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这是一个地处偏远的北欧小镇，沿图恩湖而建，背靠尼森山。很多年来，这里的居民习惯了悠闲自在的生活，哪怕毗邻他们最近的一个城镇也需要开车两小时才能到达。可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到近乎闭塞的小镇，却在近一年来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涌入，目的地是一间坐落在图恩湖畔的咖啡馆，宛如朝圣一般。 小镇居民都知道，这间名为“eamp;cat”的咖啡馆是在两年前开起来的，老闆不是本地人，而是两个长相相似的东方男子，还很年轻。这里的咖啡味道很好价格也很便宜，渐渐的，咖啡馆从开设之初的门可罗雀变成了当地人最爱去的休闲去处，也会将远道而来的亲友带去这里小聚一番。 日子就这么无声的流逝着，小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和这两个东方男子熟悉了。在他们眼里，这两个年轻人不过就是一对爱收养流浪猫，其中一个还特别爱吃橘子的普通人，直到有一天，一个来小镇采风的摄影师受居民们的指点来到这间咖啡馆，两人的身份才被大家所知晓——年纪大点的那个是曾经世界知名的影星，出演过不少着名的电影；年纪稍小的那个则是拿过美网冠军的前atp球员。 消息很快便传开了，面对很多与他们熟识的居民特地上门求证，咖啡馆老闆越前龙雅淡淡一笑，揉着弟弟越前龙马软软的发对众人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我们只是普通人，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们从前的身份就把我们赶走哦，我们都很喜欢这里的。” 会吗？当然不会。这些朴实善良的小镇居民其实早就把这兄弟俩当成是小镇的一员了，他们很喜欢开朗热情又乐于助人的龙雅，也很喜欢天气晴好的日子总喜欢拿着猫粮在小镇上转悠，去喂一隻只流浪猫的龙马。所以，哪怕后来有不少游客为这兄弟俩而来打扰到小镇的平静，他们也幷不介意。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些游客的到来让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渐渐被外界知晓，也是一件愉快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身为消息当事人的两个人却幷不高兴，因为他们隐居的生活被打破了。一开始是隔三岔五，到后来基本每一天都会迎来他们以前的影迷或球迷，一进门就举着相机不停要求合影，甚至还有记者前来采访，让他们不胜其烦。直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在门口放了一块黑板，上面清楚的写着：“谢绝合影、采访，否则闭门谢客。不过，欢迎品尝咖啡。”但就算是这样，他们隐居在此的消息算是泄露了，在捨不得离开风景如画的小镇的情况下，他们也只得任凭咖啡馆成为fans们的朝圣地。 和平常的每一天一样，咖啡馆里今天也坐满了人，有习惯来这里喝杯咖啡的小镇居民，也有不远万里而来一睹昔日偶像风采的fans。站在操作台前认真煮着咖啡，龙雅强迫自己无视那些屡禁不止的偷拍，看着坐在脚边上抱着一隻胖胖的喜马拉雅猫闷闷不乐的青年，低笑着安抚道：“他们这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干嘛还生气？别气了，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原本把脸埋在猫儿柔软的皮毛里，听龙雅这么一说，青年眼角一挑，皱眉道：“就是你这么纵容才让我一天到晚不得安寧，我们又不是动物，干嘛任由他们参观还要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瞧瞧那些人，一个个抱着自己养的猫好像是他们家的一样，这么喜欢怎么不乾脆回家养一隻？这么远跑来就是为了看看他们再抱一抱猫？ 听青年这么一说，龙雅强忍着笑意蹲下身捧起气鼓鼓的精緻面孔轻吻了一下，柔声道：“要不这样吧，你出去走走，反正今天天气好，你去喂喂猫怎么样？” “不好……”摇摇头，青年抬眼看了看挂在墻壁上的时鐘，嘟噥道：“部长他们说了今天会到的，我要在这里等着。” “是呢，要不今天就提早一点关店吧，小不点再上去看看缺少什么没有？”拉着青年站起，也不管是不是有许多双眼睛正泛着光齐刷刷的朝这边看过来，龙雅把他往柜檯后隐蔽的楼梯口一推，笑得有些神秘。今天还有惊喜要给小不点的，可不能让他一直这么不高兴下去了，不然他准备了这么久就白费了。 “龙雅。”站在楼梯口，青年稍微疑惑的朝龙雅眨了眨眼，微蹙着眉问：“你说，部长他们为什么会约好了今天一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在漂亮的琥珀猫眸的注视下，龙雅笑得越发灿烂，弯腰将正缠着自己要抱的喜马拉雅猫抱起来摸了摸，然后把它朝青年怀里一送，道：“我怎么可能有事敢瞒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啦，抱好你的卡鲁宾上楼去吧，它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瞧它多害怕。” 鉴于爱猫紧紧贴着自己幷发出讨好的喵喵声，青年无心再去关注龙雅，抱着猫一转身上楼去了。说起来，他和龙雅从几年前离开日本踏上周游世界的旅途之后，除了每年父母的忌日回美国和其中一两个人偶尔小聚一下之外，已经很久没有和生命里最重要的几个人共聚过了。所以，不管龙雅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他都很高兴能够在这个最喜欢的地方与他们相聚。 