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孤独h

    第二天上午，司机来酒店接两人回“野”。周铮难得亲自把何祺送去房间，何祺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红玫瑰和数个精美的购物袋，还有一叠洗过并整理好的衣服。

    “阿铮，谢谢你。嗯，要留下来吃午饭吗？”

    “只是午饭吗？”周铮故意道。

    “是的，你在想什么？”何祺斜了一眼周铮。

    “我可什么都没想，是你在想什么，”周铮笑，“我还有事，下次吧。”

    “好的。”何祺点点头。

    何祺送走周铮，走进房间锁好门检查了一下房间，然后在沙发坐下，端详这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虽然老套，但在这逼仄的房间里突然看到美丽的事物难免让人心神一动。

    要插花瓶里吗？还是就这样摆着吧，自己在周铮眼里不过是束喜欢就拿在手里的花罢了，无论是放着还是养着，都迟早有一天会凋谢。

    购物袋里有手表、颈链和一些小饰品，何祺拿出来随手放在了抽屉里。回去收拾了衣服，洗了个澡，然后去隔壁找小萝。

    这几天难得空闲，小萝正在玩游戏机，他开门让何祺进来后，又懒懒地躺回床上。

    “昨天就是去逛街吃饭睡觉，周铮还跟我讲了一堆屁话，说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小萝沉吟片刻，“我的那位‘叔叔’也经常说最爱我了。他可能就是想给我洗脑，更好地控制我。”

    “周铮那家伙在给你的待遇方面确实比其他人用心，他又不缺钱，也许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不一样的东西。”

    “他还以为我孤立无援，在这个地方待了几个月，给点好处就会对他感恩戴德，像其他人一样甘心当他的狗吗？”

    “他们那种人都觉得自己手里的权力和金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小萝道：“对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何祺点点头，“你说。”

    “和我一起来的卧底的那几个人，来了一个新的联络员叫春敏，是新混进来的人。他们平时几乎不跟我交流情报，不过他们告诉我少和许潜说话，他在打探消息。”

    “是为了他的兄弟的事情吗？”

    “部分是，不过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闫宇轩正跟着他叔叔闫总后面干活了。他在打听一个女人。他说这是自己的大学学妹，她已经失踪一年多了，监控发现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夜总会所在的街上，所以他想问问她是不是来过这里。他也是运气不好，以为夜总会的人不安全，特意找了在几个地方卖过身的可怜女人春敏，没想到她是故意来这里的，并不认识什么女大学生，反而从他嘴里套出了话。”

    “找人而已，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你？”

    “要是找人他们刚来到这里时就可以找了，甚至直接找那位闫总，为什么要现在悄悄打探消息？什么人会特意找一个失踪了一年的，听起来似乎没权没势的普通女人？”

    “他是……条子？可是他不是和闫宇轩认识，还因为肇事逃逸一起来黑社会的地盘……”何祺突然合上了嘴。

    “如果他对闫宇轩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故意接近他前来调查真相呢？”

    何祺睁大眼，他想起对方曾经“救下”坐在窗台上的自己，阻止对自己图谋不轨的闫宇轩，对夜总会发生的事无奈痛苦的叹息，遇事冷静沉着的模样……他的真实身份竟是警察吗？竟然用了服务生和纨绔子弟两层假身份，谁能想到他还有第三重身份？

    “不过这只是猜测，在不清楚他的立场前不能完全信任他，”小萝道，“就算真查出来那个女人可能也是被绑架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众多有力的证据，不能把这里一锅端了，不能真正惩罚幕后黑手。”

    “我明白。毕竟他曾经帮过我，周铮他们手段残忍，如果他被抓住肯定非常危险。但我想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早有准备了吧。”

    “我们已经自顾不暇了，有时候他们斗得更激烈反而有利于我们浑水摸鱼。没有永远的敌人，和其他人可以随时是战友，也可以变成对手，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我们自己只有自己过得好，才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何祺点点头，他有时会沉浸在回忆中心情不佳很长时间，但如果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这份无止境的悲伤又有什么用呢？听了小萝的话，不管遇到什么，还是先操心最重要的事情——关心自己。

    “谢谢你，要不是一直有你安慰和帮助我，我可能会一直陷入低沉的情绪无所事事吧。”

    小萝握住何祺的手，头靠在他的肩膀，说道：“你也鼓励了我，让我相信坚持下去会有成果。”

    何祺不喜欢他人的触碰，不过没太介意小萝倚在自己身上，就这样静静地发着呆。但当他突然意识到有柔软温暖的东西贴在自己胳膊上时他僵住了。

    “那些臭男人真叫人恶心，还是和你在一起时舒服。”小萝轻轻扭动身体，微微凸起的胸部将何祺的胳膊包裹其中。

    “和我吗？”

