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夜袭船队

    云巧儿被博罗掳到了停靠在豚灵族水寨外十里处的，远征船队的战船上。

    豚灵岛西侧，鲨齿族大寨中。

    得知了豚灵族族长云诺已经被东海大皇宫的远征船队扣押消息的鲨鱼脸在大帐中踱来踱去，双拳如同两块铁疙瘩般紧紧攥在胸前，口中愤然道：“可恶的鳞蛟族，远征船队竟然追到豚灵岛上来了。”

    他的脑中不由得涌出之前惨痛的记忆，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先后死在鲨齿族和鳞蛟族的族战之中，还有更多的族民和儿时的玩伴都被残酷无情的战火夺去了生命。

    痛苦的记忆如同一枚火弹在鲨鱼脸的身体中爆开。他一双鱼目中充满血丝，血脉喷张，不能自制。

    仇恨！

    族之仇恨！

    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身体颤抖着，面部扭曲似烈火中被煎烤，却依旧不甘命运的青鱼，整个人都被复仇之火点燃。

    鲨齿族原本也是东海海域中比较强大的部族之一。而鳞蛟族近几百年来，一直占据着东海大皇宫，是东海的霸主。

    也许是看到不断发展壮大的鲨齿族威胁到了东海大皇宫的统治地位。在东海大皇宫中的那位大皇帝的授意下，鳞蛟族的军队屡次以莫须有的罪名出兵讨伐鲨齿族。

    记忆中，还是个顽皮孩子的小鲨隆曾经当面问过父亲。

    “父亲，我们鲨齿族为什么不选择屈服于东海大皇宫，这样就不会有战争，我和小伙伴们就不会因为战乱失去亲人和快乐。”小鲨隆双眼噙泪，她的母亲就在不久前的战乱中不幸身亡。

    “傻孩子，东海大皇宫的目的并不是让我们屈服那般简单，削弱甚至除掉鲨齿族对于他们的威胁才是真正的目的。若是我们选择投降，我们的族民将会被分割的七零八落，流放到最远最苦的北海极地，最终在没有充足的食物和漫长的冬季中消亡。”父亲蹲下身，抚着小鲨隆的头和蔼地解释道。

    “东海大皇宫里的人真是太坏了。”小鲨隆紧攥一对小拳头，眼神中满是儿童不该有的愤怒。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这就是东海残酷的生存法则。你看我们旗帜上的那只青鲨，它努力摇动尾巴，露出锋利牙齿，随时准备对来犯之敌进行反击。这就是我们鲨齿族的精神，我们是倔强而不屈的一族。你我都应该为是一个鲨齿族的族人而感到骄傲。”父亲用手指着一面风中飘动的部落旗帜说道。

    ……

    最终，鲨齿族在一次次抵抗中日渐衰落，而剩余的族人和鲨鱼脸一起于一年前逃离到这东海之滨的豚灵岛上，鲨齿族才没有被灭族。

    “我要报仇！”

    鲨鱼脸挥舞着双拳，大声呐喊着。灵压不受控制的外泄，身后的披风倒飞起来，其上绘制的青鲨图案倔强地扭动身躯，那是鲨齿族不屈的意志。

    一声呐喊震得整个营帐嗡嗡作响，外泄灵压如尖锐的刀锋甚至将兽皮制作的营帐表面切割出一道道裂口。

    ……

    夜晚降临，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乌云悄然爬过，遮挡月光，模糊了下面的世界。

    黑暗中，一艘不起眼的小木船，如一条潜行的鲨鱼悄悄从豚灵岛的岸边出发，趁着夜色偷偷地靠近东海大皇宫停留在海面上的庞大远征船队。

    小船上，鲨鱼脸率领其他六名鲨齿族的勇士，上身赤裸，下身仅穿有贴身的短裤，每人手中都抱着两个装满爆破麻油的木桶，准备夜袭来犯的远征船队。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远远的，小船便停下来。

    没有声音，鲨鱼脸用手向着下方一指，做出一个下水的手势，六名鲨齿族的勇士便跟随着鲨鱼脸一起小心翼翼地潜入水中。

    作为鲨齿族的勇士，潜水自然是拿手的本领。而且这次跟随鲨鱼脸前来夜袭船队的勇士都是百里挑一的水中悍将，战斗力更胜过在陆地上。

    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如青鲨般从水中露出了头。眼前七八丈远的位置，就是那些东海大皇宫的战船。

    高大的战船，浮在海面上，如一座城堡，坚固无比。

    这一次夜袭的行动，鲨鱼脸并没有指望能摧毁整个战船船队，只要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对方船队的战力即可。他知道，如果远征船队决定对豚灵族进行海炮攻击，整个豚灵岛都将被无差别攻击，鲨齿族的部落也将成为炮灰，这就是东海大皇宫远征船队惯用的进攻手段，摧毁整个岛屿，不留活口。

    在豚灵岛上生活了一年的鲨鱼脸，不知道还能带领鲨齿族族民逃到什么地方，反抗已经埋在了他的骨子里。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战船的甲板上灯火通明，职守的兵士手中拿着一种东海水晶做成的灯具，不停地扫描附近的海面。一道道交织的白光如大网般切割海面，一丝波澜也不漏过。

    鲨鱼脸几人警惕地下潜和浮出水面，才躲过对方的搜索。

    看看已经到了攻击的距离，鲨鱼脸伸出手朝着对面的几艘战船一指，示意其他几人投放手中的爆破麻油桶。

    本次远征船队共计三十艘战船，每六艘靠近在一起，分成五个小的船队，相互照应。这次，鲨鱼脸决定先用麻油桶点燃其中的一个小船队，然后再趁乱攻击其它船只。

    就在这时，鲨鱼脸几人身后的水面下一个庞大黑影悄然袭来。

    “哗啦啦！”

