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 等到时机到了，巴洛克才装作没事的走上前，徵求人和他一起去搬食物，很多村民自告奋勇的自愿，募集了数十人浩浩荡荡地去搬食物，当他们到时，吓得说不出话。食物堆叠成两、三成楼高，这些食物估计够村民吃上数月，村民惊讶的看着巴洛克，巴洛克用他会变法术之类的理由随便敷衍过去，而村民感觉到巴洛克不想说，所以也不愿再继续追究了。 接着巴洛克在把几瓶牛魔王的药水送给老伯，託付老伯暂时当任医生之责，和交付数张符咒给老伯声称这是驱逐恶魔的符咒，老伯连连称谢的收下；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符咒，只是巴洛克随手的涂鸦画，说谎骗他们的原因是，需要让村民能够真正不害怕恶魔不会来攻击他们。等到事情都交代差不多时，他和晴宜告别了村民，离别时大家交付了几句话，眼看气氛越来越哀伤，巴洛克看不过就直接拖着依依不捨的晴宜上路了。 路途上他们没有太多交谈，巴洛克想安慰晴宜，但又怕越安慰越糟，所以始终保持沉默。 「奇怪，你今天怎么那么安静？」晴宜打破沉默，睁着大眼说。 「我怕你现在很生气。」巴洛克怯怯地说。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硬把你拖来，害你没有好好和村民说话。」 「笨蛋！」晴宜低头小声地说：：「我怎会生气，我感谢你都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巴洛克没有听到后半段的话。 晴宜满脸酝红，说话支支呜呜，彷彿有鯁在喉，这时晴宜眼角馀光刚好看到有一家茶馆。 「没事！我说我们去喝一下茶。」就牵起巴洛克的手往茶馆跑去。 那间茶馆外型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石屋的墙壁因为古老失修，而增添油画的美感，门上掛着茶的门帘因门庭若市而不断摆动。 屋外，摆放的几张桌子、椅子被人坐满，不过幸好人群流动很快，晴宜他们一到就有人起身离去，晴宜牵着巴洛克赶快在那张桌子坐下。 一名店小二，身穿围裙，脖子上掛着一条毛巾，拿着菜单走到他们桌旁。 「请问客人，有什么要求吗？」小二欠着腰问。 「两杯茶、和这家店的招牌菜。」晴宜看着店小二说。 「好两杯茶、两分……」店小二把晴宜所说的记到单子上，但在看到晴宜的脸时，店小二的脸僵硬住，眼睛瞪大，喃喃说：「尼西亚人？」 「怎么了？」晴宜一脸疑惑。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欢迎尼西亚人，请。」店小二手站到一旁，不欢迎的用手往旁一比。 「可是我们有钱。」晴宜从口袋掏出钱来，着急地说。 「有钱也一样。」店小二一脸不高兴的说。 晴宜十分诧异的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旁边那桌的几名大汉，走上前来关心。 「尼西亚人，来这里做什么？」一名有着络腮鬍的男子，不友善走到桌旁，大声喊叫。 「我们只是要来这里喝茶，你兇什么！」晴宜不甘示弱的站起来说。 「哎呀，竟然敢这样跟我大哥讲话，你们这些尼西亚人在那边嚣张什么！」身旁矮小有厚道男子，跳到板凳上蹲下看着晴宜说。 巴洛克看不下去走过来用身体护住晴宜，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们想做什么？」 「喔，英雄救美阿！」 「就不要到时变成狗熊。」厚道男子露出尖笑。 这时一群身穿鎧甲的士兵走进店家来用茶，店小二就拋下滋事的这两位，跑去招待那些士兵。 「士兵在那里，不要太得意。」晴宜指着士兵的位子说。 士兵看了这里一眼，询问店小二，但店小二只是笑着说一些话，接着士兵就完全不理会这边的情形了。 「士兵是不会理会尼西亚人的，放弃吧。」厚道男子说。 「怎么会这样…？」 「就算现在把尼西亚人杀掉，也不会有人吭声，就是这样。」络腮鬍男子露出令人反胃的笑容，看着厚道男子说：「真为他们感到可悲，生命连动物都不如呢。」 「至少我宠物死掉，士兵还会来处理，可是尼西亚人死掉，却没有人会关心，好可怜。」厚道男子叹了一口气，还把尾音故意拉长。 「那你觉得他们像什么？」 「鼻屎吧。」语毕，两人捧腹大笑，络腮鬍男子用力拍打厚道男子的肩膀说：「说得真恰当。」 「你们这些傢伙，给我收回那些话。」巴洛克往前一步，离络腮鬍男子脸距离不到一公尺，可以感受到络腮鬍男子鼻子吹出来的气息。 络腮鬍男子收敛起笑意，仰起下巴看着巴洛克，接着用力推了巴洛克一下，被这么一推巴洛克踉蹌的退了好几步。 「你这傢伙！」巴洛克感到满腔怒火，一个箭步想衝上去给对方一拳，但被晴宜及时拉住。 巴洛克疑惑的看着晴宜。 「巴洛克，拜託不要。」晴宜看着他摇头。 「可是这两个傢伙，太过分了，他们污辱尼西亚人。」巴洛克气的手在空中挥舞。 「没关係，我们习惯了，去别家就好了。」晴宜拉着巴洛克往后走。 「等等！你叫巴洛克？」正当巴洛克他们正打算离去时，他们惊讶的问。 「是又怎样？」巴洛克转过头，不好气得回答。 传言中的英雄有着一双红色的瞳孔，而且身旁总是跟着一个尼西亚人，他们上下打量巴洛克，又看了晴宜，这不是完全府合条件吗？ 