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8章 在推卸责任

    蓉城银行提出募股筹资时十三铺都出来阻挠。

    他们还梦想着像从前那样官府监督，各行其是的造币自主盈亏，百般阻挠转运部作为最大股东，民资入股监管的经营模式开办银行。

    叫他们入股，人家就是不来。还大肆造谣、诋毁新币是在抢老百姓的财富呢。

    幸亏沈百益出手，带动成都的珠宝商在内的大笔资金进入银行，才叫马灵儿顺利的找齐股东，在成都四门开办出总行和分行五家店来。

    赵玉林夸马灵儿能干了，他说要不是考虑到老百姓，他可以不管不顾的打压钱引兑价，吃的十三铺骨头都不剩。

    他将吴雨琦拉过来如此这般的商议，雨琦很快就去顺风司了。

    成都东街头的钱铺一条街上，十三铺的首铺钱复兴府上也是灯火通明，大年初一正过年呐，钱复兴拉来秦勤耀和几个心腹之人一起吃酒乐呵。

    这两年赵玉林打掉了前任转运和漕运使，钱复兴少了两个得力的靠山，将秦勤耀抓的死死的，生怕就失去了这颗摇钱树。

    恰好遇上赵玉林要稳定为上的方略，没动十三铺这样超大型金融市场，倒是让这些人优哉游哉的活得逍遥自在，连带着一个个脑袋都长大了。

    那秦勤耀就卷着舌头发话叫上酒，别怕马灵那婆娘，不过就是个女流之辈。要说耍钱就是一个白痴，这些年全靠他和诸位操心。

    一众掌柜的马上举杯给他敬酒，满桌子全是恭维之声。

    他们正吃得开森呢，下人进来报告说赵指挥使和曹大将军都回成都啦。

    秦勤耀不以为然的说他们是周公、召公级别的大人物，过年肯定要回来的噻，用不着大惊小怪，吃酒、吃酒，说罢，继续搂着他身边的歌姬伸过嘴巴去接酒吃。

    钱复兴虽有一丝疑虑，大半理解也像秦勤耀说的，这是过年呐，人家大官人也有一个家，回到成都过年很正常。

    酒饱饭足后，秦勤耀拉着身边的俩美女去后院备好的豪华上房嗨皮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钱复兴满脸堆笑要留他过夜，这丫说家里还有一头母老虎饿着呢，再晚也得回去，跟着就作揖告辞啦。

    剩下的几个心腹掌柜又坐到一起密谋起来。

    钱复兴说赵弃儿非同凡人，各位仁兄可得小心了，开市还是稳到做起走，切不可叫他抓住把柄。

    众人都是嗯嗯的点头。

    九子笑呵呵的说姐夫指点的高招，咱们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啦，见好就收，见好就收嘛。

    几个家伙如何晓得，不但赵玉林不会按规矩出牌，就连丁公也是不按规矩出牌了。

    大年初二，丁公就召集四门四区的地方主官开会议事，将赵玉林提出给贫困人家发新币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当众叫马灵儿准备大红包，他要带着中枢院的诸公去看望贫困户了。

    赵玉林得到消息已经时，丁公安排妥当啦。

    他无奈的笑笑，呦呵，这老头儿有意思了。

    第二天，大年初三的《成都旬报》就登出了新宋国主到街巷看望贫民的消息，附带将丁公宣布，新币就是钱币，可以和银币等价兑换的新闻直接发了出去。

    呵呵，老爷子主动作为，在领导中枢院搞货币金融变革啦。

    老曹请赵玉林去他府上吃酒，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指轻弹两下说丁公这是在宣誓国主威仪了。说好的不急，他老先生倒是不打招呼，哗啦啦就干了起来。

    哥儿没开罪于他嘛？

    赵玉林一脸无辜的说这才回来几天，大将军都是盯着下官在做事，何时有不妥之处了？

    老曹听得哈哈大笑。开森地说这样也好，这朝廷衙门和老百姓一样的吃耍到正月十五才开门做事，也是闲得太久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过去全国人民过年都躺平的耍，现在丁公实施变革啦，初二就上班干活，快马加班的为国事操劳。

    其实，丁公做出这样的反常之举是有原因的。前日他和范钟回去找到李忠棉一起吃酒，李公就在提醒他了。

    李公有哮喘病，天气越冷越难受。此公已经不敢吃酒了，只陪着喝茶。他喘着粗气说曹公和玉林小哥领兵在边关拼命，我等应当在成都多操些心，不然天下人就会骂咱们是不做事酒囊饭袋啦。

