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邻居
“你现在住哪里？有住处吗？”张子羽一边收拾包包，一边问灵诗剑，“公司宿舍？酒店？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灵诗剑退出游戏，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输了一下午，精气神都输没了。 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张子羽，问道：“你这是，要下班了？” “对啊！”张子羽点点头。 “公司几点下班？” “五点！” “现在多少时间？” 张子羽一手抱着笔记本，取出手机看了看，回道：“四点五十了。” “所以你提前十分钟下班？”灵诗剑盯着张子羽，“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哦！” 张子羽反应过来，眼前这家伙好像是总公司派来分公司视察工作的经理，怎么算都是他的上司。 于是他看着葛优躺的灵诗剑，问道：“所以，走吗？” 灵诗剑坚定摇头：“不走，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是要按时上下班的好员工！哦不，好老板！你提前跑，我要给你记下来，然后扣你工资！” 张子羽指了指她手里还没收起来的手机，提醒道：“可是老板，你一整个下午都坐在这里玩手机！” “怎么？”灵诗剑挑眉，“你也要扣我的工资？” 张子羽懒得理她，又问：“走不走？” “不走！” “真不走？” “不走！” “好吧……”张子羽转身走出办公室，“等会自己坐公司大巴回去。” 他在办公室门口回头，“或者，女侠你也可以御剑回去。” 穿过精轧车间，张子羽走到公司门口位置，找到自己的柜子，换下工装、劳保鞋，连着安全帽，一起放进柜子，然后，他第一个打卡出公司。 一般来说，公司员工都是早上在生活区的食堂吃饭，中午在厂区的食堂吃饭，而晚上会去外面饭店吃，换换口味。 张子羽也是这样。 而今天溜得早，回家后的车位也好找，去饭店时，位置也好找，点餐后，菜也上得快，于是，回家也回得比平时早。 以往时候，五点下班，但总是会搞到七八点才回得到家，而今天到家时，不过才六点半，太阳都还没完全下山。 下了电梯，转进走廊，张子羽往前看了看，发现屋对面、那个搬走的大哥的房子，门开着，有昏黄的阳光从屋内射出，走近了，又听得见房间里有炒菜的声音。 是新邻居搬进来了吗？ 张子羽想了想，走到门口，探身进去看。 这房子的布局跟他那间差不多，进门是个面积不大的客厅，左手边过去是厨房，正对面过去，进深，一左一右有三间房，左边一个卫生间一个次卧，右边一个主卧。 现在，客厅里空空荡荡，虽然干净，但没有家具，只在中间位置，有一张桌子。 那位大哥确实是搬走了，是新邻居来了。 一个喜欢做饭的邻居。 张子羽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大约炒的是土豆丝，很不错的样子。 他想，要是这位新邻居人好，往后可以来蹭饭。 想着，他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还算整洁，便迈步走了进去，径直向厨房走去，准备先打个招呼再说。 厨房的门没关，进客厅，往前走两步，让过隔断，抬眼一看，就看见了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我真傻，真的。”张子羽停在原地，看着厨房的人，“明明知道她的目标是我，却没想到她会变成上司；甚至在她变成了上司的情况下，还没想到她会变成邻居。我真傻。” 厨房里，已经换上居家休闲装的灵诗剑转过身来，身前系着围裙，她看着张子羽惊讶的样子，很满意，笑眯眯问道：“你已经吃了？” “……吃了。” “外面吃的？” “……外面吃的。” “让你跑那么快……还提前下班！”灵诗剑撇嘴，“现在好了，没法享受本大厨的高超厨艺了。” 张子羽欲言又止，你早说啊？！ 灵诗剑拿了盘子，将锅里的土豆丝盛出来，五颜六色的，张子羽目测，大约加了青椒、红椒、胡萝卜、洋葱之类的，光是看着就很好吃。 她示意张子羽，很自然地使唤道：“来，帮我端过去。” 像是女朋友使唤男朋友，像是妻子使唤丈夫。 张子羽顿了顿，还是没有拒绝，他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走进厨房去，从灵诗剑手里接过了盘子。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出去，就在边上看着。 灵诗剑洗了锅，热了油，又一手菜刀、一手豆腐地将豆腐切成方片，下锅小火慢煎。 她看起来很熟练，是经常做饭的样子。 “没有肉？”张子羽问道。 “我下班后才去买的菜……”灵诗剑一边煎豆腐，一边回道，“这边菜市场比较小，下午的肉都不新鲜了，就没有买。” “哦！”张子羽点点头。他站在边上，端着盘子。 “明天的话，早上买了菜再去上班。或者早点下班。”灵诗剑翻着豆腐片。 coser、剑仙、总裁、居家，张子羽不知道她还有几副面孔。 “你不是去修仙吗？怎么会煮饭？”他问道，“难道你去的是龙国厨艺学院？食神去的那个。” 灵诗剑拿起锅铲指了指张子羽，摇头笑道：“我发现你对修行有误解。 “你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想，修行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难道都是不食烟火的天上仙人？修行世界是一个很大的世界，自然有相应的社会啦！ “修仙者也是人，也需要吃饭。门派里有食堂，但也可以自己做饭。就跟公司一样。你以为都是你，都在外面吃？” 张子羽了然：“所以你都是自己煮饭？” “那是当然！自己做，合口味一些。” “我是说……”张子羽道，“就没有什么做饭的法术，就一键美食那种。” “一看就是懒虫思想。”灵诗剑白了张子羽一眼，强调道，“我只是一个练剑的，那些神奇的法术，我不会。” 她指了指旁边的电饭煲，道，“诺，一键煮饭。” 张子羽看着电饭煲，想着科技，忍不住感叹：“修仙好像没有那么神奇……” “本来就没有！”灵诗剑给锅里加水，回道，“修仙者就是人而已，有什么神奇的？” 张子羽感觉修仙世界跟自己的关系好像拉近了好多。 煎豆腐，加水，烧开，加入白菜，煮熟，加入葱花姜末之类，一道白菜豆腐便算是完成了。 灵诗剑拿大碗盛出来，她端着，张子羽端着土豆丝，一起端到了客厅桌子上。 “还吃点吗？”她问张子羽。 张子羽不由心神摇曳，他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窗玻璃透进来金黄色的夕阳光，年轻男女对坐桌前，桌上是家常小菜，杯盘声响起，两人目光交错，温馨，而暧昧。 他摇头道：“我吃过了。” “那……坐会？”灵诗剑又道。 “不了……你先吃饭。我，就回去了。” 说完，张子羽不等灵诗剑回答，快步走了出去。 餐桌旁，窗玻璃透进来暗淡的夕阳光，灵诗剑站在那里，看着逃走的张子羽，轻轻地叹息一声。 一次错过，到底需要多少努力才能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