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1

分卷阅读321

    她慌了半日的心,悄悄安定下来。

        “她来求你救她男人?”燕崇的声音轻徐,从她头顶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无奈。

        裴锦箬蓦然抬起头来,往他看了过去,他却只是静静回望她,目光幽深。

        良久,似是觉得有些热,她微微挣动,他放开了环住她肩膀的手,她则往后退了退。

        裴锦箬微微垂着眼,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我们虽是经由季舒玄才相识,但我们的交情,与季岚庭没有什么关系,她待我一直很好,哪怕是亲姐姐,也不过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何会来找你?或者说,是谁给她指的路,觉得来求你,会有用?”燕崇突然道。

        裴锦箬的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燕崇似是叹了一声,有些无奈,抬起手半晌,掌心才迟疑地落在了她的头顶,和往常一般,轻轻拍了两拍,“李建生会不会有事,不在我们。你们既然亲如姐妹,你也该提醒她,该去求何人才是。”

        裴锦箬抬起眼来,望着他,他眼眸深深,眼底隐隐荡过一缕幽冷,“绾绾,每个人都有逆鳞,你是我的软肋,碰了,便该也尝尝切肤之痛。”

        那一瞬的燕崇,陌生而熟悉,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已恍如隔世的前生,那个,让她生疏而惧怕,怨恨又愧疚的丈夫。

        她身形忍不住发僵,她想,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的目力好,自然是瞒不过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轻轻触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声道,“不早了,睡吧!”

        说罢,他翻了个身,自成亲以来,头一回,没有抱着她,而是背对着她,睡了过去。

        裴锦箬在黑暗中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心口微微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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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9章  不屑

        翌日起身时,燕崇早已走了。

        裴锦箬坐在妆台前梳妆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绿枝,你亲自去一趟,寻着修文,就说,我有急事要见他家公子。”

        绿枝微微一愣,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只低声应了一声“是”。

        裴锦箬自然知道绿枝想说什么,早前的传言刚刚平息,无论如何,她也不该在此时与季舒玄私下会面,若是被人瞧见了,那必然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这一趟,她却不得不去。

        好在,季舒玄是个稳妥的,绿枝去寻了修文没有两日,便有了消息。

        裴锦箬在林氏跟前报备过,天将亮,还不太热时,便是让人套了马车,出了门,直往洒金街的方向而去。

        清雅斋刚刚开门,裴锦箬交代车把式将车赶到阴凉处等着,便扶了绿枝的手,进了门。

        余掌柜忙不迭迎上来,将两人引上了二楼。

        约在这里见面,也是季舒玄设想得周到。

        季舒玄就坐在二楼临窗的方几旁,裴锦箬有些恍惚,这个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不就是那时,他们一道去通衢码头接季舒雅,在茶楼上时,一般的模样吗?

        只是,外边儿没有下雨,他也没有如同那日般闲情雅致地沏茶。

        只是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想起她今日来的目的,裴锦箬的心口有些发堵,什么叫物是人非?这就是了。

        平复了一下心绪,她这才继续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径自在他对面坐了。

        看着桌上放着的茶壶和空置的茶碗,将茶壶拎起,果真是满满当当,斟了两杯,居然是凉茶,这样的天气,喝着倒也舒坦。

        将当中一杯往季舒玄的方向推了推,才道,“你怕是很忙,只我也是情非得已,只能约你见上一面。”

        季舒玄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只目光静深,却沉默着没有言语,端起那碗凉茶,轻啜了一口。

        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她在这个不合宜的时候,约见他,可不是来与他相顾无言的。

        “前几日,舒雅姐姐来了靖安侯府,我才知道李家大爷的事儿,我今日寻你,自然也是为了此事。”

        “既然是为了此事,你缘何却来见我,而不是我姐姐,莫不是心虚,不敢见她么?”季舒玄终于开了口,语调淡冷中带着不容错辨的嘲弄。

        裴锦箬却是面色如常,“我为何要心虚?”

        季舒玄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她片刻,“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是……”

        “要心虚,也该是旁人心虚,为何要是我?凡事,有因才有果。”

        季舒玄听罢,顿了顿,却是倏然勾起嘴角冷笑,“你果然都知道。知道还觉得没什么,觉得理所当然,如此看来,我从前还真是错看了你,原来……你与燕崇还真是天生一对,真正的冷血自私。”

        “就算这件事,真如你所想的那般,那又如何?若非有因,何来的果?”

        “那也不该牵连无辜!”季舒玄脸上的冷沉终于被扭曲撕裂,他一掌重重拍在几面上,咬着牙,目光锐利如箭地将裴锦箬紧紧盯住。

        裴锦箬低头望了一眼晃到几面上的茶水,神色如旧,“什么叫无辜?难不成,我便不是无辜?难道只因为,我嫁给了燕崇,而叶准没能娶了舒雅姐姐,我便是死有余辜,而舒雅姐姐便是无辜,便是牵连了?季岚庭,有什么不同?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裴锦箬一双眼,如同古井无波一般,没有半分的波澜。

        季舒玄望着她良久,倏忽笑了,带着两分嘲弄,“裴锦箬,到今日,我才算看清楚你。”

        是啊!他从来也不曾了解真正的她。

        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一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所以,你今日找我来,要说什么?是想告诉我,你知道燕崇做的一切,却并不认为他有错,想透过我,告诉我姐姐,你帮不了她?让她往后,都再不要去求你?”季舒玄勾着唇角冷笑,望着裴锦箬的眼神,既愤怒又失望。

        “不过是来给你指条明路。若想救李家大爷,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当中深意,季舒玄和叶准未必不懂,不过,是还抱着侥幸之心罢了,否则,季舒雅也不会特意求到靖安侯府来。

        她背后,自然有人指点。只是,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