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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倒干酒杯,叹气道,“我在给李敏行治疗时,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重情义。” 吴景函苦笑:“你以前知道我?李敏行说的?估计在他眼中,我是个很不堪的上司吧。为了制造相处的机会,经常让他加班,再趁机给他买宵夜、发双倍加班费。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试探他的性取向,以至于他避之不及,远远见到我就拐弯走掉……他有没有对你诉苦说‘我上司是个人渣’?” 卫霖心道:李敏行没说,但他想了,在脑内世界中你这个上司不仅渣,还浪。 然而这句真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于是他四两拨千斤地回答:“李敏行当时被害妄想症发作,全副心神都被‘有人在追杀我’占据。事实证明,他的妄想很可能混杂着一部分真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精心布置的‘意外事故’中,寻找他留下的线索,最后逮住那个‘黑暗中的人’。” 但这会儿吴景函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性分析了,他大口吞咽烈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被酒精麻痹的思维逐渐陷入混乱:“我不是渣,我是不够渣……如果我当初硬把人弄上手,锁在身边,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局……他会恨我?没关系,至少我还能护住他一条命……他会逃跑?那更好,跑得远远的,也不会碰上这种烂事……” 卫霖怜悯地又叹了口气:“那样他可能会死在你手里,或者生不如死。人生没有如果,吴总监,也没有想当然,你应该是个明白人。” 吴景函将酒瓶往桌面一顿,发出一声闷响,面红耳赤地怒视他,最后把脸埋进双臂。 趴在桌沿,他像是已彻底醉倒,但有轻微的、压抑的声音从臂弯下传出,在这喧闹迷离的酒吧中显得缥缈而无可奈何。 吴景函哭了。 卫霖胸口堵着块沉甸甸的石头,只能用一杯又一杯的酒精消融它。他的酒量本来不错,但闷酒易醉,白源极力劝了几次,终于在他尚存一线理智时,把酒杯夺了下来。 滴酒未沾的白源买完单,一手一个地把两个半醉的男人拖出酒吧,分别塞进车里。 白源先用吴景函的手机,给他家里打了电话,然后坐在自己车里,等到对方家人急匆匆赶来把人接走。 卫霖躺在后座,喝得七八分醉,车开起来时晕乎乎地像在云端乘船。 他平时话多挺闹腾,喝多了酒反而安静如鸡,只在白源不放心地询问时,嘤嘤地回答一声。 白源开车回到家,把脚下发飘的卫霖扶进了客房,开启暖气,然后扒他酒气熏天的外衣。 “我胃里不舒服,想吐……”卫霖哼哼唧唧地辗转身体。 白源责备道:“谁叫你空腹喝那么多酒?” “你不也没吃晚——”卫霖捂住嘴,连滚带爬地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稀里哗啦。 白源只好跟进去,帮他拍背顺气,完了倒水给他漱口。 卫霖大吐一通,胃里终于不再翻江倒海,酒气也散了不少。一手拿漱口杯,一手抓着牙刷,他晃悠悠地挂在盥洗台边沿,把白源往外赶:“我要洗澡,你出去……我毛巾呢,内裤在哪儿……” 白源怀疑他目前这个酒醉的状态,会在泡浴缸时睡着,把自己溺死。 就算他不用浴缸,也可能会脚下虚浮打滑,在淋浴间里摔伤。 白源越脑补,越觉得心悸。 李敏行的死同样让他心情糟糕,但这糟糕中遗憾和警惕的成分更多一些。而吴景函的痛失所爱进一步刺激到他,以至于他现在恨不得把心上人裹成个蚕茧,安安稳稳地圈在自己怀里。 “要不,我帮你洗?”他挺不要脸地问。 卫霖含着满口的牙膏沫,转头看他:“喔哟不是小哎子……”口齿不清的说话间,他吹出了个泡泡,怔了一下,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又鼓着腮帮吹第二个。 白源越发觉得他眼下生活不能自理,耐心劝道:“要不就先睡一觉,明天酒醒了再洗?” 卫霖呸掉牙膏泡沫,低头嗅了嗅:“臭……我要洗澡……” 白源无奈地让步:“那你开着门洗。” “……随你便啦。”卫霖乱七八糟地刷完牙,开始扯衬衫扣子。 白源退出卫生间,坐在客房的床沿,破天荒地想要抽根烟。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为了迎检一直加班,耽误了更新,现在基本可以恢复啦。谢谢大家耐心等待~~ 以及,下章不会开车。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惊醒的过往 卫霖在洗澡,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时从卫生间传来,听起来像是洗发水瓶子掉在地板,要不就是金属花洒撞到了墙壁瓷砖。白源有好几次都想冲进去看他是不是摔了跤,但走到门口又犹豫着退回来。 他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虽然对方因为醉酒而软绵绵,看起来更加可口,但今天无论如何不是他们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日子。 好在他没煎熬太久,卫霖顶着头凌乱的湿发,穿着T恤和短裤走出来,昏头昏脑地就往床上扑。 白源一把拉住:“擦干头发再睡,否则头会痛。” “媛媛……源源!”卫霖盘腿坐在床沿,朝他嘿嘿笑,“你帮我吹头发啦,上次我都帮你吹了。” 白源被他撒娇的语气萌得肝颤,当即起身去拿电风吹。 吹头发的时候卫霖似乎回到了六岁,摇来晃去地不好好配合,一直在抖着发梢玩儿,故意让水珠溅了白源一脸。 白源抹了把眼皮上的水渍,觉得醉酒后还了童的卫霖霖令他很有些招架不住。当对方开始像斗牛似的用脑袋使劲顶他胸口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之掀翻在床。 “我不想在今晚……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心情都不好,你还喝醉了。我不希望你明早醒来时后悔,骂我趁火打劫。”白源压在搭档身上,声音暗哑,呼吸也变得粗重。他攥住卫霖扑腾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方,低头给了对方一个绵长的深吻。 卫霖在这个缠绵辗转的吻中逐渐安定下来。带着点甜香酒味的气息吹拂在两人之间,他睁眼凝视近在咫尺的白源,脸颊酡红、眼睛湿润,目光却仿佛失去了焦距,显得有些涣散,透着一股任人摆布的驯服与信任。本书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