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1 章 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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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狂风呼啸,汹涌澎湃的波涛不断撞击着船身,即使战船巨大沉重也如太仓一粟般摇晃不止令人无法稳定站立。 海雾渐起,一时间无法分辨对方桅杆上绑着的人是谁。 “命舵兵全速靠近!” 赵倾城一声令下,百条战船以围剿之势快速逼急远处船只,不过片刻,发觉对面的战船竟也在主动靠近。 随着双方逐渐靠拢,对面甲板上的一切也愈发清晰起来。 嘶吼着的海风吹的桅杆顶上图腾旗帜猎猎作响,而桅杆最下面,用锁链绑着一个十分瘦弱的人,肩膀窄的挡不住那粗重的帆柱,晴山色的裙尾随风飘扬,泼墨一般的长发凌乱的覆在低垂的面庞前,生机全无。 “那是澈儿!”赵倾城几乎一眼辨认出甲板上绑着的人。 凌与枫当即上前,一把扣住赵倾城的胳膊:“陛下冷静些,莫要中了西昭王的圈套,万一那人是冒充……” 话音才半,一道大浪朝对岸甲板袭去,硬生生打在被绑着的人身上,却也冲散了遮掩她面庞的碎发。 凌与枫蓦的睁大眼睛,默默放开了牵制着赵倾城的手。 “高渐云,你他娘真够阴的!”盛澈被大浪打的脑袋昏沉浑身湿透,狠狠吐掉口中咸腥的海水,低声咒骂道。 高渐云不急不缓的自远处踏上甲板,干燥的金丝氪靴这才沾上一丝潮气。 “你说东元皇帝眼睁睁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这般罪,当下是何心境?” 盛澈不甘示弱:“应是不及你的心上人死在你怀里时心痛。” 高渐云怒极,一把掐住盛澈的脖子:“你有这闲情逸致嘲讽朕,不如好好为自己想想,东元皇帝是要你,还是要这千里海境。” “我要是他,自然要后者,区区一个女人,哪比得上这利民利国的富饶海境。”她深深倒进一口气,又道:“况且,你以为此番西昭只是失去海境如此简单?” 高渐云朝对面望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可是东元怎么下令停船了。” 盛澈这才发觉就在她与高渐云对峙时,对面的战船除了主船已经全部原地停泊。 此举分明是怕激怒高渐云。 “看吧,你的陛下有多心疼你,朕才只是掐了你的脖子。”高渐云像是抓住了赵倾城命门,手又忽然使力,一瞬间,盛澈呼吸被切断,身体的本能令她不停挣扎…… 那犹如溺毙在深渊里的窒息感不断加重,她此刻像是一只落进捕兽笼的幼兽,任人欺凌取乐,足够狼狈难堪,也足够牵动某个人的心弦,这就是高渐云的目的。 “西昭王有何要求可再行商讨,何必鱼死网破哪!” 不知何时,对面主船下的舱房里驶出一条小船,已经缓缓靠近。 两军对垒不斩来使,即使这来使是威英大营的现任统帅秦淮。 高渐云这才松开力道。 带着海风的湿润气息又一次涌进盛澈早已干涸的胸腔,这时只听秦淮略带呼喊的远远问安:“娘娘可还稳妥?” 盛澈估计自己如今的气力不足以几十米外的人听到,就默默上下点头。 秦淮看到回应,当即用帆船上的军旗朝身后的主船上下挥动三次。 远在主船上提心吊胆的人这才跟着松了口气,朝身后跪了一地的人沉声道:“你们满意了!” “陛下当以社稷为重,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还请陛下三思!” “还望陛下先行撤离渭海,此战凶险,留武将在此足以。” …… 跪着的其中几人异常激动的连番劝阻,赵倾城别说亲自前去谈判,如今只怕是寸步难行。 他胸口重重浮起又落下:“朕不会弃社稷安危于不顾,但皇贵妃朕也要救!” “那是自然,若是陛下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传出去不令天下人耻笑。”跪在最前面角落的人冷不丁开口,众人才发觉竟是甚少在外人面前现身的罗刹院院判。 言至此处申屠回首徐徐道:“想必其他大人不会有异议。” 瞧着他那张满是伤痕骇人可怖的脸和冒着冷光的独眼,这次执意要跟来的几位谏官当即哑了嗓子,一个个的只能附和点头。 这时,被派出去的人也已返回。 “陛下,西昭王要求我们的战船即刻退出渭海。”秦淮登船回禀道。 “绝无可能,让他先放人。”赵倾城如今已经彻底被高渐云的反复无常激怒 此人手段和野心不亚于他的父亲释文帝,简直欲壑难填,今日一旦自己退却,澈儿还不知要再受多少苦楚。 “陛下,他说给我们一炷香时间考虑,后果自负。”秦淮又道。 一位善海战的武将也随之道:“陛下,虽然我军接连击退敌军,但如今已经跨过两国边境到了西昭的范围,现在海湾的狭长位置易守难攻,于我们作战很是不利,万一他们设下埋伏,我们贸然进攻恐怕会损失惨重,不如先退至对岸再做商议。” 