    这个话，就要从两面去听了，李公的意思是你丁公是国主，该你拍板的事情跑去找人家赵玉林问计，虽然推卸了责任，却是将决定权交给别人了嘛。

    咱们的这位国主就是个不想摊事的主，早先他在蜀地做知府便是无为而治。当了国主还是这样作为。

    赵玉林就是觉得丁公这个性格好，不揽权，正好让他集中精力强军复国，才竭力拥戴老爷子做国主的。但是，他的周围聚集起人脉后就不一样啦。

    这不，赵彦那又找上门去了。

    老赵看到自己和赵玉林，曹友闻不对付，寻思半天还是要在朝中有话语权，需得拉住丁公做靠山、同谋，打定主意后，此公就弯下腰来去给丁公拜年了。

    然而，他不了解丁公这个人，老爷子还是有底线的。

    前次赵彦那重提向江东转运赋税就让老爷子不爽了。不但开罪了赵玉林，也是动了老爷子的根本。

    因为此时的丁公已经做了国主，多少还是有点陶醉于至高无上权力的，那厮竟然提出转运赋税去江东，这是在变相承认江东朝廷，动摇国本呐，老爷子岂有不记他一笔之理？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吃了个打哈哈的白说酒，赵彦那晕晕的回去，寻思着久了没和丁老头儿联络，的确有点生分了，人家也不卖他这个曾经还是上官的面子。看来还要多走动、走动才行呐。

    赵玉林府上，他正和马灵儿、吴雨琦正在商议如何收拾十三铺呢。

    吴雨琦给他讲：成都钱铺的势力错综复杂，别看前台就站着十三铺的些个掌柜，后面出资入股、摇旗呐喊的富商、官员不在少数，都在围着钱铺捞金呐。

    赵玉林一听笑了，自己的这个女人还真会生动形象的讲解呢，堪称完美。

    他问准备如何下手？

    吴雨琦两眼一白说还有啥招？鲁师傅在督促找寻线索，冬梅已经调集人马，准备在开市之后，钱复兴一出手就抓起来。

    赵玉林摇摇头说不急，钱复兴他们不一定一开市就下手。再说了，他们巧取豪夺了那么多银子，不叫他们吐点出来如何对得起老百姓？

    这叫温水煮青蛙，慢慢弄死他们才有意思。

    马铃儿笑嘻嘻的说哥儿就是能使坏招、损招，说来给妹妹听。

    赵玉林掐了一把马铃儿的脸蛋说啥时候在她那里使坏了，都是用来对付敌人坏人的。

    他叫马铃儿提前准备好了，今年开市后，银行按照低于去年收市价格三厘的兑价兑换钱引。

    马铃儿说这样肯定赚钱，但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过个年又少了三厘，会不会让人觉得咱们在抢钱，要弄出人命来了？

    赵玉林点点头说他正要讲这个事情，要采取两个办法保护普通百姓的利益，第一个就是要陈宸去找曲涛，叫曲掌柜召集成都珠宝商会的实业界掌柜们吃茶聊天，收集情报，委婉地告诉这些商家要相信官府，相信三少爷不会亏待老百姓，拖延他们入场换币的时间。

    第二个就是要让吴雨琦和蒋立刚，张国安商议，组织一批绝对信得过，脑子机灵的人员混进银行办事的队伍中找寻线索，注意情绪激动的百姓，一旦有发现就扶到一边去开导、劝解。

    马铃儿说如此，情况就好多啦。那些损失大的多半是有钱人，一般的老百姓手里没有多少钱引的，大多都保管着铁钱。

    赵玉林点点头，给马铃儿出主意，让她们在银行门口贴出告示，欢迎百姓来银行兑换钱引，若是半年内兑价提高了，银行还要补足他们的涨价部分。

    不过，这就要求银行要多做些事情，将每一个兑换者的身份，交易金额，钱引的年份期数全部登录仔细了。

    吴雨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问他这是在帮顺风司收集线索啦？

    赵玉林笑哈哈的说聪明，未雨绸缪嘛，将来或许用得上呢。

    几个人还在说话，门卫来报国主有请马灵夫人。

    赵玉林示意她快些去，继续和吴雨琦商议。

    雨琦给他讲：鲁师傅当真是情报界的泰斗，办法多得很，这点事情根本就拦不住他……

    河北真定府，大蒙古帝国也在发行纸币了，帝国学着大宋时期做钱引出来换老百姓的金子，银子。

    它的这个钱引就和新宋国的货币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薄薄的纸张，虽然刻画上狼头图腾什么的精美花纹，看着却是黑黢黢的一饼粘。

    但是，有一条还是值得称道的，帝国承诺兑价不便，到期原价收回，多少还是让老百姓有点放心。

    即便这样，大汗的钱引一面世还是呼啦啦往下跌，民间交易上一贯钱引就只能换八成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