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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7 章 下毒

    而眼前的崔芸惜也被潜入水底的冯和槿给拖了上去。

    盛澈一回头,果然是凌与枫。

    她没能在湖底杀了崔芸惜,那叫一个气啊,仗着自己会泅水,在湖底和凌与枫一顿比划。

    凌与枫虽也不能讲话,却还是吐着泡泡在湖底和她平心静气交流了好半天扯着她浮上了水面。

    盛澈假装闭着眼睛被凌与枫从湖中心往岸边拖。

    他从脑袋出了水嘴巴能说话就边慢慢游边教训盛澈:“你以为是在湖底杀了崔贵嫔就觉得神不知鬼不觉赖不到自己身上了?溺水而死还是被杀身亡仵作一验一个准儿,而且这么多侍卫下了湖,你们两个想淹死都难,你这分明是在给陛下找麻烦。”

    在凌与枫心里,盛澈先是在送青山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后才是陛下心爱的贵妃。他私下总把她当成个爱闯祸的小妹妹,还是个爱闯滔天大祸的小妹妹。

    “顾不得这么多了,再不杀了崔芸惜我就得让她活活气死。”盛澈闭着眼小声嘟囔,却一不小心真呛了一口腥臭的湖水,这会儿子气得脑仁子嗡嗡的。

    凌与枫眼见快游到岸边,又赶紧嘱咐一句:“那也不能是你动手,万事交于陛下。”

    崔芸惜早早的被救上了岸,现在已经被送回宫中救治,而盛澈也闭着眼,一路被抬了回去。

    刚被放到寝榻上,盛澈便感觉有人在一松一紧的捏自己的脸,她很是诧异的刚想睁开眼睛,只听赵倾城声音带着那么一丝无奈在耳边响起:“闹够了没有?”

    “没有!”

    见戏演穿帮了,盛澈睁开眼睛没好气的拍掉了戏弄自己的那只手。

    环顾一下四周,分明是在赵倾城的乾清殿里,她还以为自己回了交泰殿。

    赵倾城一把将人抱起来转身往浴房走:“先洗个热水澡再接着闹也不迟。”

    “你知道我会水?也知道我是装的?”

    “你都带着冯和槿下湖救思芊了,我还能被蒙在鼓里吗,不过这水太冷,着凉了也不行。”赵倾城说着就把盛澈抱进了浴房,里面早有宫婢们候着。

    “我自己脱,你是陛下,伺候我更衣像什么样子。”盛澈拍掉赵倾城不安分的手,不自觉的看了眼在一旁低着头偷笑的宫女们。

    赵倾城还是坚持着帮盛澈褪掉了最外层的衣裳,堂而皇之道:“我敢做便不怕她们说出去。”

    “我怕她们说出去行了吧,你快走。”盛澈顾不得身上还在滴水,把赵倾城推出了浴房。

    “娘娘,陛下对您可真是温柔体贴。”

    “咱们伺候陛下这么多年都没见哪位娘娘留宿过陛下的寝殿,就连陛下是太子的时候自己住的主殿也没哪位娘娘能过夜,更别提在此沐浴了。”

    宫女们小声艳羡着,盛澈泡在浴桶中任由她们一边伺候着一边讲赵倾的前尘情缘。

    “你们陛下成亲有几年了吧,这也太清心寡欲了。”盛澈刚说完又一想,即使不在乾清殿侍寝,那赵倾城前些日子也没少临幸后宫的妃嫔,说他清心寡欲也是不太确切。

    一名年纪稍长的嬷嬷轻声说道:“奴婢自陛下十岁起就在身边伺候,陛下虽十九岁成婚,但甚少对嫔妃如此上心,娘娘真是有福气。”

    盛澈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宫女们讲着陛下从前的事,大多都是说赵倾城先前性子冷漠寡淡现在却换了个人一样,她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忽然性情大变,所以更不可能信这些宫女嘴里的话了。

    盛澈包着被褥坐在寝榻上,一勺一勺喝着喂至嘴边的姜汤:“你是不是给伺候我沐浴的宫女什么好处了,怎么全都在说你的好话。”

    赵倾城面色微沉,勺子也搁在了青玉碗里:“与你说了些什么?她们跟在我身边日子太久,胆子越发的大了。”

    盛澈随口道:“只是讲了讲你在还是太子时候的事情,原来你东宫的妃嫔侍妾都是别人送的啊,不过你也真是来者不拒,送给你了你就要,也不挑挑。”

    赵倾城压住嘴角的笑意:“你嫌我的妃嫔多?”

