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先贵无相忘!
东城里巷内。 三名淑女翘首望着城中来回的车队。 今天是大吉日。 城中不少人都选择今日亲迎。 赵檀羡慕道:“胡亥公子的车队真威风啊,十几匹色泽一致的骏马,随行侍卫高达上百人,也不知我们婚娶是何场景。” 说完。 四周就肃然一静。 管娥眼中也露出一抹怅然。 她们都出身豪族,赵檀是出身原赵国的氏族,而她则出身原齐国的管家,不过她们都是庶出,比不得那些嫡出的女子,在族中的地位也不高,仅仅能保障衣食。 至于其他的基本是奢望。 作为大族出身的女子,大多时候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基本都会被族中用作联姻,她们自然清楚这点,少女正是情窦初开之际,也不免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焦虑。 赵檀看向薄姝,羡慕道:“我们三姊妹,出身相似,年纪相仿,来到咸阳这些年,我们三人也玩的最相好,眼下薄姝妹妹却是好运气,觅得好良人,我跟管娥却不知今后命运何处。” 管娥也道:“是啊,那秦史子还真是不一般,初见时只是一名史子,眼下却已声名鹊起,不仅能破案,还能看病治人,现在被关中王氏所感激,以后想不富贵都难。” “只怕以后想见薄姝妹妹都难。” 薄姝被两人说面色羞红,靠近了小声道:“我跟秦史子关系没你们说的那么亲密,我的确跟秦史子相识,但也只是见过几面,哪有你们说的那么......” 赵檀拉起薄姝的手臂。 “这可不行。” “秦史子现在虽只是个史子,但以后可未必还是个史子,你要好好表现一下,不若以后被人捷足先登,还有的你累,像秦史子这样的人,眼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跟他攀附,你若不抓住机会,等秦史子被其他女子拐跑了,有的你心疼。” “到时整天以泪洗面,这不是白耽误一场吗?” “这如何能行?” 闻言。 薄姝脸色一白。 她以往没有考虑过这些,经赵檀这么一点醒,也是有些后怕。 她的确倾心秦落衡,但未表露过心迹,前面因为媪一直劝阻,她跟秦落衡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眼下秦落衡名声又好,模样英俊,身材高大英挺,又未曾娶妻,城中不知多少淑女倾心,若是这段时间有人去说媒,她也不敢确定秦落衡会不会心动。 一时。 薄姝有点不安。 赵檀道: “你也不用太着急。” “秦史子不像是那么轻浮的人。” “你都跟秦史子相熟那么久了,他那里看不出你的心意?过不了几天就是上巳节了,你到时请秦史子前去,上巳节本就是男女求偶之节,你在场上向他表露心迹就行。” “我们薄姝本就身形窈窕。”赵檀看了眼薄姝的衣裳,也是摇了摇头道:“你这身不行,不显身材,我看家中的那些妾婢,衣裳都十分的勾人,你也该穿那种。” “到时不信秦史子不心动。” 管娥也跟着在一旁出谋划策。 两女在一旁神情雀跃的说着,把薄姝说的是面红耳赤,但她也没有拒绝,只是垂首低声附和着。 在一番商量之后,薄姝也才两女行礼道: “先贵无相忘!” 赵檀笑着道: “你以后富贵了,可千万别把我们给忘了,我们现在都到了待嫁的年龄,不知何时就会被族中赐出去,或者安排联姻,若是日后薄姝妹妹真的富贵了,希望到时能帮扶一下。” “我们三人情同姐妹,我哪里敢相忘?”薄姝道。 三人调笑了一阵,也是各自返家去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的从三人呆过的街巷走过,原本垂下的车帘,这时却被掀开了。 马车上坐着一名男子。 此人白面少须,相貌还算英俊,但苍白的脸色,略带厌倦的表情,应该是众欲过度的症状。 望着三女离开的方向,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他舔了舔嘴唇,朝一旁挥手道:“来人,去调查一下,刚才里巷中那三位淑女是谁家的,最先查出来的人,本公子重重有赏。” “另外。” “去郎宅通知一下郎夫人,就说我黄胜今夜有请。” 说完。 黄胜放下了车帘,哼着小曲回了黄府,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不时会浮现出三道倩影,想到这,他就不禁身子一热。 没多久。 门外就来了一位妇人。 郎夫人身穿素衣,头发有些蓬乱,圆润丰腴的脸依旧充满光泽,她看着前面的黄府,心中满是绝望。 刚进门。 他就见到了黄胜。 郎夫人身形微微一颤。 黄胜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郎夫人,神情变得越来越猥琐轻浮,看了没一会儿,也是直接吩咐道:“郎夫人,还请去卧室一会。” 