他们俩人互看一眼，用颤抖的语气说：「你就是英雄巴洛克。」 「英雄？我是有杀掉一隻恶魔啦。」巴洛克故意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没错，他就是英雄巴洛克。」两人兴奋的击掌，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巴洛克：「我们是你的粉丝。」两人朝着巴洛克步步逼近。 「你们想干嘛。」看着他们不断的靠近巴洛克，巴洛克下意识的后退，嘴角不自觉抽蓄。 「英雄不要站着，我们坐着聊。」但络腮鬍男子看到，笑容僵硬，露出慍色说：「猴子！椅子被你踩脏了！」 「不好意思！」 猴子跳下椅子，走过去把店小二的毛巾抢过来擦拭桌椅，络腮鬍男子帮他们把椅子摆好，态度完全三百六十度转变。 「英雄请坐。」络腮鬍男子欠着腰，和顏悦色地说。 「这家店不欢迎……」店小二走上前，话说到一半，络腮鬍男子就挡在他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店小二，店小二顿时语塞。 「你在说什么？这位可是大英雄巴洛克耶！光临你这种破烂的店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要给脸不要脸。」络腮鬍男子轻拍店小二的脸颊，店小二吓的全身僵硬。 「快点把这家店最好的东西，都给英雄拿出来。」猴子走过来把毛巾丢在店小二的脸上。 店小二频频点头，就往店内走去。 两人面面相覷一下，就走回巴洛克那桌，在巴洛克面前跪下说：「英雄大人，很抱歉我们两人刚刚对你出言不逊。」 「要怎么打我们，我们都不会吭一声的。」猴子附和。 「算了，以后不要这样对尼西亚人，懂吗？」巴洛克用手撑着脸颊，无奈的说。 「是。」两人磕头后，但仍没起身，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说一些话。 「还有什么事情吗？」巴洛克打了个哈欠说。 他们面面相覷，厌了一口口水说：「如果英雄有天征讨恶魔，缺人手的话，可以找我们两人。」他们俩现在的脸，就彷彿像狗看到食物时，吐舌喘气的样子。 巴洛克乾笑几声，内心不禁窃笑，征讨恶魔？自己又不是不要命。 不过巴洛克嘴上当然没有说出来，而且不忘发挥自己夸张的本事，开始讲当出如何把恶魔杀掉，还编出自己想要把恶魔逐出这块大地的故事，两人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异常的陶醉在巴洛克的故事里。 「英雄我越来越崇拜你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只要跟这家店店小二通报一声，我们为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络腮鬍男子听到后来，泣不成声，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慨。 巴洛克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比着天空：「如果那天到来，我们一起去改变这个世界吧！」 阳光照射在巴洛克身上，顿时他们觉得巴洛克由内而外在闪烁着金光，刺眼的让他们睁不开眼睛，看着巴洛克，两人泪水不自觉的滑下脸颊，泪水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点点亮光。 「英雄！」 「神！」 他们不自觉对巴洛克磕头。 「你就是巴洛克吗？」 「不要直呼英雄大人的名子！」 绕腮鬍男子转身，看到是士兵，连忙改口问：「请问士兵大人，有什么事吗？」 「滚，不是找你。」说话的士兵，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威武雄壮，眼睛就像老鹰般锐利。 「怎么了？」巴洛克翘着二郎腿，不以为然的说。 「您就是巴洛克？」那名士兵上下打量巴洛克一番。 他虽有听闻英雄巴洛克的名号，没想到本人只是一名瘦弱又年轻的男子，依靠这样的身躯来击败恶魔，实在不能使他信服，恐怕这个消息也只是子虚乌有吧。 「你是谁？」 晴宜看到巴洛克如此放肆，吓的一身冷汗，立刻摀住巴洛克的嘴，用恭敬的态度问：「请问你找巴洛克，有什么事？」。 「我乃士兵长，哲冈！」哲冈双手抱拳：「我奉二皇子之命，来迎接你去宫里一趟。」 「镇…不，二皇子找我们？」 「镇安找我们阿！」巴洛克把晴宜的手拉开，雀跃的说。 哲冈本来心里就暗自瞧不起他，认为他只是一名只会吹牛，又没见过大场面的乡下男子，此时听到巴洛克直呼二皇子姓名，眉头微微一皱，对巴洛克的不礼貌感到被冒犯。 「正是，请两位跟我走这一趟。」但碍于他是二皇子的客人，不能怠慢，哲冈压住微微怒气说。 猴子和络腮鬍男子膛目结舌看着眼前的情况，没想到英雄交友广阔连现在最当权的二皇子都是他的朋友，对巴洛克的敬畏又更上一层楼。 「二皇子！英雄大人，没想到你连那位大人物都认识，真是太强了。」 「大人物？」巴洛克不能理解他的话，依他的认知，他不是落魄的逃到村庄来吗？ 「你不知？二皇子可是让那天国在短时间恢復的国力的重要推手，如果没有那位大人，那天国现在大概已经灭国了。」