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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盈纪(48)一丝安慰

    第四十八回·一丝安慰

    2021年8月19日

    实情确如燕陵所猜的那般。

    四大统领并不知晓个中内情,他们只是在监视巫庙底下之人时,恰巧察觉到了珊瑚的与众不同,心中大喜,方有今夜的临时起意。

    与外界所想不同的是,四大统领虽共同侍奉于魔女,但魔女对他们的日常行动从不做任何限制,也正因为如此,今夜见到巫庙的人行色匆匆,似已准备动手。

    四人怕落后于巫庙之手,于是便自作主张,想先一步把珊瑚带到魔女面前。

    可如今听到燕陵告知那绝丽少女的真实身份。

    对魔女氏族之四大统领造成的冲击,是极其巨大的。

    黑寡妇阴沉着脸,犹自不敢相信,「不可能,我们从未听说过剑圣有孙女,这小子在撒谎。」

    闻言,燕陵微一冷笑,「知道她是谁吗?」

    「她就是长伴于剑圣他老人家身边,殷下九卫之一的秀璃。若魔女本人在此,她一定认得出来。」

    话音落下,四大统领尽皆一震,面上终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事实上早在他们动手之时,四人就已震惊地发现,秀璃的一身枪技之高绝,几乎是除魔女之外他们所遇到的最强之人。

    如此年轻,便拥有如此绝强的技艺,且长得如此貌美,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四人虽知眼前这个枪技卓绝的女人,必定大有来头,绝不简单。

    但他们好不容易发现透过监视巫庙的行动,意外发现了眼前这个极罕见的拥有精神异力的少女。

    因此纵然心中有所怀疑,亦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倾尽一切将目标带给他们主上,因此方有今晚抢先一步的行动。

    可如若四大统领知道,身后那位钟天地之灵秀般清纯秀丽的绝美少女,竟是殷地剑圣闵于的孙女。

    借四大统领十个胆子,他们也绝不愿去踏这趟浑水。

    巫庙虽地位超然,但总的而言,巫庙极少插手世俗的争斗,因为它们要保持其中立超然的地位。

    一旦轻启动武,对于巫庙的声誉地位损害是极其严重的。

    但殷下行宫不同,剑圣那天下无敌的剑术,是由当年一夜连斩千颗六国联军的人头堆迭而来的。

    在中原诸国民众的心中,或许巫庙的地位不可动摇。

    但对于他们这些出身于殷境的殷人而言,剑圣在他们心中有如天神般威严,绝不容任何人轻易触犯。

    纵自负如四大统领,亦不例外。

    正因如此,听到那空灵少女竟是剑圣的孙女时,连四大统领也感难以置信的震骇。

    此时,埋伏在不远处屋顶上,负责把风的一名下属匆忙来报。

    「报告统领,巫庙的人已在朝这边接近了。」

    四大统领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皆心有不甘。

    那少女拥有与他们主上同质的精神异力,作为魔女最信任的左右臂膀,他们深知魔女这些年为了寻找能够继承衣钵的传人,走遍中原多少个国度。

    为了魔女族的传承,纵然与巫庙为敌,他们也在所不惜,甚至夷然不惧。

    可若对方的身份真用剑圣的孙女,便不得不让他们慎重了。

    涉及到殷下行宫与无敌的剑圣闵于,以四大统领的自负,这刻也感事情逐渐脱离他们的掌控范围。

    「回去上报于魔女,由她亲自裁决吧。」

    毒蜂后凑至妖蜥身旁,低声道。

    妖蜥微一颌首。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魔蝎嘴中发出一声尖啸,示意分布在周围的魔女氏族精锐准备撤退。

    此时正紧按住辛奇伤口的珊瑚,见到对方似蒙生退意,准备要逃走。

    她那张布满焦急之色的清丽玉容,不禁杏目圆睁,心急如焚地叫道:「燕陵哥,辛奇手上的伤口中了毒!」

    燕陵冷然地向前一步,拦住了四人准备退去的路。

    事实上,纵然没有珊瑚悲愤的叫喊,仅他们重伤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辛奇,燕陵便已不会轻易地放走他们。

