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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还不信,慢慢的她就见到了它的本来面目。她这样随性而为的人, 一生渴望自由,厌弃勾心斗角,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待在京城。她只想快一点逃离。 一边讨厌着京城,一边又不得不待在这里。然后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对京城产生归宿感。命运的安排从来就让人意想不到。 人真的会因为一个人而停留在某个地方。京城是晋王殿下的战场,是他永远都无法逃避的地方。他必须留在这里。为了他,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她也甘愿留在京城,陪他一同面对这些刀光剑影和猜忌争斗。 叶世歆悄悄掀开马车帘子,外头夜色浓沉,光束之下,雪花乱舞。 皇城巍峨,城墙之上白雪覆盖,苍莽一片。雪片打着卷儿从高处落下,无声无息,愣是没惊起半点声响。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终其一生,她或许都绕不开这座皇城了。 车轮滚滚,马车疾驰,碾碎了地上无数雪沫子。 叶世歆伸手探到那车外,摊开掌心,那些晶莹俏皮的小东西悄然落入她手中,转瞬间便化为点点雪水。 “南境四季如春,我也是到了京城才见过雪。我回京那天,京城也像现在这样在下雪。漫天的雪花,纷飞起舞,特别的漂亮。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雪,心里觉得十分的兴奋。还让画眠装了一罐子的雪放在房中。”她回忆着过往,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了笑意。 真快啊!不知不知中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林木森往车帘外瞥一眼,对外头的雪生不出任何欣赏之意。 比起塞北大漠,这京城的雪也似乎变得斯文秀气了许多。即便是大雪,雪片飘落的也格外温柔缠绵,似鹅毛,更像极了京城阳春三月的柳絮,细细软软。 而北境的雪却是狂野的。北风卷地,扬起滚滚黄沙,雪花在风中乱舞,张扬跋扈。 林木森不喜欢京城的雪。它太软,难免失了风骨。他独独偏爱北境的雪,肆意飞扬,颇有个性。 他轻声告诉叶世歆:“你是没见过北境的雪,你若是见过北境的雪,你绝对瞧不上这京城的雪。京城的雪太软,难免失了风骨。北境的雪狂野跋扈,张扬热烈。” 叶世歆是去年六月入的北境军营,当时临危受命替晋王殿下解毒。那时北境正值炎炎夏日,还未入冬,自然是看不到雪的。 “以后若是有机会,真该去看看北境的雪。” “快了,等我处理完了京城的这些污糟事儿,我就带你去北境看雪。若虚湖的雪景乃北境一绝,你定会喜欢的。” 叶世歆憧憬着,憧憬看一场若虚湖的雪景。 马车左拐进了长兴街。再穿过两条长街就是晋王府了。他们离家越来越尽了。 出了长兴街年轻的男人却突然吩咐:“松露,走寒门街。” 白松露驾着马车,麻利地应一声:“好的殿下。” 叶世歆收起马车帘子,看着身侧的男人,“殿下是怕太子的人埋伏?” 林木森:“这一路咱们走水路,且行踪隐秘,太子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机会下手。我那位二哥肯定坐不住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京城守卫森严,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杀人这分明是不明智的选择。可太子心狠手辣,又急于杀人灭口,他很有可能会在这周边设埋伏。 如此雪夜最适合杀人了。大雪下一整夜,任何痕迹都会被彻底掩盖。 马车刚入寒门街,二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马受到惊吓,发出一声嘶鸣。 白松露拼命拉紧缰绳,这才稳住马车。 “殿下,他们来了。”他对着车里说。 林木森与叶世歆对视一眼,问:“来了几个?” “二十多个。” 他勾了勾唇,轻蔑一笑,“看来太子是想让本王今夜葬身此地。” 穆迟冷静地说:“殿下,你带王妃和公主先走,我和谢砺来解决掉他们。” 画眠对着叶世歆说:“小姐快走,我留下帮穆军师。” 流沙谷的人从小习武,个个都武艺超群。画眠的功夫丝毫不亚于穆迟等人。 叶世歆是谷内唯一不会武功的人。因为师父不让她学功夫。就连傍身的三脚猫功夫也不教给她。师父说她生来就是行医救人的,应当潜心专研医术,不该花费心思去学别的。再者师父也不喜欢女孩子整日里打打杀杀的。 她傻傻的听了师父的话,以至于一招半式都没学过。如果她学了功夫傍身,现在也不至于这般惊慌失措。 经过陇西一行,长公主似乎长进了不少,人也变得稳重了。若是搁到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会大惊失色,哭爹喊娘的。可这次她非但没哭喊,反而还表现得特别镇定。 果然陇西一行没白带她去。一个人只有深入社会的最底层,见识过真正的生死离别,她才能成长。 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的。 晋王殿下亲自驾车,拉紧缰绳,沉声叮嘱:“你们坐稳了。” 叶世歆和林静言赶紧扶住马车的把手。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飞驰起来。 黑衣人紧追不舍。都是顶尖的高手,个个功夫了得。手中的刀起起落落,刀光剑影。有两个试图跳上马车。 男人面容沉静,冷静异常。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利刃出鞘,电光石火之间,血溅得到处都是。黑衣人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啊!”林静言瞬间惊吓出声,脸色惨白。 别看长公主殿下平日里飞扬跋扈,是京城有名的小霸王。可她完全是纸老虎一只,真遇上了真刀真枪的杀人,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叶世歆赶紧伸手去遮住她的眼睛,“别看了。” 她比林静言要冷静一些,可毕竟是杀人,她的脸色也不免白了几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林木森杀人。手起刀落,利落干脆,转瞬之间两条人命就没了。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娴熟。不像是在杀一个人,而是在杀一只鸡。不对,应该比杀鸡还容易。杀鸡还需要砍好几刀,可他只用了一刀。一刀一个,就跟砍萝卜一样轻松。 到底是叱咤战场的男人,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自然手到擒来。 敌人追得紧,马车在街上疾驰,颠簸不断。叶世歆的胃里翻江倒海,难得得厉害。两个姑娘紧紧抱在一起。 她明显地感觉到马车后面跳上了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喊,敌人的刀就已经刺了进来。 一刀连着一刀,马车很快就被拆了。 黑衣人蒙着黑色头巾,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可个个眼神狠戾,凶神恶煞的。 “啊!”两个姑娘同时发出一声尖叫。眼看着刀朝自己逼近,近在咫尺,即将刺入两人的心脏。 叶世歆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