    海水一下被抛了起来。

    随即，一只巨大的八爪章鱼露出水面，章鱼那小山似的脑袋上，还纹着“鳞蛟族”的图腾。

    八爪章鱼的触角上一排排碗口大的吸盘一下便将其中三名鲨齿族勇士紧紧地吸住，高高悬在半空中。

    “是将军饲养的八爪海狗，它发现了敌人。”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船板上兵士的注意，他们大叫道。

    “快！扔出爆破桶！”鲨鱼脸见状，发出指令。

    慌乱中，鲨鱼脸匆忙抛出自己手中的麻油桶，麻油桶如炮弹在对面一艘战船的船舷上爆开，麻油飞溅，掀起一大片黄色的火焰。

    “有敌人来烧船。”负责警戒的兵士大喊道。

    “不要惊慌，启动灭火装备。”一名长官摸样的军士大声提醒。

    战船上的兵士显然训练有素，并未显得过分慌乱，有用水枪喷水的，有用沾湿了的帆布铺盖的。火势马上得到控制，并迅速被扑灭，只在船板上留下一片乌黑。

    鲨鱼脸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吱吱呀呀！”船上的船炮在一名手持令旗的指挥副官的指挥下迅速调转炮口。

    “攻击！”

    呼啸的炮火在海面上炸开，掀起一道道水墙，足有十丈之高。

    除了鲨鱼脸体格超级强悍外，其他六名鲨齿族勇士，四名被当场炸死，另外两名重伤被擒。

    红了眼的鲨鱼脸怒不可遏地跃出水面，跳到船上和对方肉搏。

    “老子和你们拼了。”

    他愤怒的情绪开始让他的身体灵兽化，浑身骨骼咯咯作响，肌肉隆起像小山，嘴巴越来越宽，牙齿越来越尖锐，后背逐渐隆起，并长出三角状的鲨鱼鳍。

    本是真丹境巅峰修为的鲨鱼脸，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已经足有元魂境的样子。

    他甚至没有使用鲨齿弯刀，凭借强悍的肉身和一双铁拳就和对面冲过来的众多兵士扭打在一起。

    砰砰砰！

    拳拳如铁，那些兵士虽然也都是身具修为的武士，但在鲨鱼脸猛兽般的攻击下，纷纷一触即飞，不是肋骨折断就是断手断脚。

    那些被鲨鱼脸打伤的兵士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哎呀喊疼。一时间，团团围住鲨鱼脸的兵士不敢向前。

    船上的骚乱，很快引来了那名之前擒下云诺的黑脸副将。

    见黑脸副将到来，这些兵士似乎有了底气。

    “是副将墨辰大人。”

    “看那鲨鱼人还如何张狂。”

    “墨辰大人可是黑鱼族的第一勇士。”

    “不要乱说，墨辰大人现在是咱们鳞蛟族的勇士。”

    兵士们迅速让开一条道路，让黑脸副将过去。

    黑脸副将身穿一身银甲，透着精明强干，一步跨出，拦下横冲直撞的鲨鱼脸。

    墨辰，本是黑鱼族中的第一勇士。随着黑鱼族臣服于鳞蛟族，他原本是被安排流放到北方极地的。他有一个姐姐叫做“墨玉”，而“墨玉”由于相貌姣好，被一名在大皇宫颇有权势的大臣纳了小妾。由于这一层关系，墨辰才有机会在远征船队中当值，又凭借一身本领晋升到如今副将的地位。

    “贼人，偷袭船队，准备受死吧！”黑脸副将呵斥道。

    鲨鱼脸见对方来了一名貌似厉害的角色，二话不说，催动拳劲，一拳挥出。

    “鲨齿破！”

    愤怒的铁拳上，肉眼可见的青色拳劲翻滚如涛，转眼化作一只丈许大小的青鲨摸样，直直砸了过去。

    对面的黑脸副将双眼一眯，也不胆怯，同样右拳挥出。

    “黑鱼拳！”

    墨色的拳风之上，一条丈余大小的，大嘴黑鱼的虚影凝实如真。

    “膨”地一声，两个人的拳头就结实的贴在了一起。二人都感觉自己的一拳是砸在了小山上。

    “双鱼”对撞，罡风倒卷，灵压撕裂，吹得船上的桅杆吱吱作响，周围那些距离较近的兵士被吹得东倒西歪。

    二人拳头表面的贴合处溢出一缕缕鲜血，纠缠着，扭打着，热气腾腾着，分不出你我。

    “好大的力气。”二人几乎同时惊讶道。

    “再来！”鲨鱼脸一双没有眼睑的鱼目中尽是倔强，大声说道。

    “砰！”

    战船的船楼上，一座水晶炮偷偷开了火，一道粗大的红色光线击中了鲨鱼脸的后背。

    这种“红水晶”炮每发动一发都会耗费不少灵石，其激发出的水晶光线可以暂时封住人的经络。但其攻击距离有限，作为战船上的近防炮是最好不过。

    鲨鱼脸只觉得浑身一紧，呲着牙齿，瞪着浑圆鱼目，整个人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倒下。

    但此时的他分明已经失去了知觉，模糊了视线。

    “拿下！”

    随着黑脸副将一声令下，身后的兵士冲上来，七手八脚将鲨鱼脸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