    「伤了我的好兄弟,什么都没有表示,就想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走?有这么好的事吗?」

    毒蜂后冷然笑道:「那依燕公子的意思,又想怎样呢?」

    「把解药交出来。」

    燕陵淡淡的说道,「不仅如此,谁伤了我的好兄弟,我还要以同样的方式奉还他。」

    四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一般。

    「我们的燕公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呢。」

    毒蜂后看似笑意盈盈地说着,实则笑声中充满了不屑的嘲意。

    魔蝎更是冷哼了一声,「这小子见我们要撤退,还以为我们是怕了他,竟这般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燕陵的嘴角噙含着冷笑。

    「如非看在魔女的份上,就凭你们今天重伤我的好兄弟的行径,你们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既然你们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那我只好亲自问你们讨这笔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解开包缠在无名剑身上的黑布。

    「你们几个是要

    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燕陵轻描淡写的语气,令四大统领皆泛起难以置信。

    作为魔女座下四大统领,四人的威名早已远播殷境。

    早在效力于魔女之前,他们任意一人都已是独当一面的顶尖高手。

    四人做梦都没有想到,除去剑圣与魔女之外,竟有人胆大自负得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意欲以一敌四。

    对方的言语不仅狂妄,更是对他们的严重羞辱。

    黑寡妇与毒蜂后作为女人,眼底的怒火已经开始狂升,已欲出手教训这狂妄的月姬之子。

    但领头的妖蜥却是冷冷一摆手,制止了她们。

    「对付一个二世祖若还用得着我们四人齐上,让主上知道,我们的脸往何处搁。」

    「帮我掠阵,在巫庙的人抵达之前,我会让这狂妄的小子付出代价。」

    听到妖蜥这般说,其余三人立刻冷笑地退开一段距离。

    妖蜥的实力在四大统领之中居首,他眼下已动了真怒,那便绝不会轻易收手。

    熟悉他性情的其他三个人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月姬之子,如今后悔已来不及了。

    妖蜥手持长矛,龙行虎步的往前跨出数步,来到燕陵的跟前。

    此时,燕陵已将他手中长剑的黑布尽数解开,露出了漆黑如墨的剑身。

    分守于不远处,为妖蜥掠阵的其他三大统领,望见此剑之时,全都脸色一变。

    他们虽没有亲眼见过剑圣,但却从魔女口中提及过剑圣所用的佩剑,是一把通体黝黑如墨,取天外陨石铸造的异剑,不但重量惊人非常人可使,且坚不可催,世间独此一把。

    而眼前月姬之子手中所握之剑,竟也同样是一把通体黝黑如墨的怪异长剑。

    剑圣孙女、殷下九卫……联想到这儿的三大统领,皆暗自摇头,有些不敢深想下去。

    而首当其冲的妖蜥,其所受到的冲击更大。

    若说他方才被燕陵那狂妄自大的口气激起了滚滚怒火,那么当他看望对方手中这把黑色长剑之时,所有的怒火倾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凝重。

    他再不敢小瞧眼前这方才在他的口中还是二世祖的月姬之子。

    没有丝毫犹豫,妖蜥当即便主动出击。

    妖蜥手中的长矛化作一点的寒芒,在燕陵的眼前陡然炸开。

    燕陵双目微眯。

    眼前的妖蜥仅是魔女座下四大统领之一,但仅从他这一枪,不论动作气势,皆足以与飞鹰族之主的辛历相提并论。

    难怪以秀璃跟辛奇四人的实力,对上这四大统领仍陷入苦战,节节败退。

    由妖蜥的实力足可推测得出,他们身后的魔女一身剑技必极其可怕,难怪强如加度仍对魔女忌惮异常,坦诚他无法胜过魔女。

    妖蜥的长矛矛尖在燕陵的视线中迅速扩大。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燕陵一颗心仍如同冰天雪地里的熔炉,彻骨的冷静中带着烈的战意。

