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迟来的真相(2)
杨学谦说到这里后，他哽咽了。而我则是摀着嘴巴，无声的哭泣着。我都不知道姐姐温柔的笑容背后藏着这么多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原来杨学谦的谎言竟是这么悲伤。 原本我一直都背对着杨学谦，最后我转身跟他对望。 他看着我苦笑后，站起来，打开柜子从里头拿出一个箱子然后拿起跟着外套被丢在地板上的皮夹从里头抽出一张照片。 我接过那个箱子，还有那张照片。我的泪流得更兇了，那张照片对我很熟悉，因为我也有一个类似的。 只是跟我不同的是里头宝宝的模样，还有照片被紧握的痕跡跟已经变成咖啡色的血渍。 「这个是敏英死时手紧握着的照片，岳父岳母并不知道，我想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吧？」他边说边从菸盒抽出一根菸抽着，我打开那个箱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而里头满满是早已泛黄的信。 我打开第一封信，信里写着…… 『敏英： 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今天我仰望着天空时，我都在想你是否跟我一起正在望着这片天空？ 你曾说过想要像白云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其实我也是跟你一样怀着同样的梦想。 只是我的梦想更有野心，我希望我是这整片天空来拥抱着你这朵白云。不管你不停的变化，我还是依旧能抱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的范围。 只可惜我这个梦想已经无法实现了吧？ xxxx年x月x日笔。』 看完第一封信后我把第一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回信封里，接着打开第二封信。 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妥当，但是我就是更想要知道俊赫哥哥当时是有多爱姐姐，然后姐姐是有多爱他才会难以忘怀？ 『敏英： 我跟你分开已经五个多月了，我想学谦应该把你照顾得很好。因为他真的很爱你，我也希望你能慢慢接受他的爱，要是我不在了你也就不会这么寂寞了不是吗？ 今天我走在街道上看到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他们小孩子的手幸福的走在路上，让我不知不觉心生羡慕。 我们曾经不是有讨论过吗？我们以后要生很多个小孩增產报国，为了我的弟弟着想，他不是想当小儿科医生吗？ 他阿，现在成为了你的学弟了喔！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他了？我想你应该也已经认出来了吧？ 算了，时间有点晚了，我想睡了。 最后想对你说：我很想你，很想。 xxxx年x月x日笔。』 折起信时，我的手都是发抖的，然后滴落下来的泪沾湿了信封。 打开第三封信后，我告诉我自己这是最后一封，因为我无法负荷这痛苦的恋情。 『敏恩： 今天我去到我跟你去过的庙宇参拜时，我偶然间发现了你写的祈福牌。看到的当下我哭了，周围的人还以为我是疯子呢哈哈！怎么会突然跪在地板上哭呢？ 我也真的好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可是没办法跟我在一起我只会成为累赘。 我没办法陪你到永远，我也没办法给予你要的幸福。我只要想到我无法实现我对你发誓过的承诺，我就会心如刀割般一样的疼痛啊！ 我每天都在怨恨着上帝，为甚么要夺走让我爱你的权利呢？我真的不懂，我至今哪里做错事了？ 我真的很想见你，很想…… 今天的夜空都没有星星，不知道你是否跟我一样因为看不到星星而心生沮丧呢？ xxxx年x月x日笔。』 把箱子的盖子盖上，把还馀留在我眼角的眼泪擦拭掉。我抬起头来，跟杨学谦对望。 他没有笑容，脸上满满是我知道的哀伤，他走到我前面直接两膝跪地，跪在我的前面。 我被他此刻的行为震慑住，完全无法思考。 「敏恩，对不起。当我听到你怀孕还流產的时候我很震惊也很难过跟气愤，我难过你并没有跟我说这些事情，并且气愤着我自己竟然残忍的说出那种话。」他说，我看到他的眼角闪烁着泪光，之后泪光消失不见，因为滑落的脸颊。 第一次，我看到杨学谦哭。就算在姐姐的丧礼我也没有看过他哭，如今他正在为自己的懺悔掉眼泪。 「我会说出那些话，只是想要把对你的爱情压抑在我的心中，不让它浮现出来。只好说出那些话，证明着自己并不爱你。后来我发现我只是在逃避，逃避着你的爱情，还有逃避着从你身上看到我的过去。」他抬起头迎视我的双眼，接着说：「只要看到你不只是会看到敏英的影子，我还会看到那个知道自己永远比不过另一个人而萎缩的自己。但后来我错了，你是你，并不是别人。我也慢慢察觉到你的改变，你都很努力的看食谱煮饭给我吃，准备一份给我带便当，而我就只会逼自己无视你的感情。因为我忌妒你，都能这么努力的付出着自己的爱情，当年的我就只能自私的耍一些小手段让敏英眼里只有我。」 「不是的……」我插嘴，我蹲下身让自己跟杨学谦同个角度：「先起来好吗？」我微笑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对他说。 而他也听我的话站起来，我伸出手将他的眼泪抹去，缓缓道：「我也没有像学谦哥想像中的一样，我也很自私。我曾经也想过要从姐姐身旁把学谦哥夺走，但那都只能是想没办法真的去行动。因为如果我把学谦哥抢走的话我最亲爱的姐姐也会很难过，我相信姐姐在死前那一刻是深深爱着学谦哥的。」 他听到我最后一段话，身子颤了一下。 「如果不爱的话，怎么会在死前紧紧握着那张照片呢？或许姐姐早就知道你的苦衷，只是不想去认同罢了。」我说，清晰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 「敏恩，可不可以不要再像敏英一样，离开我身边呢？嗯？」他说完这句话后紧紧把我抱着，从他身上我闻到香菸味。 这股香菸味刺鼻，夹带着杨学谦说不尽的悲伤。闻进鼻腔的时候，会让人感到鼻酸想哭。 「学谦哥……」我试着推开他，他却加紧抱我的力道。 「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辜负了你对我的爱情。我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珍惜的，会去爱着秦敏恩，而不是秦敏英。」 这句话，顿时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不是我一直期盼着的话吗？为甚么听进我的心里面却不会感到温暖而是锥心刺骨的痛呢？ 霎时间，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张俊赫的身影。 我才知道，我的心里张俊赫的容量比杨学谦还要多了。 「对不起，学谦哥。我真的很对不起，这句话来的时间太晚了……」我推开他，这次他并没有紧紧抱着我。而是一脸失望的看着我，最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笑容。 他的笑容里面隐藏着浓郁的哀伤。 「我想也是……敏恩，把手伸出来吧！」他说，而我也伸出我的手，他将一个东西放到我的手心。 是俊赫送我的发夹，我愣住看着他。 他还是保持着微笑的说：「我已经耽误过你的幸福了，对不起。所以我想要把幸福还给你，同时也是还给俊旻跟敏英。这支发夹是俊赫送你的吧？他们兄弟还真得是名副其实的心有灵犀，想当年俊旻也送敏英一个发夹。」 听到这里我开始热泪盈眶，望着那支发夹，然后杨学谦将那枚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给取下来。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从我的手指上取下另外一枚跟他手上一样相同的戒指。 他轻轻吻着我的额头，同时在我眼眶里打转的泪滑落，杨学谦在泪珠滑落至地之前将它用指腹拭去。 「再见，敏恩。」他说。 我茫然的看着杨学谦，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