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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惧妖怪,先站了起来。双方十分讲究礼仪地走完了相互对行佛礼,礼貌寒嘘,各自介绍的流程。 “贫僧正是三藏,敢问女施主法号如何,怎般称呼?” 御妹:“三藏法师客气了,吾法号地涌,此番从玉华国前来,正是因为听闻除妖降魔三藏法师威名,因有一事困扰多时,想单独求助于法师。” 八戒抬肘撞击于卷帘腰侧:“她要单独跟师傅说话!放不放?!” 卷帘顺势握住了他手腕,往外挪了挪,“还未确认有妖气,看师傅眼色行事。” 三藏自然是颔首同意,两人进入房内,剩下徒弟几个眼巴巴地贴在门缝上偷听,怕大师兄回来时,见着他们几个放女妖怪与师傅共处一房,届时暴跳如雷,大打出手,还要责怪他们未有尽到看守职责。 那御妹见三藏合上了门,盘腿坐于地上,请三藏也坐。两人面面相望,御妹松懈了几分表情,露出个盈盈笑容来。 “法师,我近日遇到一事。” “请讲。” “实不相瞒,我住于陷空山无底洞,实乃一只金鼻白毛老鼠精,三百年前,因缘之下吞食了如来佛祖的香花宝烛,佛祖饶我性命,放我归山。这三百年内,因我性子孤僻,不愿与外界来往,一直呆在无底洞。原本平安无事,可近几段时间来,每夜都有一怪声入梦,各种方式引诱威逼我,喊我出洞,说有个和尚唤名三藏,从东土大唐而来,食之可长生不老,妖力入臻。我实属毫无兴趣,不愿掺杂此事,可这声音日渐频繁,从五日前起,每日缠绕于我脑中,呼我喊我,让我出洞。 法师饱读佛经,也知这妖怪若不吃人,便可修炼得道,然而那声音却哄劝我去吃人,破我修炼,我迫不得已离开山洞,靠法师越近,那声音就越轻,仿佛得逞般。我仔细思忖,却想到一事:我们妖怪越吃人越恶,法师却是越超度越善,越想越觉心惊胆战。此番前来只想询问一事,这声音乃何人何妖何仙?是与我有仇,亦或是与法师有善?” 老鼠精双手撑在了地面上,身体前倾,看着三藏。 三藏听毕最后一句,低头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忽然一阵心惊肉跳。 这一路上,他所遇那些妖怪中,私自逃脱下凡者,偷窃神仙菩萨宝物者,亦有太上老君曾云那金角银角乃海上观世音菩萨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 若真如那老鼠精所说,她不愿吃人,却有声音要她如此,这是逼她为恶,给自己做一番好大的道场,送上几十年的功勋来。 三藏不敢再想,背后冷汗涔涔如雨下。 他一心向佛,向超度妖怪,拯救苍生免于被吃之苦,今日却要陷入苍生因他而被吃之局,一时动了心念,眉眼垂的愈发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藏到目前为止,在快要接近灵山的时候,还是困惑于观世音为何要到处借宝物化作妖怪伤害到当地百姓,并且非常不愿意因为除去这样的妖怪,而自身功勋增加。 观音做法是西游记原著的选择 三藏的做法不是原著唐僧的选择,他依靠自身努力除去的妖怪,自然要脚踏实地,连受着徒弟的功劳都会有些愧疚 第135章 恶观音 老鼠精合手念了句阿弥陀佛。 “敢问法师, 我一弱女子, 一向佛妖怪,要如何是好?” “这一日日, 一声声, 逼我念佛不得,向善不能, 心乱如麻。我的佛教妖怪茹素,法师的佛却教我杀人,时至今日,我是否要为法师这一功德,割舍我的佛?” 三藏道:“无论如何,贫僧决计不杀无辜妖怪。” 老鼠精冷笑一声:“可法师怎知我是否被迫无奈?若没有这声音, 我连我的无底洞都不会出,又怎会眼巴巴来贴上法师?法师怎又敢确保,一路以来所杀妖怪中, 没有我这般被迫成妖者?” “法师, 你的佛呢?为你指点迷津的佛先又在何处?” 门外几个徒弟皆是听着他们师傅声音逐渐低沉消失,那御妹笑声愈发尖锐,最后大笑着开门而出,望了他们一眼。 “三藏。” 老鼠精嗤笑道, “你不妨问问你的好徒儿们, 哪几个没有杀过人,吃过人肉,大家都是妖怪, 凭什么有些妖怪就要被超度,而有些妖怪反而能登仙!” 老鼠精扬长而去,八戒等妖冲入三藏房内,却见三藏神思恍惚,眉间忧愁更盛。 “你们先出去吧,让为师一个人静静。” 三藏自小在寺庙内长大,接受方丈法明教诲,学的是纯正佛经,又随法意学武,外是练家子弟浑厚结实,内是菩萨佛祖慈悲为怀,一如在书院中习得四书五经,以忠臣为信仰的书生。书生考上状元,意气奋发,入朝为官,却在朝廷中日日所见上欺下瞒,为君不君,为臣不臣,甚至教他也这般做。他可不学手段谋权谋利,却不得不为保护性命而随波逐流。昔日痛恨贪官污吏的书生,某一日被新晋状元痛斥,才恍然发现自己也为那贪官污吏之流。 原来他一日日中,这般身不由己,逐渐改变。 三藏并不喜那饱读佛经而别无其他长处者,要知让百姓从善向佛,光有经书并不足够。为何从善?为何向佛?只因人与人之间要无缺,互爱,少冤魂化鬼,少妖怪结仇。而若要凡世间真正和宁无忧,他三藏必定要启程,降妖除魔,庇护凡人。 寻常僧人读佛经,以求佛临,赐他们机遇因缘,修德修法,成一代名僧,炼化舍利子,最后入西天登灵山踏大雄宝殿,这是其一。其二便如法意三藏,超度妖怪,驱散冤魂,他为天下百姓练武除妖,却不为那功德佛缘除妖。如今发生种种事件,先是与三藏目的不符,又损他个人信仰。或许会有僧人乐意坐享其成,但三藏一想及路上多少要是专门为他而设,为他争取功德,残害百姓,就开始要怀疑他这西行取经,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房内静谧,三藏终于放下双手,睁开双眼。 “南无千手千眼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摩诃萨。” 他念道。 “阿弥陀佛,金蝉子。” 在老鼠精原先所坐之处,观音现身,莲花座垂入地面,金光退散,身旁无童子龙女,他盘腿而坐,朝三藏行了个佛礼。 “金蝉子不是我,我是三藏。” 观音笑而不语。 “三藏,此番唤我何事?” “我遇一老鼠精,说她日日头疼,有人喊她来吃我,她不动,便扰他清修,敢问菩萨可有此事?” “可是那金鼻白毛老鼠精?三藏有所不知,她在三百年前偷吃佛祖香烛,被托塔天王所捕获,佛祖念她年幼,饶她性命,责她清修。我算她几日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