡着就能好好休息。”

    后院里燃着数根火把,几乎把要天照亮,靠墙角的位置里捆着大堆的人,有村民亦有府衙的人,粗略看来有四十多人。

    周围还有认识的村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怒骂。

    姜时镜还看到了个眼熟的身影,站在里面朝着被捆得严实的男人抽噎,看起来应该是她的父亲。

    宁戚消失了三年的爹。

    被救出来的人都在另一个角落里,同样也有村民抱着他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些从土里挖出来被拉到此处的尸体反倒不知何时全部堆积在一起。

    有的甚至连盖在身上的草席都不见了。

    整个后院乌泱地混在一起,成了地狱的入口。

    县令指着被绑起来穿着蜀地服饰的中年男人道:“这就是他们的头目,还有个拿鞭子的跑了,没抓住,正在扩大范围抓捕。”

    姜时镜扫视着头儿,他的服饰并不算精致,瞧上去应当不是蜀地出名的几大魔教里的人。

    村庄的整个事情他大致都已全部知晓,唯一令他觉得奇怪的也就只有鬼火这一东西。

    他半蹲下来,直视着头儿:“你是如何控制鬼火跟着人飘动的?”

    头儿只字未言,他撇开脑袋拒绝说话。

    姜时镜继续道:“一种物体燃烧后形成的青绿色火焰,是吗。”

    头儿震惊:“你怎么会知道?”

    桑枝被抓走后,留下的衣服上有一些偏硬类似琉璃的东西,带着剧毒。

    他研究过那东西,发现是物体燃烧过后形成的残留物,若是不慎入口虽不会立即死亡,但随着时间推移那毒会蔓延全身,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从那一刻起,他就不信什么鬼作祟的谣言。

    这种能够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足为惧。

    姜时镜凝视着他:“能弄出这种东西的人,不会信长生,你们背后还有其他人?”

    头儿看了他半晌,视线挪到他背后那把被白色布条层层缠绕的重剑上:“你不是官府的人,中原的江湖人竟与官府勾结在一起,可笑。”

    姜时镜淡然地勾起唇:“你们蜀地来的,不也同府衙勾结在一起做出泯灭人性的事情。”

    提起这个,头儿突然想起了个人,与面前的少年都有绝色的容颜,在村民闯入前一刻躲进了隔间里。

    没在这里,说明已经跑掉了。

    他嘲笑道:“泯灭人性?你以为单凭我一个人能煽动得了这么多人跟随?他们是人,不是我能操控的皮影。”

    “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待了整整三年,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长生丸,可不单我一人。”

    姜时镜扫了一眼被绳子捆在一起的其他帮凶,像是害怕被分下来仅有的一颗长生丸被抢走,几乎所有人都不再畏惧药丸的不稳定性,在被抓起来的前一刻将药吞了下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大多数人脸上都泛着白,可他们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还在为自己吃到了长生丸而沾沾自喜。

    “你好像还不知道蜀地来的人,一旦被抓住是什么下场。”他缓缓站起身,俯视着头儿,“带着你的长生丸一起覆灭在火焰里,连肉身都无法留下,这就是你想要的长生。”

    头儿身体一僵,他仰视着少年,脸上突然露出了些疯狂:“我已经服用了长生丸,我的灵魂会永生不息。”

    “谁都无法泯灭我的灵魂,这才是长生丸真正的作用。”

    姜时镜扯了下唇角,只觉得离谱,他朝着县令说:“将地窖内所有东西全部搜出来销毁,一样都不许留下,把人处理完后,地窖砸了填平。”

    这种谣言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出去,这个村庄依旧会变成地狱里的牢笼,世上追求长生的人千千万,谁都可以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把人变成皮影。

    县令内心也对长生有隐隐的向往和渴望,但他不敢表露出来,应道:“下官知晓,公子放心。”

    姜时镜瞥了他一眼,目色沉沉。

    下一瞬,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吸引了多数人的目光。

    “爹,你疯了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看那些尸体,看看一起生活的叔叔伯伯们,你对得起他们吗……”

    姜时镜看过去,宁戚跪在地上正朝着宁老爹哭诉,她面前的男人被绑得严严实实,垂着的脑袋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她哭得几乎泣不成声,嗓音沙哑:“你抬头看看我,爹,你看看我啊。”她跪着双膝挪到他面前,手拽着他的衣服,“我找了你三年,整整三年啊,你就在何伯的地窖里,你为什么不回来。”

    她泪如雨下,话也逐渐讲不清晰:“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做这种事情,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一定信你。”

    宁老爹沉默了很久,他抬起脸,面上被沉甸甸的苦涩占据,眼睛甚至不敢对上女儿的视线:“是爹错了,爹最开始只是想多挣点钱,多给你攒点嫁妆,想着让你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