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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罔缇倒也识相,朝着左护法略微一笑,便目不斜视地跟在江君涸身后一路朝着正宫殿走去。 内部相争什么的,他懂得不是很多。但他也总是知道的,实力相当的两方,只要有一方先露出破绽,那天平就会倾倒。更何况……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立在原地的左护法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只怕是这两人的实力还拉了差距的。 “我也就耍耍嘴皮子……”走在前面的江君涸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若真要是开战,我赢的几率恐怕很低。” 罔缇抿了抿唇,摇摇头:“别想多了,你可是少主。” 少主?是啊,他还是少主,在身份上可是压了那个左护法一个层面的。 “啊……你可真乐观啊,罔缇兄。”江君涸笑,眉眼弯弯。 罔缇耸肩,也笑:“能不乐观么?我的手可是要靠你了。” 赌一把,他愿意随江君涸来这魔族就是把自己的命作为赌注了的。这一场dubo,他只能赢不能输。 说来,他也不会输吧? 衡景和穆执回到蜀山的时候已是两天后,二人刚到蜀山正门口,不待人前来查看,二人纷纷昏厥。 而也就是这日,大师傅飞升,成了仙,蜀山由二师父褐玫真人接管。 衡景与穆执二人身上无伤,只是脱了力。二人多日饮食较少,加之走了两天一夜的路程,便是没伤也得折腾出病来。 褐玫给二人以真气相治,虽说不是难事,但中途总也会分神。他知道,若非事出有变,罔缇就不该不回来。 蜀山上下都知,当年是他捡回被丢在蜀山脚下的罔缇。虽说他未曾照料过罔缇,却也是他给罔缇取得名,就连白靳也是他亲自为罔缇锻造送予他的十五岁生辰礼物。 可想而知,罔缇是他的命。 如今,三个徒弟只回来两个,不回来的还是他最亲近的罔缇。他的心有多痛,旁人是不得知的。 衡景比穆执醒的早上些许,一睁眼,先是朦朦胧胧了一会儿,随即想到了什么,垂了眸子,浑身发颤。 他颤颤巍巍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想下床,手没撑住,人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门口守着的几个师弟听到了声响纷纷冲了进来,见他们的师兄趴在地上,表情痛苦,大惊。 “师兄!”率先冲上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身子骨弱得很,一身的药草味儿。 衡景一手搭上那师弟的手,借着他的力缓缓站了起来:“陆映师弟,快带我……去见大师傅。” “师兄,大师傅飞升了。”陆映替衡景拍了拍衣上的赃物。 “……!”衡景微微发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更加崩溃,“二师父,带我去见二师父……我……” “别说了,你快些躺着吧。”褐玫从屋外走了进来,上了年纪的他一夜之间又多添了几根白发。 衡景一见他,腿一发颤,‘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紧跟着,他又连磕了几个响头,一声比一声响亮。 陆映没拉住他,也只能随着他磕了。 “二师父,衡景对不住您!”衡景的声音在发抖,尾音里带上了颤抖,“罔缇师弟他……命丧悬崖……是我,是我这个做师兄的错!” “!”众师兄弟一惊,脸上皆是不可思议地表情,站在一边的陆映更是惊恐。 他那上蹿下跳,天不怕地不怕的罔缇师兄,就这么……没了?!没了…… “衡……衡景啊,莫怪你自己。”褐玫虽说已猜测到了七八成,如今从衡景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光景,“命数……那孩子……”他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说至一半,却又没了话。 衡景哪里听得进去什么‘不怪他’的话,满脑子都是‘我要赎罪’的想法,恨不得二师父此刻拿着戒鞭好好抽他一顿,才甘心。 “你且好生休息着吧。”褐玫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面上却湿了一片。 白发人送黑发人,此生莫大的痛。 山中少年莫敢提 第三十五章:乱世风华,人生浮夸(1) 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气最是恼人,热得人无处躲藏。而就是这般的日子里,却有修仙之士不辞辛劳地在林子里猎妖。 “山下村民说了,这段时日这山总有妖物出现,闹得人心惶惶的。”领头的是个身穿蓝白相间衣服的男子,“今日,我常温定要捣了这妖窝!” 他身后的四五个小弟子也亢奋了起来,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常温敢只带四五个师弟师妹来猎妖那也是够胆的,要说他所在的灵洞派也不是什么大门派,他敢如此不过是仗着常家师承蜀山,而他也在成年之时得到蜀山掌门的贺礼——殊卷。 殊卷乃是上古神器,据说妖魔皆惧之。 ‘据说’是不是真的,常温不知道。从前这把剑是被他供起来的,这次也是下了决心想让灵洞派一举成名才带来的。 “走吧。”常温把手放在腰间的殊卷剑上,微微颤抖。那是因为兴奋才产生的颤抖,光是想象,他就陷进了一个名利皆收的未来,不可自拔。他摇摇头,笑了起来。 灵洞派的未来是光明的,而他也即将成为修仙界的名士! 看上去很顺利其实很曲折地进了魔族内部之后,江君涸领着罔缇一路往深处的院子去了。 “去哪?”罔缇边走边碰了碰自己软绵绵的右手,见它晃了一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又推了几下。 “我母亲那……”江君涸转过身想告诉罔缇到了,一回头却见他在玩自己的手臂,“你还真是……”他扶额,这人怎么总是在该紧张的时候表现得一副坦然的样子? 罔缇抬头,朝他淡笑:“哈,难得开心。”近日,闹心的事情太多了,整日里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如今难得放下外面的一切,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脑子也没有那么乱了。 “诶?”江君涸愣了一下,半响反应过来。是啊,现在是他的紧张时刻,同罔缇没什么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可是啊,为什么总觉得很心酸很难过呢?是因为没有人帮忙?不,帮他的人有很多。那,又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笑眯眯的罔缇,忽而背过身,展开扇子。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