    他手中的长剑闪电般从左手调转至右手,剑锋随手向上一个斜挑。

    「叮」

    的一声。

    剑尖后发先至,准确无误地与妖蜥的矛尖碰撞在一起。

    燕陵脚下夷然不动,而妖蜥雄阔的体躯却是猛的一阵剧晃。

    他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庞大巨力,通过对方的剑尖,透至自己手中的长矛来,最终传导到他的手臂处。

    那股力量之沉重巨大,以妖蜥冠绝全族的膂力,甫一交锋亦几乎差点令长矛脱手。

    脚下更是接连后退了六七步,方堪堪止住身形。

    不远处,为他掠阵的其他三大统领同时色变。

    难以置信地看着武技仅在魔女之下的妖蜥,甫一交手竟立显溃败之势。

    妖蜥心中更是翻出惊涛骇浪。

    他出道已近二十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与他交手之时,便令他如此狼狈,就连魔女也无法办到。

    且经由方才正面相碰的一击,妖蜥更是惊骇欲绝地确认了,月姬之子手中所持的黑剑,十有八九正是剑圣赖之以无敌于天下的佩剑天陨!糟了!发现此点的妖蜥,心头刚刚升腾起这般一个念头。

    月姬之子已冷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妖蜥完全捕捉不到对方的动作,对方手中的黑剑已照着他的面门,如闪电般疾噼而下。

    冷汗倾刻间沾湿了妖蜥身上的夜行衣。

    在这生死一线的关键一刻,妖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双手平举起长矛,用尽力量抵挡住对方噼下的长剑。

    只听到「当」

    的一声沉闷的巨响。

    扑通一声。

    沉重无匹的巨力,令妖蜥的膝盖当场折弯,几乎以半跪的姿势跪倒在地。

    自己彻底败了!当妖蜥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之时,他只觉得下腹传来一阵剧痛,对方手中的黑色长剑已贯穿了他的小腹。

    燕陵淡然地收回长剑,来到受伤的辛奇跟前,静静地看着另外那三大统领飞扑而来,出奇的没有乘胜追击,任由对方将受伤的同伴护在身后。

    「回去告诉魔女,这件事情她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三大统领看着妖蜥下

    腹的伤口,面上皆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骇。

    妖蜥的伤口,与他方才在对方同伴小腹处留下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显然,对方是妖蜥那一矛尚未要去对方性命,才手下留情的。

    看着妖蜥露在外头苍白如纸的脸色,毒蜂后嘴唇颤抖,这才明白,月姬之子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尽皆都是实话,没有半字虚言。

    她一咬牙,站起身来。

    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随后径直行至燕陵等人的身前,在珊瑚杏目圆睁的怒视下,双手捧着小瓶,将其递至珊瑚面前。

    「这瓶是解他所中刃伤毒素的解药,外用。」

    毒蜂后随后低声向燕陵道:「多谢燕公子手下留情,今夜之事,我们会如实禀报给魔女。」

    燕陵朝着珊瑚微一颌首,后者方怒目而视地接过毒蜂后手中的解药,迅速给伤口已开始发黑的辛奇服敷下。

    三大统领没有停留,架住受伤的妖蜥,迅速的退走。

    待他们离开之后,珊瑚银牙紧咬,面上带着些许忿然地道:「这些魔女族的人实在太可恶了,二话不说就对我们动手,还把辛奇伤成这样,燕陵哥,你干嘛放走他们?」

    「陵弟击败妖蜥,非是珊瑚所想那般简单的。」

    秀璃冷静地道,「我们还是先赶紧离开再说。」

    秀璃是诸人之中武技最高的,也是与燕陵交手最多的人。

    她虽知燕陵得她主上的传承,如今实力彷非昔比,已比她更强。

    但因他习得「气」

    的时日尚短,距离她主上仍有一段难以逾越的差距。

    比之于她,也仅仅只略强一筹。

    燕陵能在三合之内击败实力与她颇为接近的妖蜥,必然绝不似他面上表现的那般轻松。

    听到秀璃这般说,珊瑚这才发现,方才一直看似淡然自若的燕陵,这刻额头竟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下才明白过来,于是抿着嘴小声地道:「对不起,燕陵哥。」