可赵倾城如今满脑子都是后果自顾四个字,他目色凝重的望向前方,艰难的抬起了手。 还未等退军的号令下达,站在一旁的凌与枫忽然望着远处惊道:“陛下快看!” 船上众人循着凌与枫的指向看过去,只见西昭船队后方悄然出现了几十艘战船,劈破风浪,直直往前行进。 “那是西昭的援军?”谏官惊恐道:“陛下,他们果然设了圈套。” 申屠眯了眯那只独睛,喉咙间发出一声难以辨析的声响,似笑非笑:“怎么瞧着插的是东元的军旗哪。” 与此同时高渐云所在的战船上也已察觉到身后状况,当那面招摇的刺着元字的玄金色军旗自海雾中显现,高渐云顿时瞠目欲裂。 “这就是你迟迟不肯交出的十万天启大军?”他狠声质问道。 盛澈漠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怒不可遏的男人,轻笑道:“你选的这处海湾当真是位置绝佳,刚好有一处隐蔽湾角足够我的二十艘战船躲藏。” “你以为区区二十艘战船能奈何的住西昭的海军。” “西昭依海而生王都靠海而建,我这区区二十艘战船自然是奈何不了你的军队,但是哪……” 盛澈的话戛然而止。 就在此时,距离主船百米的一艘战船轰然爆炸,原来是天启战船上的床弩绑着火药飞射而来。 随着那声巨响,滚滚浓烟腾空而起, 赵倾城所有理智在那一刻崩裂,一声令下命令。 盛澈望着远处海面黑压压驶来的战船,满意道:“我的兵只要能将东元的战船引过来就足够了。” “你简直疯了,两军交战死伤无数,你的国家又能捞到什么好处!”高渐云自认阅人无数,却依旧看不透她。 “我恨东元,但我更恨西昭和你们高家,我爹当年宁愿牺牲自己和全家性命也要保东元安定,我又怎会做个叛国之人,但我不像我爹如此深明大义,该报的仇我盛澈一定会报,我要借东元之力一举灭了你们西昭,这就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 “包括东元和赵倾城?”高渐云从未觉得一个人可以狠毒至此,她甚至只是个还未满二十岁的小女子。 “以战止战哪有一劳永逸来的稳定,既然早晚要战早晚要死人才能换得天下太平,那不如我亲手为之,也算是弥补我父亲当年未能攻破西昭王都的遗憾了。”盛澈说完,肆意的笑了起来,笑的人后背发凉。 两方战船以前后包抄只势将西昭的船只围堵其间,高渐云看到前方百十余艘精良的军船距离自己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当即下令将盛澈解绑押到船头。 天公似是尤其喜爱俯瞰这乱世,海上竟逐渐风平浪静起来,浓雾消弭,海天一色之下眼前的一切变得异常清晰。 盛澈身上绑着绳索被一名士兵压上船头,一眼便望见对面主船上站着的人,一身金甲在赤阳下晃的人眼睛生疼。 她才多久没有见赵倾城,怎么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赵倾城长剑在侧,一手抓着围栏,启唇低低念了两个字。 盛澈自小眼神就好,远远便看得出他在唤的是澈儿。 也好,是该再见一面的。 身后的天启战船此时也因西昭的压制停止了进攻。 高渐云一身戎装,立在离盛澈十几步的甲板上,朗声道:“如今战局焦灼,崇允帝如今是打算鱼死网破还是双方各退一步,只在一念之间。” 赵倾城亦高声回应:“不知西昭王君所说的各退一步可否令朕满意?” 当下西昭处在绝对的劣势,成为瓮中之鳖,自然没了先前的气焰。 “西晖四郡朕可以不要,人也可以安然无恙的归还,但东元要立即退兵,并立誓只要崇允帝在位,此生不得进犯西昭。” 两军对峙,在百万将士面前立下誓言,与昭告天下无异。 “陛下万不可答应!” “西昭王君狼子野心,陛下一旦应下后患无穷啊。” “陛下,西昭王实在狡诈,怎么只字不提永不进犯我东元之事。” …… 身后的臣子七嘴八舌的劝阻,赵倾城眼中却只能看到盛澈的脚已经踏上船沿。 高渐云挑起眉梢,朝压着盛澈的高大士兵示意,士兵听命,将人往前推了几步。 “住手!”对面果然立刻传来赵倾城急切的喊声。 盛澈低头看向自己已经悬空的半只脚掌,笑得意味不明。 忽然,她用尽气力朝对面高喊:“赵倾城,后会无期!” 高渐云诧异的看着她,猝然瞪大了眼睛。 只听身后士兵一声惨叫,虎口处已经被一根尖锐的木刀刺中。 而他本来稳稳押着的人,犹如悬崖峭壁上振翅的苍鹰,毫不迟疑的纵身跃入汹涌澎湃的大海。 三角梅,微毒,木枝坚硬,盛澈花了好几日的功夫才将木枝磨成手指大小的刀,藏在掌心里正合适。 身上绑着绳索,她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落水的一瞬间便直直的往下沉去,海水像是鬼魅一般缠绕充斥着她,可她好似还是听到了赵倾城喊她的名字…… 赵倾城,真的后会无期了。一只老乌贼的女悍匪皇城流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