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别了
毁尸灭迹对于檀玄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何况现在手里还有现代化的工具，实施起来何止是事半功倍，简直就是简单至极。只是敌人的尸体可以如此简单粗暴的处理，等到对待自己这边的人，檀玄有些不知所措了，尤其是面对曾经是战友，结果又临阵倒戈的绯玉和缘君。 汤淼提议道：“她们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还管她们干什么？让她们在这里被乌鸦吃了算了。” 萧笛说道：“这样不好吧？咱们还是把她们在这里找个地方埋了吧，人死为大，不管她们是否被风万里利用了，都跟咱们相识一场，咱们总不能让她们曝尸荒野吧。” 两人都看向了檀玄，这种时候，还是要靠男人拿主意才行。 “虽然她们背叛了我们，但是她们也确实曾帮助过我，我们把她们扔在这里不管不合适，至于具体怎么处理，我们还是问问她们自己吧，死都死了，怎么也要满足一下她们最后一个愿望。” 人死为鬼，普通人是因为有执念就会化鬼，而修行的人则是死后自有阴灵，毕竟她们的精神层次和普通人又有不同之处。 檀玄凌空一抓，就将绯玉和缘君一直没有离体的鬼魂给抓了出来，然后随手就扔到了身边的一块石头后面。 “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檀玄表情玩味地说道，一会儿的工夫，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阴阳相隔，即便心里有怨言，此时檀玄也说不出埋怨的话。 “檀玄，对不起。”绯玉朝着檀玄施了一礼，脸上写满了愧疚，倒是缘君没有说话，也不看檀玄，就像是等着檀玄随便处置了似的。 檀玄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道歉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非要道歉，也是我和你说对不起，如果你们不和我出山，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事已至此，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你们就说说需要我们怎么处理你们的尸体吧，然后你们该散就散了，争取早日转世投胎。” “我已经死了，那具尸体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你随便处置了就行，只要别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就行。” “这么随意？”檀玄不解地看着绯玉，以前见到的鬼可没有这么看得开的，虽然尸体已经成了“身外之物”，但是也不能和垃圾似的，随便就处理了呀。 “不这么随意又能如何。”绯玉微微一笑，淡然说道：“生死一场空，来去都是孑然一身。我没什么留恋地，也没有什么执念，死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解脱，不用再为了别人而活，不但那具尸体我不要了，这道阴灵我也不要了。我求你帮我一个忙，让我散了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做人了。做朵花，做棵树，哪怕做块石头都比做人好，做人实在是太累了。” 檀玄看了绯玉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忙我可以帮，只要你想开了就行。” “谢谢！”绯玉再次朝着檀玄深施一礼。 檀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告诉我。” “现在吧，没什么要准备的。”绯玉轻声说道，神情很是坦然。 “我也一起吧。”一直没吱声的缘君也凑了过来，站在了绯玉的身边。 “好吧，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吧，作为你们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 “她怎么办？”绯玉指着那边压在她尸体身上的云如意问道，只是这个时候云如意在她嘴里也就是个她，不再是什么宫主。 檀玄迟疑了片刻，回答道：“我想把白姑送回落霞山，可是时间来不及，只能在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让她入土为安了。” 绯玉看了会儿云如意，说道：“她喜欢安静，到时候你给他找个没人能打扰到她的地方吧。” “我知道，还有吗？”檀玄问道。 绯玉看了眼萧笛和汤淼，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你动手吧。” “那就在此别过了。”檀玄伸手按在了绯玉的额头上，食指扣住中指一弹，绯玉的身子就变得有些透明了。 “永别了。”绯玉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身影越来越淡，最后直接化于无形，彻底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檀玄表情凝重地望着绯玉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过了一会儿才整理好情绪转过了身子，望着缘君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吗？” 送走了一个，现在轮到这个了，不管刚才这位如何在背后下刀子，现在人都死了，该客气还是要客气一下。 缘君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檀玄，问道：“我可以选择留下来吗？” “什么！”