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都市小说 - 被竹马当老婆养了怎么办在线阅读 - 第38章

第38章

    薛霈乖乖回答:“很久。”

    “平时都住在那间屋子吗?”

    “住。”

    “那你愿意让我爸爸资助你吗?”

    “资助。”

    薛霈像个小复读机,眨着微微上翘的水润眸子,疑惑地冒出另一个词,“领养?”

    陆莱恩端坐着身子,解释说不是领养,而是资助,不管他们家每年赚多少钱,爸爸都会像对待自己那样,给资助的小朋友足够的资金去念书和生活。

    薛霈揪紧了膝盖上的布料:“不是领养。”

    陆莱恩忽然接不上话。

    他不确定这小孩是不是失望,望着人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在裹挟着温热的风拂来,吹散了那乌黑的长发时。

    他没忍住说:“需要我帮你梳头发吗?”

    薛霈看着逆光的小哥哥,想起了什么,点点头:“梳子,房间。”

    陆莱恩应了声:“好。”

    平时住在伦敦西郊犹如宫殿的别墅里。

    小少爷甚至有专属造型师,参加上流活动时,身着的高定小西服令顶流大明星也羡慕,当下,却亲自去拿来有着年代感的羊角梳,脚步很急,撇往一侧的小刘海也沾了薄汗。

    “……”

    远远的。

    长头发的孩子坐在木椅子上,从未挪过身体,停在原地,那个画面好似在梦里也出现过。

    陆莱恩忽然眼热,紧紧攥住梳子,否则就要往下坠落地面。

    小小少年的心实在太乱了。

    但他还是朝着长发孩子,逐渐靠近,绕往对方的身后,那双明亮又纯洁的眼眸,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小下巴微微地抬起来。

    “我给你梳头发。”

    陆莱恩生疏地握起长发,却生出了熟悉,在脑海中不自觉地搜寻,“……发绳。”

    薛霈乖乖地重复:“发绳?”

    陆莱恩点头:“我戴手表就会摘发圈,你等等我,给你梳好头发就去拿来给你看,好吗?”

    薛霈的小嘴唇动了动:“发绳。”

    他执着地重复着这个词。

    身后,乌黑长发被束了起来,不再松散,却迟迟找不着绑住它的物件,陆莱恩握住头发,后知后觉地有些慌神。

    怎么今天就偏偏忘记戴在身上了呢。

    那个妹妹送的小白狐发绳。

    失神片刻。

    薛霈像是感觉到他的动作停滞,仰过脸蛋,对上乌黑眸子,似是不解地询问出声:“不帮扎头发了吗?”

    “帮的。”

    陆莱恩心尖轻颤,浓密的眼睫也往下垂,“有扎头发的发绳吗?”

    薛霈费劲地琢磨了好一阵儿。

    他努着小嘴唇,垂下了脸蛋,小小的手掌移向外衣口袋,像是在寻找什么,身后的陆莱恩静静地候着,半点也不催促他。

    终于。

    薛霈的眼眸弯成小月亮,手握成拳,伸出来后缓缓地展开了,原来掌心藏着一枚发卡——

    小狮子哥哥的耳朵缺了小小的角。

    “哥哥。”

    薛霈泛白的指尖碰了碰,露出疼惜的神情,“……没有保护好哥哥。”

    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

    薛霈感到一丝奇怪,侧着小身子,稍微转往后边,对上一双红通通的眸子,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好像要哭了。

    “有难过的事情吗?”

    薛霈情不自禁地探去小手,轻拽小哥哥的衣角,安静地问道,“你为什么哭了呢?”

    陆莱恩的肩膀微微颤抖,覆往了藏有小狮子卡发的小手,倔强的小少爷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呼吸实在烫得灼人,怕是手上抓住也徒劳,仍是攥紧了小手,怕一松开就会让妹妹消失了:“佩佩。”

    “我找到你了。”

    “你是不是不记得哥哥了?”

    第十八章

    这一晚。

    位于西海市最顶尖酒店的套房里。

    陆莱恩顶着微乱的头发,冷峻着奶气英俊的脸蛋,立在隔壁卧室的门外,屈尊蹲下,正在亲手铺一张便携式小床垫。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不经意造成了塑料泡沫的小小摩擦声,耳廓贴近,感觉到里边熟睡的孩子没有醒来。

    身穿睡衣的小少爷稍微舒展了眉心。

    刚过零点。

    陆莱恩铺好小陪床,身着睡衣躺下,手腕空荡,不太习惯,跟正躺在无线充上的iwatch毫无关系。

    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白狐发绳,落在爸爸的车上,此刻正在丹县,不知哪天才能送回来。

    “……”

    陆莱恩年年拿全科s 的成绩,聪明又优秀,在年级是出了名的精英小学霸,如今却不知能怎么办。

    他只能在门外安静地守护着熟睡中的妹妹。

    一阵轻慢的脚步渐渐靠近了。

    李玫瑰从漆黑中走来,手臂搭着厚毛毯,低头睨向小少爷,神情糅杂了无奈和柔情,为那颀长的小孩子身板披上毛毯。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老板回来要心疼的。”

    陆莱恩仰着倔强的脸蛋,眼眶泛着红血丝,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气息:“佩佩不记得我了。”

    李玫瑰跟弟弟的性格截然不同,本就不擅安慰,抬手揉向那毛绒绒的头顶,只将当年的事平淡告知:“不是不记得。”

    “……是认不出。”

    那些往事也不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