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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她入怀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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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戍的那句别后悔,让路柠选择了本科时最喜欢的植物研究方向,当时她去过的实验室,责任人是陈文远教授,也就是老陈。

    后来,路柠跟着老陈来到了黎阳坝。

    最开始,苏雅君因为她的选择,和她生了好久的气,一晃四个年头过去,路柠的研究成果频频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科研方面建树颇高,继续做下去的话,前途不可限量。

    苏雅君这才接受了。

    只还是会经常抱怨黎阳坝环境不好,让路柠受苦了,不如留在江城。

    路柠闲闲敲着剧本的封壳,心说再多的苦也都吃过了,习惯了,硬生生把她从当初走不了二里路的大小姐,磨练成了如今爬两小时山都不会累的乡野村妇。

    今天的戏份用不着她,主要是秦戍的镜头,姜半夏提前过来跟她学习如何采集标本,路柠挥挥小铲子,带着对完戏的姜半夏去了没人的小路上。

    他们现处的地方海拔不是很高,相当于半山腰的位置,为了拍秦叔摔下山的镜头,剧组特意找了个天然形成的大坑。

    这里的草木都是比较常见的,路柠扫了眼,没有什么珍稀植物,便放开了手让姜半夏去挖。

    “先随便挖棵草试试,像这种,连根拔起,挖的时候注意,别损坏根茎。”

    路柠边说边蹲下,挑了一棵蒲公英,手指剥开一旁的草叶和石块,用铲子松土,徒手把蒲公英拔了起来,抖掉根系上多余的泥。

    头天夜里刚下过大雨,这里的土都凝成湿块,很容易就弄脏了手和衣服。

    面对路柠递过来的蒲公英,姜半夏很是嫌弃,翘起两根手指捏住,离自己远远的。

    “好脏啊,你们平时出野外都不带手套吗?”

    “蒲公英没有刺又没有毒,带什么手套?”路柠直接把铲子也塞她手里,“别娇气,赶紧挖,现在学会了,剧播出的时候才不会有人骂你不敬业。”

    姜半夏瘪着嘴,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路柠说的是对的。

    她哦了声,脸皱成了包子褶,龇牙咧嘴地挖草。

    路柠在一旁看的好笑,念在姐妹情的份上,她出言安慰道:“我最开始也和你一样,或者说,比你还娇气。”

    来黎阳坝之前,路柠没吃过生活上的苦,没干过体力活,像朵温室里的花,从未经历日晒雨淋。

    刚进大学校门时,甚至还因为一些十分龟毛的生活习惯,被韩韵和陈悦可在背后痛批她是豌豆公主,娇贵得很,吃不得食堂的饭,宿舍的硬板床须得垫上席梦思,晚上十点熄灯睡觉,不论多热的天气,空调不能低于28度,最多开到凌晨一点就必须关掉……

    第一节 动物学解剖课上,同组的同学让她帮忙拿镊子夹一下骨头,她被吓到当场眨巴出豆大的泪珠,呜呜咽咽地说:“老鼠,呜呜呜,好可怕……”

    娇气包,事儿精。

    为了这两点,哪怕她长得好看,初进校就被评选为校花,也没有很多人愿意接近她,有见色起意想追求她的男生,在了解她后,不过三天就会打退堂鼓。

    路柠一度伤心难过吃不下饭,瘦了很多,落在别人眼里,又变成了公主病犯,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刚十八岁的路柠面对别人的不理解,只能硬着头皮和别人相处。

    韩韵在院系里是个人来疯,认识的人多,过生日的时候请了一大帮人去ktv聚会。

    看在室友的面子上,她假模假样问路柠去不去,本以为娇贵的小公主看不上他们这种平民聚会,谁知路柠极诚恳地点了点头:

    “我去。”

    并且随后掏出了她精心挑选的卡地亚手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韩韵当即瞠目,既震惊又客气地说,这不好吧?

    路柠笑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你过生日你最大,没什么不好的呀,一定要收下我的心意。”

    没有人能拒绝和富婆妹妹贴贴,韩韵当天亲自挽着路柠胳膊把她郑重介绍给所有人。

    ktv包厢里灯红酒绿,目眩神迷,大家都举杯祝韩韵生日快乐,路柠被韩韵夹带着也站在c位,大家给韩韵面子,喝酒时顺带着碰了碰路柠的酒杯。

    路柠有种被大家接受的欣喜,同时为了不想扫韩韵的兴,不喝酒的她并没有拒绝,每次只抿一小口,最后竟也喝了一杯。

    喝完后,身上的皮肤泛起灼人的痒意,喉咙也像被堵上一团棉花,呼吸不上来,路柠情急之下去看酒瓶身的配料表,当看到小麦两个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韩韵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劲,二话不说叫救护车送路柠去医院,当从医生口中得知路柠是麸质过敏后,韩韵快被吓死。

    路柠挂着点滴躺在病床上,声音虚软:“对不起,你的生日聚会被我搞砸了。”

    韩韵想看看这小公主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没好气地说:“出了这样的事,你居然还想着给我道歉,明明是我不好,非拉着你喝酒。”

    路柠笑了:“你过生日你最大嘛。”

    韩韵鼻尖一酸,从此成了小公主最坚定的守护者。

    年少的时候做过很多蠢事,路柠现在想想还会嘲笑当时的自己,她回过神来,手指弹了弹蒲公英根系上的泥,泥点飞到姜半夏身上,她一声尖叫,手舞足蹈扔掉了手里的铲子。

    路柠哈哈大笑,揶揄她:“你这样怎么行啊,后面还有淌水、从山上摔下来的镜头,你到时候也这样花容失色吗?”

