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言情小说 - 枕上权宦在线阅读 - 第九十五章 沈修文

第九十五章 沈修文

    可沈某活了十多年只会读书一件事,在男女之情上实在蠢钝笨拙,不知如何示爱。只好以司业身份每每点她背诵诗文,这是尽司业职责不假,可也含了欲与她多说几句的私心,说句不怕照娘笑话的话,有时修文私心祈盼公主不要把那些诗文警句背下来,这样就能将她留堂也能多与她说话。公主总像是有心事似的,也实在背不上来,沈某亦只好惩治她,总想着说打醒她似的。”wap.

    说到此事他垂眸哂笑一声:“后来亦是想明白了,她的心事叫做谢必安,打是打不醒的,民间有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

    杨照娘睨他半晌,她郁郁沉沉的笑意浮上一层悲悯:“你将几千年的礼法和沈家门第背负于肩,自身也被侵润成活死人一个。”

    “说句造化弄人的浑话,为离经叛道的兰章公主魂牵梦萦,便是你沈修文从上任国子监司业那一刻起,避无可避要走上的一条路。毕竟她是与你遥遥相望,另一个极端的人,你又怎能不喜欢她。可你得不到她,只好去找与她相似的一个极端,那个极端的名字,叫杨照娘。”

    沈修文几不可闻的战栗一瞬,眸色微闪:“照娘…”

    杨照娘连连摆手,只单手托腮撑在圆桌上,语气是悠然自得的:“你无需露出抱歉愧疚的神色,相反照娘得多谢你救我一命,否则杨照娘被人家的原配娘子打得如过街老鼠,早已横尸街头,哪里还有今日端坐广厦的荣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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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又说回来了,你当时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不顾文人体面和沈家门第,执意救一介风尘女子,其实就是在救公主,也是在救你自己,不是吗?”

    沈修文通身一抖,那声音含了几分愧意:“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还是将你扯进咸阳宫这个大染缸之中,实在抱歉。”

    杨照娘愈加不赞成地摇摇头,“你快快住嘴!那时天下之大,无杨照娘一方立锥之地。若非你在京郊别院留我几年养伤,我又该何去何从,说起入咸阳宫这个大染缸,就算杨照娘报你的大恩大德了,你又何足挂齿。况且实在没帮上忙,本以为我去状告衙门,在新婚当头传出你狎妓丑事,朝廷便会打消赐婚念头,大不了贬官就是了。”

    “没成想,九千岁得知你对公主的心思,千防万防着你,宁是不同意,还将我塞给你做侧夫人,这是堵天下悠悠之口不假,可也是绝你的念头。公主不知你的心思,但也为了大秦江山,两相制衡,也死不松口。咱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取消赐婚不说,一来我个不被世俗礼法所容之人,入了深深宅院,二来毁了十公主一生,活成今日怨妇模样。三来,三方结下梁子,互相憎恨。眼前的兰清砚老爷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沈修文沉吟半晌,终是重重叹口气:“公主千岁走了一步错棋,为了一个渊文馆,真的值得吗?”

    杨照娘一改面上戏谑,面上浮漾几分超然物外的洒脱之感:“公主还在咸阳宫之时,常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该本宫受着本宫就守着,这话就能听出来,她知道自己害了人,做错事,可身居高位不得不做错事,而在咱们看来错得离谱之事,也只是她和千岁爷为了秦国,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只怕将今日难以收场的局面摆在公主面前,她还是会和千岁赐婚十公主下嫁沈府,避无可避,无可奈何。”

    沈修文苦笑连连,“那时东窗事发,在奉先殿向公主千岁请罪,修文的心都快碎了,公主还无知无觉地和千岁爷谈笑风生,修文还要强忍着说求娶照娘,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的爱人之心,偏生伤了三个女子。”

    许是今日为着兰清砚之事心力交瘁已近边缘,今日的沈修文通身环绕化不开的疲惫和寂寥之感,杨照娘只将自己眸中郁郁之色掩下,勉力笑道:“好在公主临行西北之前亲封我为傅家小姐的教习嬷嬷,这算是一层免死金牌,免得有人加害性命了。”

    沈修文亦勉强扯扯嘴角,“修文感佩照娘一身胆识,自认待照娘如长姐一般,日后照娘若有欢喜男儿,自当出府,届时修文定然助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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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照娘不接话头,只是笑道:“既有这份体贴之心,就该早早离开我的院子,省的十公主知道了又吃飞醋。”

    想起适才傅含所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十公主是被扯进来的可怜人,你时常让着她,我的存在本就让她难堪得抬不起头,况且…”

    她再说话,便带了几分打趣:“我倒是没发现,沈修文你这木头脑袋喜欢的大有人在,日常晨昏定省请安之时,我可瞧见十公主常常对你出神,那眼光与公主看九千岁,哎呀!可是一模一样!”

    沈修文只是淡淡哂笑一声:“照娘你别打趣我了,若是修文所作所为能让公主心头怨恨少一些,就十分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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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文甫一迈进十公主的卧房,不备一个掐丝汝窑烧白色花瓶朝面中飞来,他心头大跳,一闪身,那那花瓶擦着鼻尖在门框上撞得粉碎,瓶身碎裂的声音吓得房内襁褓中的婴孩哇哇大哭起来。

    房内侍奉的乳母见十公主面色铁青死瞪着公子,只默默将小公子接过,对房内大气都不敢喘的丫鬟们示意都出去,自己默默将房门关上。

    沈修文吓得面色惨白,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饶是这般也强忍着缓缓走进,对坐在床榻上的十公主温声道:“公主这是作甚?对修文哪里有何不满,尽管直言。”

    十公主还是死死瞪着他道:“沈修文,你算什么父亲,自宝儿降生第一天起,你可多瞧他一眼?你这个做父亲的,倒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忙得连为自己唯一的嫡子取名的时间都没有,他降生五天时间,到现在只有宝儿一个随口叫的名字,你配为人父吗?”丁香种子的枕上权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