檀玄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旁边的萧笛和汤淼的表情也都僵在了脸上，望着缘君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檀玄眉头一皱，冷笑道：“你想多了，即便你不想死，可是我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个事实你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缘君紧忙解释：“不是，我知道我死了就不能复活了，我就是想问问我可不可以以阴灵的状态活在世上。” “你想在世上做鬼？”檀玄很是惊讶地问道，萧笛和汤淼也都被缘君的话给震惊到了，毕竟刚才说不再留恋凡世的时候，她可是很坚决的。 “没错，可以吗？”缘君看着檀玄问道。 “那当然没问题了，世上这么多鬼，不在乎多你一个，只要你愿意，没人会阻止你。不过有些话我要先和你说清楚，不管你是在世间游荡，还是回到深山老林里修行，我奉劝你别做伤天害理之事，不然即便我不收拾你，也会其他人替天行道。” “我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我们有缘再见。如果你还有手雷的话，直接把我和绯玉的尸身一起炸了吧，或者点一堆火直接烧了也行。” 说完，缘君一阵风似的走了，到底是有御鬼经验的人，即便做了鬼也不想普通的鬼浑浑噩噩的，而且没了束缚以后更加自在了，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汤淼和檀玄提醒道：“这就放她走了？刚才她可差点要了你的命，回头不会又来找你麻烦吧？” 檀玄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她恩也好怨也好，都已经人死债消了，我相信她不会再找我的麻烦，如果她以后依旧冥顽不灵还找我的麻烦，那就别怪我不讲情分了。” 檀玄没有用手雷去炸尸体，而是四下里找了些树枝和干草，将绯玉和缘君的尸体抬到了上面，一把火让她们在凡世只剩下两捧灰土，然后就是找个坑就她们给埋了，弄了块大石头，用剑浅浅地划了两行字，算是给她们留下一个墓碑。 处理完了绯玉和缘君，檀玄来到了云如遇的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着云如意惨撞，檀玄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虽然和云如意在一起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多久，但是这是为数不多愿意为他去死，而且无怨无悔的人，虽然对别人不见得是好人，但是对于檀玄来说，云如意就是他的亲人。 “白姑，你怎么这样就走了呢？不是说好的要陪我一起去裂天谷找那个老魔头为我父母报仇的么，怎么还没见到老魔头，你就离我而去了呢？你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没有你，我早就和我父母一起死在裂天谷了，现在你也不在了，我在世上就更没什么亲人了……” 说到伤心处，檀玄泪如雨下，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别哭了。” 檀玄正哭得伤心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摸到了他的脸上。 檀玄推开了那只手，泣不成声地说道：“你们别管我，让我陪白姑再坐一会儿。” “傻孩子，你想陪我坐着就坐着呗，哭什么呀？” “谁陪你你了，我是陪我白姑……” 檀玄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扭头望去，只见云如意一脸笑容地正看着自己。 “白姑，你也变成鬼了？没想到我们现在就人鬼殊途了。呜……” 檀玄是彻底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扯开嗓子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身边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的面前这位，表情那个复杂，一会儿欣慰一会气愤的，最后受不了了，一把揪住了檀玄的耳朵。 “你给浑小子，你看清楚再哭，你看是现在是人是鬼？” “白姑，你没死？”檀玄看着面前的云如意愣了一下，然后一把保住了云如意，一会哭一会笑的，跟疯了似的。 云如意苦笑道：“你放下我，我这身体那禁得起你这么折腾，再晃两下不死也得死了。” 檀玄赶紧刚下了云如意，问道：“白姑，你怎么活过来的？刚才你都那样了，身体都凉了。” 云如意说道：“这是我的一种天赋，在受到重伤的时候会自动出现假死想象，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风万里呢？”云如意四下张望问道，只是她这位置较低，别的地方想看也看不到。 檀玄答道：“风万里的肉体被我毁了，但是裂天谷还能把他复生，我和他约定半个月后在鹰愁涧一决高下。” “又重伤他一次，好。”云如意高兴地拍了拍檀玄，结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表情一片狰狞，缓了一会儿和檀玄说道：“具体的情况等回去再说吧，现在你身上的伤势也不轻，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裂天谷的人不可信，小心他们再派人找到这里来。” “好，那我们走吧，先找家医院巴扎一下。汤淼，你扶着白姑。小笛，你扶我一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