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导致如今尴尬的局面？

    三天了，白霁自那天起再也没有联系过秦暄。秦暄倒是隔三差五没话找话给他发短信，发的也都是在干嘛这种没营养的内容，白霁就他就都当没看见。

    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现在想来，他和秦暄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坐上高速列车一般，发展迅速到他都来不及回头细想。秦暄那晚上说的话就像一记闷雷，刚开始只觉得胸腔里有极其压抑的空气。后来雷声渐大，直到在白霁的耳边炸出一声巨响，让他开始呼吸困难，思维缓滞。

    被一个男人喜欢，是他想都没想到过的事情。秦暄又是以什么样的角色来喜欢他呢？白霁这几天第一次在网上仔细浏览和了解了男同之间的介绍。还下了几部钙片看了一会，但立马被震惊到了，他看到片里的攻把自己的下身怼进身下那个小受的后穴里，然后小受埋在枕头里哼哼唧唧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自己菊花一紧。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接受不了屈居人下。但转念又想，以秦暄的外形乃至性格肯定是在上面的那个，秦暄既然说喜欢他，那他就是在下面承受的一方。

    白霁很乱，剪不断理还乱的乱。

    三天没回信息，秦暄坐不住了。他现在也很难懂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总得这么继续演下去吧。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走一步看一步吧。但凡白霁当那么一回事，秦暄也算没白费心思。

    秦暄直接去了老小区，既然短信不回，那不如亲自来抓人。

    直到开门之前，白霁都不会想到秦暄会来。他手扶着门框，惊的嘴都张大能塞下一个鸡蛋。秦暄见白霁开了门，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一只脚马上跨进了门槛。

    “不让我进去吗？”

    白霁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放下，侧过了身子让秦暄进来。秦暄得了允许，也不扭捏，抓起白霁细瘦的手腕就进屋，顺便脚还带了一下门。

    “怎么不回我信息呢？”秦暄抓着白霁的手腕不放，把他挤在了餐桌前问。

    这种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白霁呼吸又开始不畅，心跳节奏也在加快，默不作声的空档里，他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道说什么。”白霁小心的往旁边平移了一小步，想找机会溜出秦暄对他的禁锢。

    秦暄当然不会给他溜走的机会，他收拢自己撑在桌沿的手臂，把白霁圈得更紧。于是，两个人的手臂碰到了一起，肉贴着肉，一个带着汗湿，一个光滑细腻；两条手臂的颜色对比也鲜明，一个小麦色，一个奶白色……

    秦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又不合时宜的起了反应……他感觉自己的下身在一点点抬头，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还贴身站在白霁的前面。白霁也感觉到了异样，秦暄鼓鼓囊囊的裤裆正抵在自己肚脐眼的位置，像一根烧火条，硬邦邦的。白霁更不敢动了，自己也算是看过钙片的人了，他现在脑海里全是两个男人天雷勾地火一样，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汇，接下去就是赤条条的坦诚相见。

    “白霁……你是不想回复还是不会回复？”秦暄换了个提问的方式，他说话的热气喷在白霁的脸上，格外的暧昧不清。

    白霁睁着圆圆的杏眼，觉得秦暄这是在威逼利诱。下腹被他的凶器顶着，身体还被禁锢，仿佛只要他说出一句不对秦暄胃口的话，他下一秒就会开启暴走模式。

    “不会……。”

    秦暄听到这回答，轻笑了一声。

    白霁还没仔细思考不想和不会之间的区别，就被秦暄捏住了下巴被迫抬起了头，紧接着一个吻突如而至。秦暄舔吮着白霁的舌尖，在他红润的唇齿间留恋，或轻或重地碾磨。白霁的喉咙呜咽着，头也在左右摇摆奋力摆脱，并用双手抬起抵在了秦暄的胸口向外用力推开他。

    秦暄的绝对压制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白霁无谓的挣扎只会迅速点燃秦暄的胜负欲。他一只手箍紧白霁的腰，另一只手把住白霁的后脑，白霁顿时失去了战斗力整个人被摁在秦暄的怀里动弹不得。

    他闻到了秦暄身上带着点汗湿的咸味，就像厦门的海一样，是阳光明媚的夏天里微风带来的淡淡海盐味。他放弃了挣扎，不再抵抗，承受着秦暄带给他热烈又激情的吻。他清晰地感觉到秦暄下身越来越胀大起来的欲望，更是一动不敢动，他就是砧板上的一尾鱼。我为鱼肉，你为刀俎。

    秦暄终是在白霁快要缺氧的前一秒放开了他。他们鼻尖互相厮磨，刚刚分开的嘴唇中间还拖出一根细细的银丝。秦暄垂眸看着白霁起伏不断的胸膛，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白霁，你不是不想理我，你只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对吗？”秦暄一针见血，直戳白霁这几天乱麻一样的心窝。

    “随你怎么想。反正都一样的结果。”白霁自己都搞不明白，这对秦暄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左不过都是拒绝，可能一个拒绝的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不，不一样。对我来说就是不一样。”

    不想回复，是拒绝；不会回复，是胶着。

    白霁抬眼，眼睛里泛着水光。他问道“秦暄，你一定要这样吗？”也许，秦暄换一种方式，温水煮青蛙，慢慢的适应，白霁兴许还能接受。

    “白霁，我害怕来不及……”

    确实来不及，外头的风涌起大片的积雨云，几百公里外的风眼正迅速朝厦门移动。就在这两天里，台风即将登陆。

    “白霁，明天，我们去鼓浪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