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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15节

    他下意识道:“你找谁啊?”

    来人没理会他,脚步不不疾不徐地朝着不远处上演着荒唐闹剧的沙发走去,甚至在路过大理石桌时,他还伸手抽了一瓶酒。

    博安随意拎着酒,走到那群人面前,猛然伸手拽住一个男人的头发,神色平静地骤然用力,逼得男人被迫后仰,眼睛蓦然凸起瞪大。

    下一秒,重重一击拳便横击在男人面部,皮肉沉闷声骇人,砸得男人口鼻献血直流,身躯摇晃,

    变故来得太快,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像是死狗一样被博安丢在沙发上,微微抽搐着身躯。

    在场的人骤然爆出几句不堪入目的咒骂,好几个人已经拎起酒瓶面目狰狞朝博安狠狠砸去,另外的人咒骂着也一拥而上,场面一片混乱。

    极速呼啸的酒瓶迎面飞掠而至,博安骤然弓下身子,随即急促一转屈臂,肘尖向后猛力狠狠平击,紧接着以膝带腿,快速连贯地爆发用力,将身旁的人又重又狠地扫到大理石桌上。

    大理石桌面酒水顿时崩裂凌乱洒了一地,包厢里其他陪酒的人爆发出慌忙尖叫,场面混乱一片,灯光下酒水淌了一地。

    博安拎着瓶酒,眉头动都没有动一下,琥珀色的眸子呈现出瘆人兽类竖瞳,他微微弯腰,抓着那个叫戴洪的男人,盯着他轻声道:“不人不鬼的玩意?”

    “怎么也弄不死?”

    眉眼漂亮的青年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偏头咬开酒瓶盖,将酒瓶直接插入男人的喉咙里,强制性摁着面前人将一整瓶酒都灌下去。

    男人喉咙鼻腔里顿时灌满了酒,窒息的恐惧感淹没下来,他颈脖青筋暴起,发出“嗬嗬”的嘶哑声,他拼命挣扎试图将禁锢他的手给掰下来,却怎么都掰不下来。

    直到男人口鼻流淌出酒水,面前的青年才慢条斯理地抽出酒瓶,然后将还剩半瓶的酒水从他额头上倒灌下来。

    包厢里的巨大动静终于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一众带着耳麦的保镖闯了起来,几个公子哥气疯一般咒骂道:“他妈的,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

    期间有人不确信道:“这人好像是莫少身边的保镖……”

    领头的公子哥回头对那群保镖怒吼道:“赶紧上去给把人抓了!”

    他刚才给面前人踹得肋骨生疼,脸色狰狞地盯着面前的博安道:“一条有主的狗而已,抓到了给老子往死里打……”

    一众人高马大体型魁梧的保镖上前团团围住了沙发里侧的博安,朝他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陪酒少爷小姐都缩在最角落。

    博安一开始没有把那些保镖放在心上。

    他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像是野兽察觉猎物,骤然弓起身子爆发出超越常人的速度飞掠至领头的保镖面前,身形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

    在面前保镖没有反应过来时,猝不及防伸手缠绕出他双臂,紧接着右肘狠狠重击身下人太阳穴,猛然转体将人重重仰摔在地。

    然后在一声巨响中,博安听到了莫广的名字。

    他听到那群公子哥怒吼着叫其他人去将莫广叫来,期间夹杂着无数污言秽语于不堪入目的话。

    重重摔在下的保镖将桌面上大片酒瓶猛然散落,酒瓶磕在没铺地毯的地面,瞬间崩裂出无数玻璃渣子,碎裂声刺耳。

    在玻璃渣子迸溅的碎裂声中,某个声音似乎也随着回忆涌现了出来,冷淡而漫不经心。

    那个人对他像是叹息,又像是怜悯。

    他对他说:“博安,不要在外面给我惹麻烦。”

    “你自己的身份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异化的物种,学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隐瞒自己。”

    这是莫霄很久以前告诉他的。

    于是就是刹那间,博安躲避的动作有了停滞,没躲过酒瓶,被后面的保镖用酒瓶砸到了背脊,酒瓶爆裂,酒水泡沫四处飞溅。

    “轰--”

    门外发出骤然一声骇人巨响,像是有人硬生生踹开了包厢大门,瞬间,包厢里的人都下意识停下了动作,不自主朝着包厢门外望去。

    包厢门外站着一众人,最前面的男人看起来有几分瘆人,神情冰冷地望着包厢里的一片混乱。

    秦宇站在男人身旁,看着包厢里横七八竖的人,再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博安,他嘶看一声,觉得情况好像确实有点严重。

    包厢里那群公子哥见到了莫广一众人,顿时朝着那不怕死的博安冷笑了几声,几个人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为首的戴洪朝着没什么情绪的莫广喘着粗气道:“莫少,您看看您手下的人,跟他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

    博安一直不吭声站在原地,直到听到那句吃了豹子胆后,嫉恶如仇地狠狠瞪了瞪那个公子哥。

    戴洪朝他怒骂道:“看你妈看!”

    说着,他朝满身戾气的莫广露出了大片的伤口咬牙道:“莫少,我们戴家跟您也不是没有交情,您看,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身旁的人也纷纷道:“我们跟您也是一个圈子的,没招谁惹谁,您手下的人就冲进来……”

    戴洪面色狰狞咬牙道:“莫少,都是一个圈子的,我们平白无故挨了这件事,您给个面子,把这保镖给我,我他妈自己处理他……”

    “您看成不?”

