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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水里再哭就不会被发现了

    离家出走之前,慕文接触过的alpha很少,只有威严的父亲,并不亲近的哥哥,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蔚哲。

    虽然是未婚夫,但慕文觉得蔚哲更像他的哥哥,蔚哲也说过如果哪天要和他接吻,感觉会有种乱伦的罪恶感。

    慕文听了想给蔚哲一巴掌,说的什么混账话,他严重怀疑蔚哲是想把婚约推脱成两家家长开的一个玩笑。

    蔚哲不太想遵从这个婚约,慕文也懒得演自己对蔚哲情根深种的戏码,然而蔚哲在双方父母面前仍对他关心体贴,爱惜自己的形象,慕文只好主动背起了黑锅。

    他在和蔚哲的订婚宴上逃婚了。

    订婚宴取消,但婚约还在,双方父母都认为慕文只是进入了叛逆期,很多omega在婚前的一段时间都会挣扎一番,这很正常。

    蔚哲一如既往给闯祸的慕文擦屁股,在外人面前,他始终维持着完美未婚夫的形象,只有慕文被蔚哲安排去了一个不在两个家族势力范围的城市,才明白他是早有准备。

    慕文知道自己会失踪一段时间了,这是他成年前的最后一段自由时间,他想看看脱离omega这个身份,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慕文在蔚哲忙碌地开始接手家族事务的那段时间里接连跳级,并且没有听从蔚哲之前的安排,选择了另一所更加偏远的大学。

    或许他这样做可以算是在和蔚哲玩躲猫猫,而蔚哲在他在入学不到一个月后找来了。

    倒没有责备和埋怨,看慕文在课堂上认真听课,穿着打扮也恢复了往常在家里的样子,蔚哲笑了笑,很快离开了。

    本以为可以继续享受平凡的生活,新室友的到来彻底打断了慕文的生活节奏。

    没人告诉他那是个alpha!

    被通知这件事的时候,慕文立刻去和宿管据理力争了一番,即使被告知那个alpha有性别认知障碍,心理上是个beta,他也觉得荒谬,既然身体拥有可以标记omega的腺体,那无论如何alpha就是alpha,而宿管无法理解慕文心中隐藏的恐慌,只觉得他吵闹。

    烦躁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慕文看到那个alpha为止,看到那个瘦瘦高高的alpha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他寝室门口,没有擅自进去动他的东西,这稍微挽回了一点慕文对她的印象分。

    也只有一点。

    很快慕文对舒酉就有些看不起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alpha,在他的印象里,alpha应该是自信的,骄傲的,躁动的,具有攻击性的。

    然而舒酉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衣物,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似乎不敢和他对视,身体总是微微佝偻着,好像有些驼背。

    即使是beta,在这个年纪也是有些张扬的,舒酉给他的感觉更像是社会上被繁重工作磨去棱角的螺丝钉beta。

    他多少明白为什么她能被允许和beta同住了,然而omega的本能还是让他保持警惕,准备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果然,第二天早上,他就看到那个alpha在不知廉耻地袒露欲望,因为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慕文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冷漠且厌烦,和她性致勃勃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割裂感。

    那天慕文在心中拉响了警报,并且随着带着小瓶的防狼喷雾,幸运也有点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机会用到它。

    那天早上的事没再发生,慕文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总算松了口气,但随即产生了新的疑惑,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怎么闻到过她的信息素,或许这侧面印证了她确实患有性别认知障碍,连信息素都淡得毫无存在感。

    于是慕文没忍住去做了个死,趁舒酉不在的时候,他用力闻了闻她的衬衫。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行为像个变态,反正没人管他,他只是好奇舒酉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而已。

    因为第一下只闻到一股洗衣液的香味,慕文又用力闻了几次,总算反应过来舒酉的信息素和她用的洗衣液味道一样,是薰衣草香味。

    omega在被标记前,对alpha的信息素是避之不及的,慕文的母亲也没有想过他的儿子会反复嗅闻一个alpha的衣物,自然也不会告诉他那样很容易刺激他的发情期提前到来。

    浑身发软发热的慕文很慌,匆匆喷了阻隔剂,服用了一管抑制剂后身体情况没有立刻好转,他以为过一会就好,却没想到发情期来势汹汹,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蔚哲,他用嘲弄的语气在他耳边说话,大手却狎昵地抚摸着他身体的每一处,他隐隐觉得羞耻,身体却渴求着更多,随着一股诱发他发情期的信息素扩散开来,荒唐的春梦戛然而止。

    不速之客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仿佛浑身赤裸着被鞭子抽打了一样,慕文的身体有些颤抖,一瞬间他愤怒羞恼得想要杀人。