    姜半夏拍拍身上已经弹掉的泥土,向后退了几步,和路柠保持一段安全距离,这才说:“你离我远点就没问题。”

    路柠向前逼近,啧啧两声,语气一扬:

    “行吧,看来我在这里你会紧张,那我就先走啦。”

    不知为何,姜半夏有种学生时代被后座的男生扯了马尾辫的调戏感。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路柠早就回到了原来休息的地方,悠哉悠哉看剧本,跟看小说似的,完全不顾及她还在这里学着挖草的死活。

    其实路柠就是蹲累了,想回来坐着。

    她把剧本往后翻,后面还是紧接着上一集,来到秦戍饰演的景尧身受重伤,躺在草丛里听天由命,只等姜半夏饰演的女主去救他。

    此刻似乎正演到这一幕,不远处,秦戍脱了上衣,□□上身,特效化妆师在给他补妆。

    秦戍是标准的倒三角型身材,因为经常锻炼,显得脱衣有肉,穿衣显瘦,腹肌壁垒分明却又不会过分夸张,流畅的人鱼线蜿蜒向下,像是件完美的艺术品。

    化妆师在他腰间的位置做出伤疤的形状,伤口惨烈,皮肉翻卷,前胸后背还有大大小小的划痕渗出血珠。

    路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过了会儿,觉察到什么不对,她又看了过去,这次还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群里。

    韩韵:【路小柠!你学坏了!】

    陈悦可:【哇哦,这样是可以的吗?】

    韩韵:【男明星的□□,我们群竟然还有这样的隐形福利】

    路柠:【你们看到他腰上的伤了吗?】

    韩韵:【看到啦,那不是假的么,我都看到镜头里化妆师的化妆刷了】

    路柠:【不对,在特效妆旁边,是不是还有一道伤疤,痕迹比较浅,但是还挺长的】

    韩韵:【好像是的诶,这个看起来好逼真啊】

    路柠蹙眉,的确,这也太逼真了。

    陈悦可:【我刚好在医院食堂,把这个照片给一个外科师兄看了,师兄说,血肉模糊的伤口有点假,但是那个颜色浅的,应该是真的,有缝合拆线的痕迹】

    路柠呼吸一滞,她记得,和秦戍谈恋爱的时候,他身上皮肤光滑无暇,没有任何伤疤。

    而且从空军大学毕业前夕,他明明告诉过她,会参与招飞选拔,既然要参加招飞,身上自然不能有伤口。

    那这道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思索间,陈悦可又发来了消息。

    陈悦可:【我帮你问了更详细的信息,但是师兄说这道疤属于陈旧伤口,基本上看不出来什么了,只能大致判断受伤时间大约是在三到四年前这么一个时间段】

    第11章 山上雨

    路柠的视线怔然落在几个字上——

    三到四年前。

    这是秦戍消失的一年。

    分手前,两人都有了既定的职业路线,路柠原是想告诉他,自己没有听爸妈的安排,争取到了去陈文远教授那里的offer,让他安心参加招飞。虽然会分开几年,但他们都是肯努力的人,在不同的赛道奔跑,总有一天会结束异地,带着满身荣光相聚。

    可她话尚未说出口,秦戍便先她一步,提出了分手。

    分了就分了,路柠隔绝了他的一切消息。

    但也不难想象,秦戍那样优秀的人,一定会通过招飞选拔,成为一名飞行员。

    直到分手一年后,路柠在黎阳坝得知了秦戍出道。

    手机不停震动,韩韵话多,消息刷了好几屏,最后是陈悦可。

    陈悦可:【要我帮你问问裴宣吗?问问秦戍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宣是秦戍在空军大学的室友,两人同属一个专业,平日里是关系最好的战友。裴宣和陈悦可也是在文艺汇演上认识的,这两人一直保持联系,毕业后才正式在一起,听说已经见过对方家长了。

    关于秦戍的事,裴宣应该知道的最多。

    路柠想要打听也不难,只是她不想听。

    已经结束的恋情和前男友就应该和死了一样,入土为安,翻土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路柠深呼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路柠:【不用问了,反正那个时候已经分手,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边刚回完消息,头顶乌云大片拢聚,轰隆雷鸣自云层中传来。

    路柠抬头看了眼天色,灰蒙蒙的,又要下雨了。

    黎阳坝雨水充沛,每年这个时节更是多雨。

    姜半夏扶着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哀怨道:“蹲了那么久,我快累死了,腰都快断了。”

    路柠却把她扶起来,没给人休息的机会,语气略微凝重:“下山再休息吧,马上就要下大雨了,山上不安全。”

    不等姜半夏问为什么,路柠抬脚向片场中间走去。

    导演张端也看到了天色,担心下雨,淋坏机器,让人赶紧搭雨棚。

    顺便催促化妆师:“怎么样了,弄好了吗,别耽误开拍?”

    化妆师还在做最后的收尾,连回头都顾不上,一边加快手上动作一边说:“马上,马上就——”

    话没说完,秦戍忽然捞起了一旁的上衣外套,往身上一披,遮住了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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