    燕陵轻吐一口气,朝她微笑道:「放心吧珊瑚,辛奇的伤不致命,你不要太担心。巫庙的人快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离开再说。」

    他刚刚与妖蜥交手之时,表面上看似轻轻松松,实际仅是最先的那两剑,便已耗去了他浑身上下近六成的内气。

    他是不得不这么做。

    四大统领任何一位都拥有着足以与秀璃交手的资格,纵然以燕陵现今的实力,若四人齐上,他大抵最后也只能与对方拼个两败俱伤。

    虽然他这边尚有秀璃在,但眼下巫庙的人手正在迅速朝此地汇集,时间无多。

    因而打一开始,他就打算以雷霆之势震慑对方。

    事实上对方把辛奇打成重伤,以燕陵的性格,换做是其他人,燕陵绝不会让其活着生离此地。

    可对方既是魔女的手下,燕陵也不愿意与对方结下解不开的生死大仇,那样对双方皆没有好处。

    他此举虽然是以牙还牙,但想来四大统领应该知道,他已经留了手了。

    现在就看魔女本人如何回应此事了。

    「燕陵哥,我们现在该去哪?」

    珊瑚跟千卉一同扶起脸色苍白如纸,已陷入半昏厥状态的辛奇,担忧地问道。

    燕陵见二女已于此前的一番激斗中耗去极大心力,皆已香汗淋漓,便过去负起辛奇,道。

    「辛奇交给我,你们跟着我。」

    诸女所在的地点已经暴露,眼下决不能再留在此处,而他们之前所住的客栈说不定也处于巫庙的监视之中,同样不可去。

    现时唯一能够算得上安全之处的,便只剩下燕陵所在的姜氏了。

    虽然仍非前往姜氏的最佳时机,但眼下辛奇已受了重伤,燕陵暂没有别的选择了,一切待避过这次风头再说。

    燕陵负着辛奇,掠往一条漆黑的小巷,秀璃等三女紧跟其后。

    借助过人的眼力和耳力,燕陵成功避过巫庙的人的围搜,一路无惊无险,并在没有被路人发现的情况下,于小半个时辰之后抵达了家族西苑的高墙。

    姜氏一族府邸占地数以百亩,面积极其宽广,东南与西南两个方向的区域,分别是燕陵的两位舅父与两位表兄居住的区域。

    西园这边则属他母亲居住的区域,姜卿月居住的卿月园及他与公孙晴画所在的婚居都在此处。

    至于东北区域则是家族一众客卿与门人等居住的地方,人多耳杂,并不适合安置珊瑚等几女,因而燕陵只能带她们至西园这边。

    眼下夜色已深,燕陵先把辛奇交给三女,接着换下身上夜行衣,先行翻墙而入。

    借着主人的身份,他支开了内里巡逻的侍卫,然后才从西园开出后门,把几女悄悄领入家族里。

    「这里是之前我母亲一位贴身侍女盛雪居住的屋子,她现在搬到别处去住,这儿暂且空了下来,大家今晚先在此将就,明日我会重新安排更好的居所给你们。」

    燕陵说完,接着便吩咐诸女。

    「你们先照顾辛奇,我到前面院子去找一些药物。」

    此时辛奇已因为伤重而陷入昏迷,燕陵不敢怠慢,留下几女照顾他后,立即到前院找药。

    寻来了伤药之后,珊瑚第一时间接过药,极之细心地为辛奇敷着。

    看到珊瑚那水灵秀气的玉颜,因辛奇伤重而泛起的毫不掩饰的担忧,燕陵心中没有太过吃味。

    辛奇为救珊瑚而奋不顾身的那一飞扑,恰好被赶来的燕陵瞧在了眼里。

    珊瑚是个天真纯洁的少女,她虽然平日里不太喜欢辛奇花花的口吻,时常与他拌嘴,但辛奇奋不顾身救她的行径,珊瑚不可能不感动。

    看着珊瑚细心地给辛奇清洗伤口,仔细上完药,燕陵见天色已晚,这才让几女分别到隔邻的屋子去歇息。