    “没有,多了挺好的,放在后宫里赏心悦目。”盛澈故意说道。

    赵倾城一垂眸,把汤碗塞进她手里:“自己喝吧。”

    盛澈一只手包扎着,另一只手托着汤碗喝的十分豪迈,赵倾城不忍心,又把空碗接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我宣了风兮寒再从新给你包扎,你先在这歇一会儿。”

    盛澈裹着个被褥无所事事,在龙榻上越想刚才在湖里的事就越气,越气越像个涨了气的河豚,赵倾城看着觉得十分逗趣,放下手中的奏折,坐回她身旁。

    “澈儿,崔芸惜的事我会帮你出气的,她已经被我降了位份还罚了禁足,太后那边也已知晓。”

    “若今日我在湖底杀了崔芸惜你会如何?”

    “不如何,那是她命该如此。”对别的事,赵倾城时常这幅淡漠的样子。

    盛澈这才明白凌与枫说的,即使天大的事,赵倾城都会帮她处理,却从不让她知晓处理起来有多难。若不是凌与枫偷偷告诉自己一些,她还真以为赵倾城是个目无王法的昏君,可东元却明明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金规铁律。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我是不是很能给你惹麻烦?”

    看着盛澈忽然愧疚的神情,赵倾城掰正了她的肩膀认真道:“当然没有,你从来都没给我惹过麻烦,因为只有我摆不平的事才能叫做麻烦。”

    “若有一天真有你摆不平的事哪?”

    若有一天我的身份公之于众,一个恶名昭彰血债累累的朝廷钦犯,却被你偷偷藏在了皇宫里。一个新帝冒天下之大不韪,到时候朝堂内外口诛笔伐,百姓怨声载道你还会如此坚定的保护我吗?

    盛澈不敢问出口,毕竟她自己都不相信赵倾城到那时还会护着她,一如往常的护着她。

    “到那一天,我就不是皇帝了。”赵倾城浅笑着说道。

    可她到最终的最终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后知后觉的太过可怕。

    风兮寒的咳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赵倾城很是自觉的让开位置,坐到了一旁让风兮寒给盛澈重新包扎。

    盛澈百无聊赖便和他们两个讨论起了昨日的困惑:

    “那马匹上的毒针刺入的不深,也就伤它一点皮毛,不然入股入肉的细针怎可能轻易震掉,所以我断定那个下毒手的人功夫一定不怎么地。”

    赵倾城在一旁道:“那你今日大费周章的在御花园设春宴玩乐做什么?难道真的想和她们缓和关系?”

    “你的那些妃嫔大多其实还算温顺可人,讨人喜欢。我这次春宴是想试试她们的身手,可看了一圈也没见个手上有准头的,投壶投不进,射风筝连弓都拉不开。”

    赵倾城想起春满刚才的禀报便有些胸闷气短:“试身手用得着搂着腰还去摸她们的手?”

    进宫了大半年,还是没改掉她好女色的毛病,赵倾城一度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质疑。

    盛澈没能领悟到他的言外之意,在那厚着脸皮扯谎:“我那不得贴身观察才能看出端倪嘛,你也太小气了,我能把她们怎么样。”

    见他们俩说的驴头不对马嘴,风兮寒终于忍不住扯回了正题,边包扎边道:“蚀心草多生长在东南地带且喜高温,也就骑羽族和苏禄这两个地方有,它毒性极大,伤到皮肉半盏茶的功夫便会毒发,所以不一定需要下毒之人会武功,只要拿着毒针靠的近即可。”

    “靠的近?按照马匹毒发的时间,我们那时候一直是在场上,所以便不可能是奴才牵马过来的时候提前下的手,只可能是场上之人。”盛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赵倾城接着道:“或许正是因为那人没有武功,才会在慌乱之中误扎了马匹,其实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思芊。”

    盛澈拍着大腿激动道:“那就很好排查了,场上只有八个人,除了我和郡主,剩下的六个人都有嫌疑。”

    赵倾城走过去将盛澈一把按下,又握着她的手让风兮寒接着包扎:“澈儿,你查到这儿已经足够,不可以再冒险了,剩下的事让凌与枫处理就好。”

    “那凌与枫就能冒险了?”盛澈很是不服气。

    “凌与枫那小子皮糙肉厚武功了得,他自然可以接着追查。”赵倾城出卖自己发小的时候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更别提愧疚了。

    风兮寒看着二人的你来我往,很是忍俊不禁,给盛澈包扎好之后又从药箱中拿出脉枕:“今日听闻你落水了,还需仔细些为好。”

    “不用不用,这个月份的湖水没多冷,我身体无碍。”盛澈挥着自己包的连手指头都看不见的左手拒绝道。

    赵倾城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接着把她按回了寝榻上:“要诊脉,病从内起,万一有内伤哪?”

    “我落个湖能有什么内伤,你别小题大做了。”

    “不行,昨日都吐了,一定要好好诊治。”

    风兮寒听了赵倾城说的,眼睛止不住的颤了一下,脸色也凝重了些许:“九爷,快把手伸出来。”

    盛澈很少见风兮寒如此严肃慎重,只好乖乖的伸出右手手腕给风兮寒诊脉。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