为了迎接手冢等人的到来，龙雅在午后便关了店，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然后坐在初夏明媚但不灼热的阳光下慢慢抽着烟，也不去管在楼上的青年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在忙碌着。他的眼里有一丝焦灼，一直盯着来路的方向，直到见到一个胸前挂着相机慢慢走来的修长身影才露出一点喜色，跳起来匆匆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了，龙雅君。”来的人是不二，见龙雅几乎是跑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冰蓝色的眸子微微弯起，仍不紧不慢的走着，轻笑道：“别着急，让龙马看到了还以为我跟你之间有什么私情，到时候你可不好解释了哦。” 回头朝二楼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龙雅冲到不二面前，将他往路旁的一个看不到的死角里一拉，皱眉道：“怎么现在才来？我要你帮我安排的事都搞定了吗？” “放心吧，我两天前就到了，然后马不停蹄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了人。虽说是赶了一点，但大家听说是你和龙马的事，都很愿意帮忙。你瞧，他们不是也帮你瞒着龙马，半点消息都没透露吗？”笑眯眯的看着在自己一番话下终于松了口气的龙雅，不二嘘了口气，朝旁边的树一靠，笑着问：“那么，现在可以让我去见见龙马了吗？我可是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挺想他的哦。” “真的都没问题了吗？”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龙雅又向不二确认了一遍，直到对方好笑又好气的瞪着自己，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这才皱眉叹道：“我没办法亲自去做，否则会引来小不点的怀疑，那样就不能给他惊喜了。” 表示自己很能理解的微微頷首，不二在龙雅的指点下朝咖啡馆走去，听到对方在身后由衷的说了声“谢谢”，他回头一笑，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对他而言，只要那个曾经深深喜爱过的孩子能够得到幸福，他就很开心了，哪怕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配角。不过比起配角，他更愿意把自己定义为见证者。 至于龙雅，他是真的很感谢不二所做的一切。那一刻，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事，就在他公开跟小不点的关係一周里发生的事。那时候，就算他义正言辞的震慑了所有记者让他们再无话可说，可那么多的fans是不买帐的。有人找到他的住处泼油漆，有人在网络上恶语相向，更有人威胁说要杀了他的小不点，总之一切都乱了，让他在准备离开日本的那段时间过得如履薄冰，生怕有意外发生。直到行踪一向飘渺的不二突然回了日本，幷且和种岛一起推出了一本影集，事情才有了好转。 不二出版的那本影集里所有的照片就是那次澳网之后拜托他们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是他和小不点的合影，没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却因为光綫和视角把握得极佳，再搭配上不二亲自撰写的文字，看起来无比唯美。在影集的末尾还有一句话：爱一个人，有错吗？老实说，龙雅在接受不二那次拍摄的请求时幷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收到这本影集是他才明白，不二的请求根本就是为了他和小不点，这个聪明的男人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幷且为他们一早就做好了打算。 拜那本唯美的影集所赐，fans们过激的行为渐渐少了。慢慢的，开始有人公开站出来支持他们，说爱情没有任何对错，你永远不知道生命里对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决心相爱幷把这份爱公布在阳光之下却需要极大的勇气，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不应该被指责，反而值得人钦佩他们有这样的勇气。这番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网络上原本一边倒的谩駡变成了清一色的刷屏：在一起！ 就在龙雅回忆往事的时候，手冢、平等院、种岛、入江、前田、德川母子，甚至连当初在美国为他们举行了秘密婚礼的park夫妇以及福利院的anne都相继抵达了。迹部是最后一个到了，不过他的阵势有些大，是直接把私人直升机停在了湖畔的空地上，下来时脸上带着一贯傲然的神情，只是眼底依然有连时间都无法抹去的隐隐痛楚和伤感。 因为直升机带来的大动静，原本还在二楼和不二说话的青年好奇的推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龙雅带领下走来的几人，精緻的面孔闪过一丝错愕。回过头望着依然笑得温和无害的不二，他微微皱了皱眉，问：“龙雅到底瞒着我要干什么？”他原以为今天只有他们几人聚会，却没想到连park夫妇和anne都来了。他又不笨，如果到此刻都还想不到龙雅瞒着他做了什么事就太奇怪了。 面对青年的询问，不二微弯起冰蓝色的眼眸，柔声笑道：“不管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龙马就不要太计较了吧。” “我知道，只是觉得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有点不爽而已。”