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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吗?” 李敏行反问:“三千多年前的陈规发明管型火器时,考虑过热兵/器战争的后果吗?发现铀原子核裂变现象的哈恩和斯特拉斯曼,考虑过核弹爆炸的后果吗?我们是技术人员,技术人员最该考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对科学永无止境的探索。” 在油腻腻、乱蓬蓬的卷发下,此刻他的神情一改往常的忐忑与犹疑,变得坚执而狂热,一双细而黑的眼睛仿佛燃烧着幽火。 被燎到的吴景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随即不甘示弱地又前进了一步。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觉得对方言之有理:“要真能实现,那可就一举成名了……不,是名利双收。但这项技术涉及到诸多方面,你开发的脑电波译码程序也只是早期的一步,你怎么能保证在成功之前,不会被‘公司’派出的新杀手抢先干掉?” “所以我需要卫霖他们啊,在我成功之前,还请吴总监帮我保守秘密,别让他俩知道。”李敏行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门板,“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跟我——我们,不一样。” “当然,你看那个白源,强成那样,还算是个‘人’吗!”吴景函不忿地哼了声。 “不,不止是这个意思。就说卫霖吧,明明做着跟我们同样的事,说话、吃东西、睡觉,但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我们都是生活在海洋里的鱼,忽然有天,鱼群间出现了个套着供氧服的潜水员。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李敏行用贫瘠的语言组织能力表达着内心的异样感,尽管有些语无伦次,但吴景函还是大致领会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说,卫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吴景函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笑了笑,“的确如此,所以我才觉得他与众不同,想追他呀。” 李敏行瞪着顶头上司的上司,无力地又叹了口气,嘀咕道:“你我的关注点好像不在一个维度……算了,主体上达成共识就行。总之,这几天我要抓紧时间,努力把这个程序开发出来,而且不能被卫霖和白源察觉。” 吴景函慢悠悠地做了个守口如瓶的动作。 李敏行拉开椅子,往便携电脑前一坐,又转头说:“对了,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说服卫霖,把白源身上的神经芯片再拔/出来研究一下?上次时间太赶了,只能走马观花地浏览,还有很多关键地方没注意到……你想啊,他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他的大脑还属于生物领域,那么‘云柱’是不是就类似一种植入型的脑控仪器?这肯定会对我突破瓶颈有很大的启发。” 吴景函说:“除了卫霖,恐怕还真没有人能撂倒那怪物,上次他们的打斗你也见识过了。” 李敏行愁眉苦脸地想了想,又问:“如果向你父亲求助呢?对,就告诉他白源是前两天街头枪击案的嫌疑人。就算部分警察被‘公司’渗透,但你爸手里总有些比较可靠的力量吧?再说,我又没打算伤害白源,只是借用一下‘云柱’,等我研究清楚了就还他。” 吴景函自认为没有帮助他的义务,尤其是在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情上,就想找个借口拒绝。但在李敏行的注视下,他又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觉得这样也不错,借着白源回‘公司’复命的机会,把这个谁知道会不会再度倒戈的家伙先扣押几天,顺道可以跟卫霖多接触接触,于是很干脆地答:“行,我跟我爸通个气,试试看。” 浑然不知自己将世界规则的影响施加在了对方身上,李敏行十分感激:“多谢吴总监,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会铭记于心的。” 吴景函回房间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发现牛肉面店枪击案的嫌疑人,描述了一番白源的形貌特征、所驾驶车辆的车牌号,以及他曾经出现的路段(其实就是所住这家旅馆附近的交通要道,因为他知道白源迟早要回来),还特意说明对方手持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不能掉以轻心。 吴老爷子正因为案子毫无头绪、媒体又捕风捉影而发愁,这个信息的提供就像场及时雨,他在挂掉电话之前,也没忘记叮嘱儿子早点回家,别搅和到案子里去。 吴景函放下手机,如梦初醒地想:我干嘛要帮李敏行?我对他又没意思!莫名其妙啊这是…… 但木已成舟,如今再去反悔又很没面子,他只能安慰自己:帮就帮了吧,好歹让那个碍眼的白源消失一阵子。再说,李敏行要真能弄出个石破天惊的玩意儿,最后还指不定会落谁手里呢。 卫霖一觉睡到了十点半。 他回来时不到七点,为了避免李敏行他们看到后产生怀疑,让白源在几百米外停了车。下了车后他还想叮嘱一句“错开时间,至少等下午再回来”,结果白源一踩油门扬长而去,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卫霖只好尴尬地摸摸下巴,做贼似的溜进旅馆,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当他打着呵欠出来时,险些撞到杵在门口的吴景函,吓了一跳:“你干嘛呢?!” 吴景函打量他,无可救药地觉得即使睡眼惺忪和衣着随意,也丝毫无损他对自己的吸引力,笑了笑说:“怕你睡过头伤了胃,正打算叫你先吃点东西再睡。” 他极其自然地牵住卫霖的手腕,往自己房间带,边走边说:“我买了点吃的,怕你醒后东西凉了,放在保温壶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卫霖很清楚对方的目的,把腕子从他手中挣出来:“没事,快到午饭时间了,到时一起吃。” 吴景函和颜悦色:“那怎么行,一顿是一顿,过了点也要吃,不然容易得胃病。要不,我拎过来给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卫霖也只好点头,看着对方如蒙恩宠地快步走进房间,拎了个保温壶过来,又开盖又递筷子地招呼他吃,心道:尼玛真会撩,发现霸道总裁模式不好使,就改走暖男路线,不过老子真是个直的,而且也没有与你逢场作戏的必要。媚眼抛给瞎子看。 “那我吃了啊,买了多少钱,回头算给你。”他客客气气地说。 感动一分没有,冷淡倒是比保温壶里的汤还多,吴景函按捺住心头失望,微笑道:“没几个钱,还什么,跟我还客气。”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你我刚认识两天,恐怕连朋友都算不上。”卫霖喝着皮蛋瘦肉粥,也回了他个笑眯眯的表情,“我说吴总监,你还没放弃攻略我啊?别做无用功了。” 吴景函一脸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