哲冈不禁感到微怒，没想到巴洛克连二皇子大人的功绩都不知道，来自那个尼西亚人的村庄果然都如此愚昧；那天人通常不会进入尼西亚人的村庄，就彷彿一个被隔离区，只有一些商人会进入，所以他们对于外在世界的了解并不多。 「是喔，没想到二皇子那么的厉害。」晴宜说，她其实对村庄外面的世界认识不多，一直以来她只求温饱、安全，都没有太注意国家的事情。 皇家有许多孩子，彼此间明争暗斗，在外面失踪、死亡的不在少数，他们都没有实质的权利，若没有相当地位，獐头鼠目男子当初也不会服从他的命令。 「是喔。」巴洛克随意回应，但心中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巴洛克安慰自己。 「巴洛克时间不早了，请跟我们走。」哲冈说。 巴洛克看了晴宜一眼，晴宜点点头。 巴洛克和晴宜站起来，士兵以他们为中心在他们周围护卫，而哲冈则是跟随在巴洛克他们旁，猴子他们两位很快就被士兵推出护卫圆圈外，他们两位不断嚷着要巴洛克攻打恶魔时，要记得他们。 巴洛克则是挖耳屎，装作没听到。 「你不回他吗？」哲冈问。 「我不认识他们。」巴洛克说。 哲冈露出淡淡的微笑，就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哲冈一路上都没有和巴洛克他们攀谈，而巴洛克和晴宜会随意聊村内的事。 随着越接近城，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路旁从茂密的榕树群，变成草原，草原上有很多羊群，空气中比起村庄更显寒意，寒风刺骨，风彷彿数千根针扎进皮肤里。巴洛克看晴宜双手抱胸，瑟瑟发抖，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晴宜的身上，晴宜对巴洛克露出一丝微笑。 草地上本来嬉闹的小孩，看到士兵，都停下动作，愣愣的看向这边，接着朝这边大力的挥手，晴宜看到也举手回应。 这时前方刚好有一批军队，迎面朝巴洛克这边走来，军队人数大约有数十人，带头的人是獐头鼠目的男子。 他一看到晴宜就率兵挡住哲冈的去路，护送的士兵被迫停下脚步。 「让开，祐晨！」哲冈用低沉的声音说。 「哲冈别那么无情，我只是来看看我多年不见的好友，对不对晴宜、巴洛克？」祐晨满脸笑，让巴洛克不禁感到全身一股寒意窜上。 「谁跟你是好友！我们不会原谅你对村长做的事！」 他叹了一口气，用手遮住眼睛摇头说：「哀，真是令人感到难过，竟然不承认我们的友情。」 「如果在不走开，我就把杀了。」巴洛克双手握拳，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他说要把我杀了耶。」祐晨转头对他的士兵说，士兵群爆出一声大笑，大家笑得东倒西外。 「这傢伙也太狂妄了吧。」 「又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傢伙。」 「来杀阿！来为你们的村长报仇阿，快来啊！」祐晨双手张开，藐视的看着巴洛克，嘴上仍掛着那诡异的笑容。 巴洛克忍无可忍，正要衝上前去打他时，哲冈一手抓住他巴洛克的肩膀，一脸不满的看着祐晨说：「请你让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以妨碍公务把你逮补。」 听到这句话，祐晨上扬的笑容微微收敛，但仍保持着微微的微笑曲线。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祐晨叹了一口气，就率兵从旁绕开了。 就在祐晨离去后，晴宜对哲钢鞠躬说：「谢谢你。」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接着哲冈就用嘹亮的声音对士兵说：「走！」 一行人开始继续往前移动。 「没想到你们跟那个傢伙扯上关係阿。」哲冈若无其实的说。 「他们对我们村庄做很过分的事。」晴宜说。 「虽然不关我的事，不过还是劝你们不要招惹他，多忍着点。」 「开什么玩笑，那傢伙想把晴宜杀掉，还害村长死掉。」巴洛克语气有些激动。 哲冈瞥了巴洛克一眼，冷笑说：「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们要怎样跟他一拚？」 「镇安是我们的朋友。」心中虽然十分不愿意依靠别人的名义，但他实在不想服输。 「你不知到吗？祐晨可是二皇子的人喔。」哲冈说。 「什么……？」巴洛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脑袋彷彿短路了，顿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镇安帮助我们把祐晨赶走。」晴宜说。 「对阿。」巴洛克苦笑。 「信不信随你们。」丢下这句话，脸色又恢復严然，晴宜他们的问题也就在此打住了。 巴洛克想着哲冈一路上和自己讲的话，顿时想通之前的违和感是怎么一回事了。 镇安解释是因逃亡才远离城里，但逃亡的人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命令士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