垂着头嘟囔了一句，一抬头又看见手冢等人已走到近处，青年眼底飞闪过一抹喜悦，回头对不二道：“我们快下去吧，不二学长。让龙雅煮咖啡给你们喝，他煮的咖啡可好喝了。” 于是，一行人坐在湖畔，一边喝着龙雅亲手煮的咖啡，一边欣赏着秀丽的湖光山色，闲聊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一直到不二接了一个电话，他们才一同朝小镇的某处赶去。在赶去的路上，青年不停的追问到底要去哪里，可所有人除了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之外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弄得他既好奇又气愤。 小镇幷不大，很快他们就走过了城镇中心最热闹的区域，来到了靠近郊外的地方。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小镇的居民，脸上都带着和善又神秘的微笑对青年打着招呼，弄得原本就一头雾水的青年更加困惑，使劲掐着龙雅的手臂压低声音微怒道：“你到底瞒着我准备干什么？” 不等被掐得苦着一张脸的龙雅举手投降，这段路程已到了尽头，出现在青年眼前的是装饰一新的教堂，好多穿着正装的居民都笑盈盈的站在教堂外，一见到龙雅紧紧抓着青年的手出现，一些年轻人便开始起哄了。 “其实也不准备干什么啦，就是想在大家的见证下补你一个公开的婚礼而已。可是小不点你真狠心，看，手都被你掐肿了。”也许是真的被青年掐痛了，又或者在那一刻充满了感慨，总之龙雅琥珀色的眼眸里闪动着隐隐的泪光，含笑注视着那双错愕的猫眼。 看看几乎所有人都穿着正装，就连一向随行的不二都翻了件休闲西装套上，青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大t恤，又看看还穿着短裤和人字拖的龙雅，嚅囁了半天红着脸道：“我们就这么进教堂，上帝会不会召唤一道雷来把我们劈了？” “唔……应该会吧，所以我已经把礼服准备好了，小不点赶紧跟我去换衣服吧。”抬头对所有人感激的笑笑，龙雅拉着青年快步走向教堂的更衣室，一边走还一边招呼着所有人：“等一等哦，再等一等哦，我们换了衣服就出来，你们别太心急啊。”而回应他的，是一阵阵善意的调笑声。 在更衣室里待了一小会儿，出来的时候青年的眼眶有些发红，为着身上穿着的那套曾经穿过的结婚礼服。他原以为经歷了这么多的波折之后，这套礼服早就弄丢了，没想到还被龙雅好好的保存了下来，这个人瞒得他好苦。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这个人是坏心眼的把他弄得想哭了，都怪那个人刚才对他说的那句：“我不想我们的关係一辈子都见不得阳光，我就是要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之下跟你结婚。” 婚礼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神坛前再一次宣誓将深爱彼此直至生命的终结，交换戒指的环节也被主持婚礼的神父体贴的改为亲吻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之后，这个简单的婚礼算是完成了。 而这时，小镇的镇长也急匆匆的赶来了，先对龙雅抱怨了一阵怎么不通知自己；然后，他拿出两枚精緻的胸针别在龙雅和青年的衣襟上，笑着对他们道：“我代表全镇的居民授予你们永久荣誉居民的徽章，你们一定要快快乐乐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哦。” 轻声致谢，低头注视着那枚漂亮的胸针看了好一会儿，青年抬头看了看龙雅，握着他的手快步走向远道而来的不二等人。仿佛心灵相通般同时弯下腰对几人深深鞠躬，青年用带着哽咽的嗓音轻颤着道：“这么多年来，谢谢你们了。”其实，对这些人的感激岂是一句谢谢可以表达的，但除了说谢谢，他真的找不出其他的词匯了。 看着这个年少时喜爱过的，如今依然放在心上的孩子，手冢清冷的凤眸里泛起一抹微微惆悵的浅笑，伸手摸着他软软的发道：“我现在定居在德国了，有空的话你和龙雅可以过来玩玩。”他很庆幸自己在经过那么多年的分别之后还能有机会与这孩子重聚，还能帮他完成夺得大满贯冠军的梦想，他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就在手冢同青年说话的时候，平等院正望着龙雅，冷凝严肃的眼微微闪动着，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哑的开口：“我带了一些对你和龙马的旧伤有帮助的药来，你们的手虽然现在没问题，不代表老了之后不会疼，好好护理吧。用完了跟我说一声，我再寄过来。” 怎么不明白平等院所做的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份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情感，龙雅笑了笑，轻声道：“谢了，老大。有机会回日本，我会带小不点一起去看你的。” 回头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眨着一双清澈猫眸的青年，平等院淡淡一笑，像过去一样揉揉那头墨发，微顿了片刻才轻轻说出一句：“乖乖的吧。”比起嫉妒和羡慕，他其实更感激龙雅把这个孩子送到他身边相处了一段时间，让他有机会弥补曾经因伤错失的遗憾。至于得不到的东西，他从来就不曾奢望过，既然一开始就不抱妄想，自然也就没有遗憾了。 “龙马，龙雅，看到你们好好的，我真的很高兴。真好，真好，你们的父母一定会很开心的。”作为照看了青年四年多的人，anne在看到两人走向自己时，再也忍不住一手一个搂着他们，眼泪滑落已有皱纹的脸。那是喜悦而伤感的泪水，为这两个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够最终收穫幸福而喜悦，也为他们曾经经歷的磨难而伤感，但不管怎么说，她流下的泪是因为高兴。 