    「秀璃姐,千卉姐,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今晚留在这儿照顾辛奇。」

    珊瑚担心辛奇半夜醒来,发现身处陌生之地会出现什么意外,坚持着要留下来照顾他。

    见秀璃与千卉纷纷朝自己投来问询的目光,燕陵点了点头,道:「就依珊瑚的话吧,秀璃姐,千卉,你们先去休息吧,一切待明日再说。」

    二女这才依言,到隔壁屋子去了。

    燕陵离开小院子,轻呼一口气。

    辛奇此次虽然伤重,但也因祸得福,让珊瑚对他有了彻底的改观,甚至还主动执意地要留下来照料于他。

    这小子醒来之后发现此事,以他的性情,定不知会多么高兴了。

    燕陵摇了摇头,随即准备回下榻的小楼。

    途经母亲所在的卿月园,燕陵犹豫了一下。

    今夜发生不少事,如今他又将珊瑚等诸女带回家族,如此重要的事情必少不得要告知母亲。

    可燕陵也知道,自母亲自接受祁青的追求,成为祁青的恋人之后,两人几乎每晚都要如新婚夫妻一般的整夜行房。

    特别是不久之前,燕陵终得到母亲的亲口承认,姜卿月早在燕离失踪过后,面对祁青的追求时早已对他动了情,待到二人发生了肉体关系,如今更是与祁青如漆似胶,整夜恩爱。

    此时夜色已深,纵然燕陵上楼去,也大可能没法单独见到他母亲,撞见的定会是姜卿月与祁青在床榻上纵情欢爱的场面。

    想及于此,他轻叹一记,随后返回到了自己下榻的院子里。

    刚步上小楼二层的房间,即听到公孙晴画温柔的声音传来。

    「夫君,你回来了。」

    燕陵因有些心事重重,直至妻子的声音响起,才意外的发现妻子这刻竟仍没有入睡。

    燕陵掩上房门,瞧见一身淡黄宫装的公孙晴画仍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几捆竹简,有些讶然地走上前去,「夫人,这么晚了,怎地还不休息?」

    闻言,公孙晴画抿了抿唇,道:「妾人正要进屋休息呢,夫君你便来了。」

    燕陵心中一暖。

    他知道,妻子实是见自己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心中担心,因此一直在等他回来。

    因为齐湘君的事,令燕陵心中创痛。

    但见到家里尚有这么一位温婉动人的妻子在等待自己回来,燕陵因齐湘君而备受伤害的心,亦不由自主的得到了相当的安慰。

    燕陵不由得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妻子的一对雪嫩葇荑,温柔的道:「这么晚才回来,让夫人你担心了。」

    公孙晴画玉面微微一红。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一下子就被丈夫给拆穿了。

    刚羞涩得想要否认,身子已被丈夫那对有力的臂膀搂在了怀里。

    瞧着公孙晴画那流露出的不胜羞赦的动人模样,燕陵的心中对她越瞧越爱,呼吸不禁然的有些急促起来。

    他紧搂着妻子芳香的柔体,凑至她耳边柔声道:「」

    让夫人你担心,真是为夫的不是,夜深了,咱们进屋歇息吧。」

    说完,不等妻子反应,燕陵已轻轻地将公孙晴画拦腰抱起,往内里的屋子走去。

    公孙晴画玉腮通红,面上阵阵发烫。

    从夫君温柔抱起她的举动,她已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一颗芳心扑扑的剧跳,有若打鼓一般。

