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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常挖的坑中,拼命埋头刨了一会儿,等到越来越多的灵气泄出时,那几块懒洋洋动弹的石头顿时趴下不动了,细长腿全都缩了回去。 肖衍长长松了口气。 果然如猜测的一般,岩灵虫既然会因为火等特别厌恶的东西而暴走,那么也一定会为喜欢的东西而安静下来。 眼见一路追进洞中的岩灵虫没有原本就在这儿的那么快安静下来,肖衍眼珠子一转,冒着石头雨又冲了出去。找到那口他跟饕餮常吃的坚硬石头锅,生生以风辅助给扛到了灵洞,跳进坑里的瞬间,把石锅往头上一扣。 咚咚咚咚,急射而来的岩灵虫砸在了石锅上,砰砰作响,却到底伤不了其中的肖衍分毫了。咔哒声又无法影响他的神智,岩灵虫气得不断地撞击石锅。 肖衍不理外头的动静,四肢并用地刨起了坑来。大约是时间紧急,不知道饕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这回他挖得格外迅速,不一会儿,洞中的灵气越来越盛,白光一点点以此为中心,往外扩散了出去。 外头的撞击声渐渐地小了下来,肖衍爪子不停,直到碰到一块奇大无比的岩灵虫石。直觉告诉他,是时候了。 忽然把石锅一开,肖衍扯起嗓子大吼了一声:“饕——餮——来——” 轰隆隆,地面震动声传来,巨大的妖兽正在向这边靠近。 肖衍一把抠住那块巨大的岩灵虫石,以风卷住它的同时狠狠往上一掀。 一阵强烈的白光,裹挟着无与伦比的灵气喷薄而出。肖衍脑门上顶着大石锅奋力地跳出深坑,将将躲开那可以让丹田都爆裂的过于充沛的灵气。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肖衍焦急地顶开一条缝往洞外看。 只见呼地一下,一道巨大的黑影飞了进来,又惨叫着跌落在了地上。三只巨大的黑熊扭着肥硕的身躯,同样没命地奔了进来,被熊爸熊妈半搀着的熊崽还一脚踩在了石锅上,把往外张望的肖衍吓了一跳。 “饕——餮——”正主始终没进来,却跑进来这么一堆不速之客,肖衍急了。 正要掀了大石锅跑出去看看,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紧接着身形一缩,一只小老虎嗖地蹿了进来。 肖衍大喜之下,顶着石锅一蹦老高,一下子抱住了收势不住的小虎崽,双双落在地上。 大石锅咚地扣下,将两只幼崽罩在了里头。 咚咚咚咚咚咚,这回来的岩灵虫可要多上许多,愤怒地砸着石锅,想要把里头两只小家伙砸出来。但肖衍是个细致的人,早就再次跑了个浅浅的坑,把半个石锅全都陷在了坑中,自己和饕餮相当于趴在了一个窟窿眼中,头顶的盖子又不用担心被撞飞,就当多了点背景音乐。 小老虎被岩灵虫发出的声音闹得很暴躁,却好在克制住了没有再次变身或非要闯出去不可。肖衍死死地趴在他身上压着他,虽然不太压得住,却到底没出其他岔子。 愤怒的岩灵虫开始转而攻击化蛇和黑熊一家,沉重的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熊崽子不断地发出嗷嗷痛叫,肖衍默默地为那四只祈祷了一下。 黑熊一家在这儿活得久了,其实倒是知道一点地脉对岩灵虫的安抚作用,只是方才实在事出突然,他们根本连停下来刨坑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被灵气一激舒服了些,哪怕皮肉受点苦,也坚决不出去了。 化蛇则倒了大霉。 它身上缠了无数的煞气,从本质上来说,煞气与灵气是格格不入的。方才吞下岩灵虫而黑气暴涨,不过是借岩灵虫一点灵气,哪能跟直接挖穿了地脉比?简直就是对着小蜡烛和对着大太阳的差距。 吞噬一点岩灵虫,消化完全了自然能让它壮大不少。但这会儿被洞内地脉的灵气一照,简直就是冰雪遇上了沸水,直接在地上打滚了半天,蛇尾甩得石锅外头砰砰响。 它奋力地控制着化蛇想要冲出去,奈何这会儿大半个洞穴都被岩灵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黑熊一家已经学乖了地抱着脑袋撅着屁股任由岩灵虫砸了,化蛇却依旧在四下乱蹿,顿时吸引了大半火力。 好在地脉的灵气一圈圈发散出来,岩灵虫已经平和了不少,没有直接把化蛇砸成肉酱。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化蛇又找回了几分灵智,煞气则在地脉灵气的照耀下却缩越小,渐渐地躲回了它体内。 在石锅底下的肖衍感觉身上一阵阵发烫。近来他吸收灵气都见不到底,根本没什么极限的概念,这会儿却觉得浑身的经脉都鼓胀了起来,小腹和眉心都一阵阵发热。 身上浸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肖衍热到几乎无法呼吸,恨不能马上掀开石锅好好透个气,又恨不能跳出去冲到暗河里浸一会儿。 好在岩灵虫已经平静了大半,饕餮也恢复了神智,只要稍稍撑一会儿,就能问问饕餮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他死撑着的时候,化蛇打着滚狠狠地撞了一下石锅。这可不是那一颗颗碎石头,石锅转了一下,整个被掀飞了。 肖衍一跃而出, 第30章 钟山玉 大荒极西处。 这是一处并不算宽敞的空间。明明是大白天, 石砌的厚厚墙壁上却熊熊燃烧着几支巨大的火炬——这儿竟是看不到任何门窗的, 也不见任何可以透进天光的设计, 必须以火把来照明。火光毕竟不比阳光, 室内便不可避免地有些昏暗逼仄了。 绕墙一圈, 从墙根到半墙高的位置则是密密麻麻的画。 画幅有大有小, 造型夸张,用色浓烈, 乍一看像是小孩恶作剧般的涂鸦,仔细看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朴和原始。画中有奇形怪状的人像, 也有罕见的动物, 还有神秘奇特的图腾,有的单独一幅,有的则几幅连成一个完整的场景。 室内正中处跪坐了五六名男女,敛声静气, 阖目垂首,似乎在用心感应着什么。 他们身着精致的长袍,额前和颈上缀着华丽的配饰, 有的身前放着打磨精致的骨器,有的放着几枚摩挲得光亮无比的龟甲, 还有的则放了几根蓍草——这蓍草显然不是刚采下来的,却不知经过怎样的处理, 保存得极其鲜活。 这些多见于巫祝占卜用的器具, 无声地昭示了他们不同寻常的身份。 化蛇身上的黑雾彻底消散的一刹那, 几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他们的眼底有震惊, 有犹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同时将视线投向了上座。 上头那儿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里面不知燃着什么,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灰白色的烟气滚滚而出,却似乎有意识一般,并不四下扩散开来,而是将青铜鼎上方悬浮着的一个盘坐的人影层层包裹了起来,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