郎夫人哀求道:“黄公子,你贵为黄相之子,何至于此?” 黄胜不屑道:“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当年你儿子犯事,是不是我帮他摆平的,还让他当了吏,我对你们郎氏是有恩的,你不想着回报我,反倒在这挤兑我,不显得很无礼吗?”. “再说了。” “这是我黄府,谁知道我跟你的事?我跟你儿子相识一场,若非看在这个关系上,你我还看不上,若非你儿子求着把你献给我,想让我帮他加冠升爵,我也不至于隔三差五找你。” “说来也奇怪。” “我自认见识过不少妇人,未曾见过夫人这般,夫人这身材,谈不上苗条,却是有一番别样的丰腴韵味,让人不禁流连忘返。” 边说着。 黄胜便直接上了手。 四周的隶臣,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跟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在院中做着自己的事。 ...... 躺在榻上。 秦落衡想起了阆说的话。 自言自语道: “这时代女子的姓名不能给别人说吗?”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那我这......” “我记得她们分别叫薄姝、赵檀、管娥,不过我没有主动问吧?这是她们主动说的,这应当怪不到我头上?” “我以往叫薄姝都是叫的淑女,基本没有直接叫过姓名,其他人应该不知道这些。” 秦落衡在床上辗转反侧。 以往他没有想过这些,突然被人这么一提,心中也不禁掀起了涟漪,胡思乱想中,也是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竟是三色交融,黑红、紫、红蓝,三抹异彩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最后竟具象出了三道倩影,就在秦落衡暗道不妙之时,整个人也是从梦中惊醒。 他迷糊看了眼四周,榻上只有自己一人,暗松口气,随即也忍不住骂道:“我来到秦朝什么事都没做,怎么会突然惦记起这事?都怪阆这大嘴巴,若非他多嘴,我也不会胡思乱想。” “罪过,罪过!” 秦落衡起身,也是去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好好清醒了一下,随后简单做了点便食,背着书箧去了学室。 奋还没来。 新婚燕尔自然起不了那么早。 他坐在席上,翻开竹简,低声的读了起来,就在他快要从那股乱绪中恢复过来时,沈顺却是走了过来,行礼道:“秦史子,现在可有事要忙?” 秦落衡抬起头,看了沈顺一眼,道:“沈兄找我何事?” 沈顺笑着道:“自然是有好事,而且是大好事。” “我若是没记错,秦兄还未成家?” 秦落衡嘴角微抽,但也没有显露的太明显,嗡声道:“暂时还没有这个念头。” 沈顺继续道:“那秦兄可曾听闻上巳节?” “略有耳闻。”秦落衡点头。 沈顺笑着道:“那秦兄定是知道上巳节是做什么的,就是城中市民到河畔以香草沐浴或盥洗,并为流杯曲水以饮。” “秦兄这段时间在城中名声正盛,不少佳人淑女对秦兄都颇有好感,只是苦于秦兄一直流连于学室,求而不得见,这次上巳节正好是一次得见的机会。” “秦兄可有意愿?” 秦落衡连忙推辞道:“沈兄过谦了,我虽然近来小有微名,但当不得这么高的期待,流觞曲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一个史子,贸然前去,实在有些唐突,只怕会怠慢了佳人,还是算了吧。” 沈顺沉声道: “秦兄是在担心佳人身世不及?”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秦兄在城中名声正盛,自当去那兰池高台,而那兰池高台是官吏子弟及世族子女聚会之所,外面更是有侍从护卫,若是秦兄得幸在里面找到红颜知己,岂不是能成就一番佳话?” 秦落衡道: “沈兄误会了。” “我身份卑微,那敢看不起佳人淑女?只是自己能力浅薄,若是在聚会上口无遮拦,却是要丢了学室的脸,这上巳节,还是让其他更合适的人参加吧。” 沈顺还想再劝。 秦落衡却是拒绝的愈发干脆。 沈顺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但也是没有再劝,目光阴翳的回到了自己位置。 坐在位置上。 秦落衡揉了揉额头。 正色道: “我虽十八,但道心稳固。” “真当我不知道上巳节是干嘛的?不就是后世的相亲大会吗?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让我去相未成年人。” “这犯法了!”冥狄z的修道十年,出门已是到了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