    果不其然,在将自己抱上榻子之后,夫君便已开始动手一点点地解开她身上的衣裙。

    饶是两人已经完婚,且发生了最亲密的夫妻关系。

    每到这刻,公孙晴画仍觉心头万般羞涩。

    很快,榻上的夫妻二人便赤诚相见,燕陵轻柔的吻着身下妻子那动人的娇颜,从她洁白的雪额到她柔嫩的玉颊,最后再到她红润的朱唇,轻轻地匀吮吻着。

    公孙晴画在他身下微微地颤抖着,燕陵的一双手此时也不闲着,将他妻子那对耸挺的雪白乳房整个复上,十指不轻不重的温柔揉搓着她柔软的乳峰。

    公孙晴画红唇微微半开半合着,她只觉夫君的一双手火热非常,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肌肤之时,那温柔的动作不仅令她心颤,亦是她从前那位心爱的情郎不曾有过的。

    当夫君的嘴唇来到了她的唇上时,公孙晴画情不自禁张开双唇,主动与夫君的嘴唇紧贴在一起。

    燕陵有些欣喜的感觉到了身下妻

    子的变化。

    过往纵然是在床榻上与公孙晴画欢爱,每当自己吻上妻子朱唇之时,她绝大多数时候亦只是被动的回应着他的吻,虽未拒绝,却也从未主动去回应。

    今夜却是她第一次主动且热情的回应他的吻,燕陵心中欣喜,动情的含吮着公孙晴画红润芳香的嘴唇,舔吮着她嘴中的每一分甘甜汁液。

    同时还不时地将自己的舌头,探伸到公孙晴画的檀口之内,再后者羞涩难当的回应中,与她那条丁香的小舌缠绕在一起。

    「唔,唔唔……」

    听着妻子鼻中哼吟出的阵阵销魂的诱人轻吟,燕陵只觉得下体欲望猛然在扩涨。

    他一只手恋恋不舍离开妻子的乳峰,来到公孙晴画芳草萋萋的下身处,轻轻的一抹,手指便一片湿润。

    燕陵心中一喜,知道妻子已然情动,他一只手仍有力地搓揉着妻子的一边玉乳,另一只手已来到了身下,扶住勃然挺立的阳物,准备与身下这动人的美人结合为一体。

    公孙晴画神情迷醉的与身上的夫君温柔热吻着,突然她感觉到一根火烫的硬物抵在了自己的身下。

    公孙晴画立即就知道,夫君那根传根接代的东西即将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来了。

    一想于此,公孙晴画一双玉手情不自禁的换上了丈夫的脖子。

    燕陵感觉到了公孙晴画的主动,他心中一柔,此时他的龟物已经紧紧地抵在了妻子柔软的花心中间,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腰身往前一挺,坚硬的阳具随即便进入到了妻子那柔嫩湿腻的花穴之中。

    「啊……」

    「呃!」

    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至极的呻吟声。

    公孙晴画那对修长雪白的美腿,情不自禁的盘缠上了燕陵的腰。

    燕陵则微喘着粗气,感受着妻子花穴的柔嫩与紧致。

    再低头瞧着公孙晴画那巍巍颤张的红唇,脑海之中却是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关南与琳阳郡主在床上所说的那些放浪之话。

