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拜访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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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既明做的虽是京官,但有家底殷实,所以,他早就在京城里安家置业了。 现在已过了小年,就京官们目前来说,正处于休沐时间。 衙门封印,百官放假,官员们再不用去忙公务了。 孟既明的住宅并不算大,就面积上来说,还不到齐誉永川府那处宅院的一半大,即使如此,也已经算是混得非常不错的了。 京城什么地方呀,寸土寸金哪! 能在这里购置家资的人,绝不一般。 当然,其父孟岚山定然也帮助了不少。 言归正传。 且说孟既明见他携礼而来,却佯装不悦地说:“贤弟呀,咱才一年多没见,你怎么就变得如此客套了呢?这不让人看得生分了吗?” 齐誉打了个哈哈,开玩笑似的说:“其实,这些个小礼并不是送兄长你的。”而后,又指了指他的儿子,笑道:“这是送给侄儿的!” 孟既明的儿子孟雪松现在已经十岁了。 这孩子的家教甚好,见齐誉口中突然提及,急忙上前一礼,道:“侄儿雪松见过叔叔。” “贤侄免礼!”齐誉急忙伸手一托,笑道。 …… 他们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在客厅内坐定奉茶。 许久不见,彼此自然要聊一聊近况。 齐誉先就赶考赴京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聊聊几句带过,没有多提。此外,他也把自己的当下地址告知了对方。请下载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孟既明略显苛责地说:“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会来京应考,在此之前,我还一直等候着你的消息……本以为你会过来寻求投奔,结果你却自己赁了屋子。” 其实,齐誉也有过关于投奔的想法,不过后来略一琢磨又放弃了。 自己现在经济宽裕,又没有落到难处,确实没有必要去麻烦人家。 自己赁房花得是自己的钱,不欠谁的人情,这样会心里舒服些。 要知道,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 不过,也能由此看出孟既明是很有诚意的,并不是单纯的嘴上说说而已。 他能有这份情意,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齐誉连忙致谢:“多谢兄长挂心,如果我在京城里真得遇到了难处,一定会对你开这个口的。” “好吧……” 之后,孟既明也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在永川时的事宜。 那时,自己有皇命在身,所以没有去和齐誉作别,事后直接返回了京城。 此外,他还提了提当时查案的情况,大体上来说,并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来。 意外的是,刑部的人却不经意间查出一桩私通倭寇案。不过,那件案子算不上大,也没有去太多关注。 之后又聊了几句,齐誉便起身告辞了。 孟既明是欲留他吃饭的,不过却被齐誉婉拒了。 理由是,考试前的复习时间非常金贵,不宜浪费。 确实,也是。 临别前,孟既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故对齐誉说道:“贤弟为何不去拜访一下洛渊洛老先生呢?你若能得到他的指点,定然受益匪浅!是这样的,家父和他乃是好友,而你又是家父的弟子,洛老先生绝不会拖故不见你的。” 谁?洛渊? 怎么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呢? 哦,想起来了…… 《登科荟萃》的编写者不就是此人吗? 如果所记不错的话,这位洛老先生还是前国子监的大祭酒,属于是名副其实的当世大儒。 现在刚好来到京城,确实是一种难得的好机会,若能得到他的指点,其中好处就不用再多说了吧? 齐誉大喜,忙道:“既有如此良缘,还烦请兄长做个引荐。” 孟既明也不推辞,道:“贤弟稍等,待我修书一封,你带上自去拜访洛老先生。” …… 辞别了孟既明之后,齐誉就携着书信直奔去了洛渊的府宅。 这种机会是不能错过的,稍纵即逝。 那位老先生曾为国子监的大祭酒,哪怕是幸蒙他一鳞半爪的指点,也必将是受益无穷! 或许有人问了,那国子监很厉害吗? 厉害,非常厉害! 国子监,又名是国学,也有人称之为太学,属于是整个国家的最高学府,堪比是后世的北清和某旦,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大祭酒,就好比是博士后导师兼任教育部副部长,其学问之精深已经达到了无法进行评估的地步。 这就是为什么齐誉对此事趋之若鹜的原因了。 听孟既明说,这位洛老先生在致仕之后就很少会客,今天能不能见得着,还要看自己的运气。 啧啧,大佬果然都是有架子的! 怀着激动的心情,齐誉扣响了洛府的大门,并以晚辈拜谒和问安的名义投上了名刺,此外,还有孟既明的那封引荐信。 很顺利,洛渊赏了个脸,在偏厅中接见了他。 洛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喜悦之情。 这时,一个很懂规矩的侍女细步盈盈地奉上了茶,然后又颔首低眉地退下去了。 洛老先生端着茶杯,似在凝思,似在品茶…… 就目前的京城来说,齐誉也算得上是个名人了,经常有其赞词。 但是,洛老先生却认为,世人对他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 为什么呢? 在他的眼里,什么彩绘、算学、狼牙筅,充其量不过是些奇.淫技巧而已,也就他那篇檄文还有些文笔可言。 呵呵,他距离大才,还差得多呢! 这个齐誉,除了才学上被人过誉了之外,品德上也有瑕疵。 这么评价他也是有依据的。 有传言说,此人曾在一怒之下脱离了自己的宗族,如此行为,一点都念及香火之情,实在太过恶劣! 数典忘祖! 也是因为此,才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此时见他本人,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对于他来的目的,洛渊自然看得透彻,心知肚明。 不就是来求指点的吗? 虽然不喜他,但碍于孟岚山的面子,也不能不做做样子。 也罢,那就囫囵地敷衍他几句,也就了事了。 随后,洛渊就考了考齐誉的所学,而齐誉也是一一作答。 洛渊发现,他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分析题目的思路也很清晰,总体上来说,还不错。 无形之间,说话的语气又客气了几分。 齐誉急忙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不懂或者似懂的问题都提了出来。 比如说经义和时文这块,更是诚心求教。 人家问出口了,洛渊也不好意思不答,只得一一指出其中的不足,而齐誉也都记在了心里,感觉受益良多。 齐誉见日头渐炽,打扰的时间也不少了,准备告辞离开。 临行前,他又特地赞道:“家师曾对我说,在学问上要保持谦恭,活到老学到老,如此才能格物致知,今见先生才知此话的真义!” 洛渊见他态度恭亲,嘴里头又提到了好友,不禁有些心软起来,他迟疑了几息后,又道:“不久前,翰林院的新任总裁曾来我这里借书,看样子是为了出题所用……嗯,你待回去之后,不妨多了解一下关于‘羁縻之策’。” 总裁,是指会试的主考官。 至于他提到的羁縻之策,是指朝廷对于‘少数他族’的治理方针以及政策。 很明显,这句叮嘱一定是大有深意! 齐誉大喜过望,连忙致谢,然后才边退步边告辞地走了出来。佯忘的寒门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