德川侑子一向是冷静自持的性格，但在这一刻眼眶也泛红了。抬手轻轻拍了拍龙雅的肩膀，又摸了摸青年精緻的面孔，她微笑道：“其实伦子以前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过，说龙马的性格可能普通女孩子根本驾驭不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龙雅陪他一辈子好了，前提是龙雅也愿意。所以，我想如果伦子和南次郎还在的话，也一定会很放心你们在一起的。” 回头看了看站在身边一言不发的儿子，侑子又笑着道：“还有一件事，也是伦子说的，要让龙马认我做乾妈，你应该不会不同意吧，龙雅？” 没有忽略侑子说出这番话时德川眼中隐隐的期待，龙雅挠挠头，看着正抬头看向自己的青年，皱着眉笑道：“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小不点愿意就可以了。反正他已经没了我这个哥哥，有另外一个哥哥疼他也是件好事。” 见龙雅同意了，青年也就不再说什么，乖乖站到侑子和德川面前，轻轻叫了侑子一声“妈妈”，又叫了德川一声“哥哥”。然后，他得到了侑子动情的一抱外加德川送来的一个大红包，听得德川向来冰冷的嗓音里参杂着一丝激动道：“如果龙雅欺负你就告诉我，我不会让我的弟弟受到一点欺负的。” 喂喂，这个德川和也，要不要这么快过河拆桥啊。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龙雅突然注意到站在角落里脸色铁青的迹部，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拉过青年，在他耳畔轻声道：“去跟那傢伙说几句话吧，我去和种岛跟入江聊聊。” 顺着龙雅的目光看到了迹部，青年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径直走了过去，走到迹部面前望着那双注视着自己一动也不动的深蓝眼眸，小声叫道：“猴子山大王。” 猴子山大王，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青年送给迹部的外号，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听到过了。此刻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还是记忆里那种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让迹部浑身猛的一颤，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唇角微微扬起，哑声道：“还好，我还是你的猴子山大王。” 望着写满痛苦和伤感的蓝眸，青年抬手摸了摸迹部眼底的泪痣，嚅囁道：“你一直都是的。”其实，不管迹部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龙雅不能打网球的遗憾究竟有多少该归咎于迹部，他都没办法恨这个人。逃避，不见面，不联系，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迹部付出的深情而已。在他心里，眼前这个人依然是当年陪着他一整天一整天打球，用骄傲华丽的语气叫他“小鬼”的猴子山大王。 听了青年的话，迹部突然笑了，笑得眼底泛起一丝泪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拥抱纤细的身躯，感觉到青年没有抗拒，他又收紧了一些，微微哽咽的道：“对不起，龙马。”他在想，如果当初不是一意孤行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这孩子有没有可能会属他。但，那也是妄想吧，越前龙马心里只有一个越前龙雅，无论别人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他想明白了，可心还是那么痛。 就在迹部拥抱青年的时候，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种岛突然对脸色有点不好看的龙雅笑道：“稍微有点风度吧，也就是抱一下而已，我想你今晚会加倍从龙马身上要回来的，对吧？” 回以一声不悦的轻哼，龙雅乾脆扭头不看了，对入江道：“要是今天换成是你被别的男人抱着，他还有这么大度么？” “你觉得有谁敢吗？”才不理会龙雅的挑拨离间，入江眯着橙色的眼眸笑道：“好啦，你还没回答修二，要不要拍《橘雅时光》的续集，由你和龙马本色出演？” “不要，拍戏那么累，我才不想我家小不点累到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龙雅毫不犹豫的拒绝：“再说了，我自己的幸福干嘛要演给别人看？那样会变少的！” 是的，感情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不需要也必要给别人看到。他年少时的梦想就是能和小不点有一所大房子，他们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如今梦想已经实现，他们有一辈子平静相守在这如画的山水之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而他的幸福，又岂会是一部短短的一百多分鐘的电影可以表达完整的？ 他已经决定了，等到他和小不点老了，走不动了的那天，他们依然要在一起。那时候，小不点可以抱着猫晒太阳打瞌睡，而他，则要写一本书，记录下他们一生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橘雅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