    想到妻子这张美艳的红唇,在她婚前与情郎于榻上欢爱之时,为了避免怀上身孕,总在欢爱的时候主动用她这美丽的玉唇,去吮舔关南的阳具。

    且每次主动还主动让关南在她的口中,喷射出他那浓稠的臭精,事后妻子更是主动地将其吞下肚内。

    一想到身下这温婉动人的妻子,婚前与关南在一起之时,竟是一直做着这与她知书达礼的温柔气质完全不同的事情来。

    对关南产生强烈妒忌的同时,燕陵的下体也硬得几近发涨。

    公孙晴画美目迷蒙地被丈夫压在身下,她有点儿奇怪,夫君今晚似乎格外的兴奋。

    在甫一进入她身体之后,她感觉丈夫那根本已火烫的吓人的阳物,突然间硬得如同铁棒一般,似乎又涨大了一圈,几将她的下身撑得满满。

    那美妙的滋味,几乎让公孙晴画回味起当初,与心爱的情郎在榻上行欢之时的一幕幕。

    回想起婚前之时,她赤身裸体的被情郎压在身下,被他那根坚硬粗壮的肉棒用力地捣弄抽送着。

    公孙晴画芳心深处,突然不由自主的涌起了对身上夫君的愧欠。

    两人成婚过后的这段日子,夫妻俩几乎晚晚都要在榻上行欢,公孙晴画能清楚的感觉到丈夫在男女情事上的热衷,与她心爱的情郎是不相伯仲的。

    但是与情郎每次在床上对着她赤裸的身体,总是目光炙热略显粗暴的操弄不同。

    身上的丈夫出乎意料的,每一回竟都是那般的温柔,即使是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夫君也是尽可能的怜惜着自己,不愿意过于快速的挺送。

    公孙晴画冰雪聪明,她自然能够清楚感觉到丈夫非是不愿意享受,而是他怜惜自己,不忍令自己难受。

    这是她嫁入姜氏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与关南的相恋,直至今日,公孙晴画依然没有后悔过。

    她出身于名门,自幼知书达理,她自是知道如她这样一位大家闺秀于婚前失声,是件让人不耻的事情。

    但与恋人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公孙晴画自知无法抗拒。

    因此在一次情到浓处之时,她第一次被她关南抱上了床,并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裙,夺走了她作为女子最珍贵的贞操。

    那是一个小雨沥沥的傍晚,在一间别致清幽的半山小庭上,他们开着庭门,任由那带着雨雾的微风飘入所在的屋子。

    公孙晴画半推半就地被她的情郎压在身下,被他那根粗硬的阳具一点一点地尽根挤入到她的身体里,与他结合为一。

    那一天,也是唯一一次让她的情郎尽情的在她的身体深处,喷射入他的子子孙孙。

    自那过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公孙晴画已记不清自己与情郎一起携手登过多少次床。

    虽然关南每次在床上与她交欢之时,动作总显得有些粗暴。

    可每当看到他与自己赤诚相对,他脸色涨红地用力搂抱着自己,如孩童般急切渴望地用力抽送自己之时的神情,总让公孙晴画一颗心感到甜丝丝的。

    关南作为楚国三大公子之一,平素在外风度翩翩,受万人敬仰。

    可他那副急切渴望得到自己的神态,只有与她私下相处亲热之时,自己

    一人方能见到。

    因而每次面对情郎的交欢要求,公孙晴画总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

    纵然婚前失身于他,她亦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身心,绝不后悔。

    迫于家族的压力,她嫁入到姜氏一族,被迫与心爱的情郎分开。

    公孙晴画原以为,关南是她此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将是她最后一位爱上的人。

    她绝不会爱上除情郎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哪怕那人的身份,是自己的丈夫。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孙晴画发现自己竟似已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这英俊的夫君。

    他这两晚外出办事仅是晚回来了一些,公孙晴画发觉自己一颗心竟是坐立不安。

    十分担心着夫君在外会否遇上了什么事。

    她整夜里已不知多少次想到婆婆那儿,向她询问,又总是鼓不起勇气。

    平日里手不离的竹简,这两晚她也完全没有心思看,只想等着夫君早日回来。

    直至夫君终于回来后,公孙晴画发现自己一颗心竟无比的欢欣雀跃。

    而这是甚至是过往与情郎刚开始相恋之时,才出现过的心境。

    公孙晴画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已深刻决定,绝不会爱上情郎之外的任何男人,现实却是见异思迁。

    嫁入到姜氏没有多久,她已对她的夫君动了强烈的真情。

    正因如此,公孙晴画的芳心深处,每每想及婚前与关南在一起的一幕幕,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便对夫君生出浓浓的亏欠。

    燕陵并不知此刻身下的妻子,脑海中正在想着的事情。

    他温柔的开始挺动着,即使是在当下,他下身欲望以炽烈无比,极度地想要用力抽送公孙晴画,他仍然紧死死的克制着让自己温柔的缓缓抽送腰臀,没有一丝半点过于用力,无比的怜惜。