    他没能成功把舒酉赶出去,就再次被发情的身体打倒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残留的信息素刺激,舒酉开始散发更多信息素,慕文不敢想象空气中信息素浓度超过阻隔剂限度后,他会遭遇什么。

    幸好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第二管抑制剂起了效果,和发情期的omega共处一室,舒酉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冷静下来的慕文松了口气,同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并不是期待发生什么,只是他身为omega的吸引力被完全抵挡住了,难免有些不服气。

    舒酉这次确实是帮了他,没有挟恩图报,反而还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慕文试图找出她的破绽,然后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没有一点alpha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慕文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小心谨慎都打了水漂。

    某种难以描述的别扭情绪涌上心头,慕文说不出感谢的话,下意识摆出攻击性的姿态,看到舒酉因为他的轻视露出羞愤的表情,他有些愧疚,心中某处却又绽放了小小的愉悦,成功欺负一个alpha对omega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难得的,舒酉因为洗了脸,刘海粘在一起,露出了大半张脸,双颊浮现的红晕让她整个人都生动了很多,慕文不自觉拍下了她现在的样子。

    如果她换个发型会好看很多,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慕文按了下去,舒酉什么样子和他无关。

    他把舒酉的照片发给了蔚哲,附赠一句“她知道我是omega了”。慕文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蔚哲如何反应,只是,如果蔚哲还有那么一点在乎他这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他应该有所表态的。

    当天半夜,慕文果然接到了蔚哲的电话,他在心底暗自唾弃自己没原则,守了手机半天居然秒接,接下来蔚哲的话语更是让他心情降至谷底。

    蔚哲让他别闹,他最近真的很忙,一瞬间慕文很想质问他,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但他就是问清楚了,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装聋作哑地逃避下去。

    第二天看到舒酉,慕文有点心虚,他不知道蔚哲是不是真的不在意舒酉的存在,自己的一时赌气,可能会给她招来无妄之灾,慕文拐着弯地想弥补些什么,但他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语气非常生硬地和舒酉提出同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要找人麻烦一样,偏偏舒酉愣了一下居然就答应了,之后一路上慕文都在担心舒酉会不会反过来要挟他。

    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慕文发现舒酉有些奇怪的举动,舒酉在压抑着什么,他看她用力抓挠脖颈,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她的指尖有些尖锐,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显眼的红痕。

    慕文的脑袋控制不住地不断回想舒酉抓挠脖颈的一幕,他想如果换一个时间地点,舒酉会不会更明显地自伤,甚至是自毁。

    慕文再度被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牵着走了,他开始观察舒酉,总是和她同行,他们并不熟,一开始的话题被限制在什么时候有课,等会吃哪个食堂这些无伤大雅的方面,渐渐的,两人之间能说的东西多了起来。

    舒酉的生活规律地过分,除了上课和在学校里勤工俭学,就是去校外打临时工,她似乎从不做长期的兼职,打一次工换一个地方。

    慕文不觉得舒酉找不到待遇好的兼职,甚至去一些中小型公司实习也是可以的,作为alpha去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他觉得舒酉想改善经济条件缺的只是进取心。

    也可能她只是在享受在不同地方打工的过程?慕文觉得这个猜想很合理,如果他是alpha,他想去哪里都行,想做什么都会比beta多拥有一次机会,为什么不哪里都试试。

    虽然不想承认,慕文很羡慕alpha拥有的自由。

    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慕文又一次猜错了,舒酉向他借钱了,她不喜欢打工,她很需要钱。

    而在慕文把钱给她后,舒酉头一次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笼罩在她身上的所有阴霾都一扫而空,慕文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心跳加速。

    他才不会为这种alpha心动,慕文很快说服了自己,那只是反差带来的惊艳感而已。

    也不知道舒酉去做什么了,整整一个星期后她才回来,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憔悴。

    那天晚上,舒酉无意识地抓挠着脖颈,抓出血了她也像是察觉不到,慕文看到连忙打断她,问她为什么自残,舒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说她只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和舒酉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慕文隐约感觉他这次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舒酉会因为压抑到极限而崩溃。

    他不讨厌她,她应该也不讨厌他,他们能说得上话,这样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服了自己多管闲事,慕文一路拽着舒酉,带她去了一家已经关门的健身会所。

    也不管蔚哲现在在做什么,慕文直接夺命连环call骚扰他,借用他的高级会员,把舒酉丢进空无一人的游泳池里。

    从游泳池里爬上来的舒酉一脸懵逼,像是路边莫名其妙突然被人踹了一脚的狗,狼狈委屈想发火又不敢的样子让慕文有些想笑。

    他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欺负她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