    站在一众人最前面的莫广抬眼,没说话,过了几分钟后,他在一片寂静中轻轻重复道:“给你个面子?”

    满身狼狈的戴洪点头道:“对,给我个面子……”

    莫广平静道:“行,给你个面子。”

    他偏头望向博安脸庞上的血迹,然后直接就一脚将面前的戴洪重重踹翻道沙发上,在一众的惊呼声中,他慢条斯理地半蹲下来,对着戴洪轻声道:“给你个面子,你怎么不接着?”

    包厢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出声。

    似乎是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人才想起,面前这个穿着西装半蹲在地,面容苍白英俊的男人不正常,跟普通人不一样。

    真不正常,需要吃药的那种。

    秦宇啧了一声,没出手去拦。

    虽说都是一个圈子的,包厢里那群公子哥跟他们显然不是一个阶层的,平时作孽事没少干,常常把下药玩人这种下作事当做谈资,不少人都看不上这群人。

    平时攀关系时凑上来恭维几句,他们这个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敷衍过去了,但是要叫板到他们头上,也要掂量着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自个。

    莫广半蹲在地上,他抬眼,环视了一圈,平静轻声道:“谁还要我给个面子?”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几乎没人敢出声。

    莫广站起,回头淡淡望了博安一眼,便朝着门外走去。

    博安下意识跟着面前人走了一步,但只走了一步,他脚步就顿了下来。站在了原地。

    当他脚步停住时,面前男人的脚步也停住,微微偏头,望着他。

    博安有些犹豫,但还是回头朝着沙发走去。

    于是在包厢里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博安使劲将沙发上堆叠的人扒拉开,找到那个舌头很长被灌醉的青年,抗在了身上,然后朝着莫广走去。

    等到两人走出包厢后,秦宇才慢悠悠地拍了拍包厢中一个公子哥的肩膀,他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道:“他这几天心情不太好,见谅啊。”

    那个公子哥面上似有不甘,却最终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迎合了过去。

    秦宇心中嗤笑,他可清清楚楚记得面前人干了什么下作事,估计刚才那金毛小保镖带走的人,就是被这群人下药玩弄了,才挨上了今晚上这件事。

    停车场。

    博安扛着人,看着靠在引擎盖上的抽烟的莫广,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莫总,今晚给您添麻烦了。”

    莫广单手持烟,弹了弹烟灰瞥了他肩上的人,不咸不淡道:“你朋友?”

    博安偏头望了望那张脸,表情有点纠结,但最终还是迟疑道:“算是吧,一个认识的人……”

    被扛了一路的人在此时,像是醒了一样,意识涣散地抖着嗓子呢喃道:“喝不下了……”

    博安拍了拍他脸,示意现在安全得很。

    莫广则是皱起眉头,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几分钟后,他猛然反应过来。

    这不他妈就是之前在厕所叫博安脱衣服那个男人的声音吗?

    感情博安去到别的包厢闹得个天翻地覆,就是为了一个叫他脱衣服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蛙蛙:我不是,我没有

    第15章

    靠在引擎盖上的莫广下意识就直了身子,他眯着眼朝博安肩上的人望去,却只看得到那人半张脸,其余都埋在了博安肩膀上。

    一双手还紧紧地抓着博安的衣服,看上去跟博安格外难舍难分。

    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也脸色惨白,眼尾泛红,趴在博安肩头,看上去好不可怜。

    莫广面无表情将烟给掐灭,盯着博安,冷不丁道:“你朋友爱好挺丰富的啊。”

    在厕所隔间里又是伸舌头又是叫人脱衣服的。

    怎么这会就惨白着脸红着眼睛趴在博安肩头?

    博安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莫广是听到那群人说他肩膀上的人舌头跟青蛙一样畸形,不像正常人,再联想到前几日他生病时猛然飙高十几度的体温。

    两不正常人扎堆在一起,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他小心翼翼镇定道:“他从小就这样……光长舌头不长脑子……”

    莫广:“……”

    到底谁他妈不长脑子?

    看着莫广沉默,博安又小声撇清关系道:“莫总,其实我跟他也不算是很熟……”

    千万别顺藤摸瓜从这只青蛙的头上摸到他头上。

    莫广听到这句话后冷嗤一声,不冷不热道:“不是很熟?不是很熟进去灌人家一喉咙的酒?”

    当戴洪那边的人慌慌忙忙打电话给他们时,莫广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名字,博安怎么可能会闯进别人包厢闹那么大?

    他当初寻了那么多法子,想让博安犯个差错,好名正言顺地折腾博安,但博安几乎做到了事事完美,几乎没有了留下什么差错给他寻。

    如今怎么可能会将事情闹得那么大,明摆着把这个差错送到他面前?

    但是等莫广听到包厢里那些人的名字时,瞬间就起了身,疾步朝着电话里说的包厢房间走去,秦宇在他身旁都没反应过来。

    戴洪那群人,在圈子里臭名昭著,手段下作,下药玩人这一套基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行事嚣张得厉害。

    后来等莫广一脚重重踹开门,看到的就是博安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动作停滞,身后的酒瓶硬生生在背脊上砸得玻璃迸溅。

    那个姓戴的玩意还在面色狰狞地怒骂道:“不过是莫家养的一条狗,抓到了给老子往死里打……”

    他不知道博安见到他那一瞬间为什么眼神会下意识无措,又为什么会下意识停住所有的动作,他只知道那个姓戴的玩意叫得让他心里厌恶得厉害,让他猛然就升起浓浓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