    一下接着一下饱满清新的坚硬肉棒在公孙晴画的花穴内缓慢却又有力的进出着。

    啊……啊……」

    公孙晴画红唇微张,感受着夫君那坚硬肉物在体内来回抽送的动人感受。

    一对雪白的玉手情不自禁地缠搂住丈夫的脖子,一对美腿也紧紧地盘紧在他的腰上,白皙秀美的玉足情不自禁的摩挲着夫君的两条腿。

    任由丈夫伏压在自己的身上,挥动着他那根粗硬的肉具,在自己的体内进进出出。

    夫妻二人动情地享受着肉体紧密合而为一的动人滋味。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无尽的深吻与呻吟。

    随着燕陵的不断挺耸,公孙晴画一双美目逐渐迷蒙,玉颜亦一片酡红。

    雪白玉手更是随着燕陵的捣送,情不自禁的抚摸着他的脸侧,秀足上纤长的白皙秀趾,也在不停地抵着燕陵的小腿,来回的摩挲。

    当燕陵再一次微微地朝她低下头去时,公孙晴画已情不自禁的主动扬起螓首,将湿润的嘴唇主动印上了燕陵的双唇,与他激烈的交缠在一起。

    「唔唔……唔……」

    啪啪啪……清脆动听的肉体交击声,在卧房内有节律地响着。

    不知抽送了多少回,当身下的妻子已两度攀上了情欲的高峰,花穴湿腻一片之后,燕陵终于忍不住凑到妻子晶莹的耳珠旁,喘着粗气对她说道。

    「夫人,为夫快要射了……」

    「嗯……」

    像是半呻吟半允许一般,公孙晴画红唇中吐出一句动人的娇吟。

    她一对雪白的美腿更加紧致的缠实在了丈夫的腿弯处。

    玉手亦离开了丈夫的脖子,沿着他泛着汗水的后背,来到了燕陵的后臀上,十根青葱般纤长的玉指,半捧半按的抱实在燕陵的两边臀肉处。

    随着燕陵有节律的抽动,连推半按地推捣向自己的身体。

    燕陵自然感觉到身下妻子的动作,他不由得在公孙晴画红晕动人的脸上轻吻一记,喘着粗气,刻意低声询问她道。

    「夫人,为夫想抽送快一些,可以么?」

    公孙晴画听得面上红晕如雪。

    但情动不堪的她,最终仍是咬着红唇,面泛羞涩的点头应道:「嗯……」

    「夫君想快……嗯……便快吧……嗯啊……」

    得到妻子的应允之后,燕陵深吸一口气,再不犹豫。

    腰臀突然大开大合,用力地往身下狂送。

    「噢……啊……啊……」

    啪啪啪啪!燕陵有意要让妻子感受到他男性的雄风,因此每一次捣插,都用尽全力,记记尽根。

    一番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狂耸猛送,几把身下的公孙晴画插得死去活来,连连哀吟。

    「啊啊……啊……」

    「夫人,射了!」

    燕陵腰身一紧,伴随着一声低吼。

    下身狠狠地往前一顶,将阳具整根死死地抵在了公孙晴画的花穴深处。

    公孙晴画娇吟一声,玉手死死的抱紧住丈夫的屁股,让他与自己紧密无缝的结合在一起,任由他那根炙热的坚硬阳具,在自己的体内喷射出滚烫炽热的子子孙孙。

    燕陵接连抖射了十多股,尽数将阳精喷入到妻子的花宫之内,方缓缓停歇。

    喘着粗气,倒伏在公孙晴画赤裸的雪白胴体

    上。

    公孙晴画低低轻吟着,玉手反搂住夫君大汗淋漓的后背,手心温柔地摩挲着他宽厚的后肩。

    感受着夫君喷洒在体内那一大片暖暖的生命精华,公孙晴画芳心深处流溢着淡淡的幸福。

    激情过后的夫妻二人,浑身上下布满汗珠,但却情意绵绵地搂抱着。

    瞧着公孙晴画面目通红,羞涩伏在自己的怀中的幸福模样。

    燕陵微吐一口气。

    他全没想到,受惊的心扉竟在妻子身上得到了一丝难得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