    “当然，而且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虽然不爱讲话，但相处起来也可以。不像那些烂香蕉和个别烂菊花，身体脏，心里也脏。”

    何祺抱着双臂，微微避开身边的小萝，缓缓道：“他们脏，难道我就不是吗？虽然我每天都洗澡，但还是感觉……”

    “不，你不要这样想。是他们脏，所以你觉得沾到了他们会变脏，但你只要洗洗就好了，他们才是烂到了骨子里。”小萝轻轻拍拍何祺的肩膀。

    何祺惊讶地望着小萝，看到对方眼里的坚定，心里也跟着变得暖洋洋的，他意识到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他，最重要的是自己最不该看低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萝握住何祺的双手，凑上前飞快地亲了一下何祺的唇。看着坏笑的小萝，何祺捧住他的脸，回以深吻。火热的呼吸交缠，两人似较劲般谁也不愿意先退出，最后同时气喘吁吁地放弃了。

    小萝骑在何祺身上，手撸动了一会儿何祺半硬的性器，接着坐了下去，湿热的花穴缓缓蠕动着将阴茎吞下，两人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看着小萝在自己身上骑乘，兴奋地微笑着看向自己，紧致的甬道夹得下身快要爆炸，终于，在持续的动作中，何祺射了，小萝又加快速度，很快也高潮了，滚热的液体从两人相连处流出。

    小萝趴在了何祺身上，花穴还含着软软的性器，何祺虽然有些疲惫，还是想挣扎着起身，“我帮你清理。”

    “就留在里面吧，反正又不会怀孕，以前一直吃药早就不会怀了。而且你的东西感觉很好，就留在里面吧。”小萝往前顶了一下，何祺的东西猛地被吃得更深，他的穴内痒痒的，似乎也有东西要流出来。

    “再来？”

    “好。”

    两人洗完澡换了床单后一起去吃饭，意外的是珊瑚这次竟没有盯着两人，而是和春敏手挽手聊天，不知她们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几人坐在餐桌上说闲话，春敏突然道：“最近有件事你们知道吗？”

    何祺抬眼，倒不是八卦，只是想多关注春敏，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从小萝的描述来看对方聪明可靠，但没能到让他放弃伪装，以真面目示人的地步。

    “听说有个公子哥来这里玩，但因为长相比较阴柔，性格又内向，被另一个公子哥当成包厢里的人强上了！他一直喊人，半天了才有人敢拉走那位公子。”春敏瞪大了眼。

    “啊？我听说过一点，是不是管理一层的徐总的公子干的？”男子道。

    春敏点点头，低声道：“徐总赔礼道歉了，但那边不同意。两边人家里都有权有势，谁也不让谁，还不知道这事怎么处理呢。”

    “那位徐公子也真是的，难不成还以为自己在玩强奸PLAY吗？”珊瑚皱眉。

    “有客人喜欢玩这个，但起码会先打个招呼，让人提前准备表演。这些人横惯了，遇着真强奸说不定还觉得刺激呢。”一女子道。

    何祺没有说话，心里对她的说法很是认同。周铮在这夜总会里有那么多人可以随意玩弄，却还找自己，要的不就是这种新鲜感吗？

    “而且那个被上的公子哥他爹是赤火的，前些天张总还来签了个单子，还带了几个人过来呢。”男子说完斜了一眼桌旁的小萝。

    何祺悄悄打量那个跟春敏一唱一和的男人，他也会是赤火安排进来的暗桩吗？

    “刚合作就闹出这事？”

    “是啊，听说野赔了不少钱呢，徐公子也躲去国外了。”

    “大人物的事情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就看个热闹罢了。”春敏摊手。

    “都吃完了咱就走吧，晚上还要上班呢。”一直默默听着众人聊天的珊瑚突然道。

    在场的各位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这个话题不该详谈，都闭上了嘴收拾碗筷。

    “嗨！锦初！”小萝突然看见独自从超市出来的罗锦初，连忙喊道。

    “诶？小萝你好。”罗锦初开心地走上前，看到在场的其他人也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锦初今天一个人出来吗？”珊瑚问道。

    “是啊，哥哥最近又在忙了。”罗锦初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珊瑚点点头，“这几天看他们确实挺忙。”

    “那我们多去找你玩！”小萝拉起了罗锦初的手。

    “好啊好啊。”

    见两个有名的“傻子”聊天，几个不感兴趣的人已经找借口离开了，珊瑚没有动，看似不经意，实际上正紧盯着小萝。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小萝说道。

    “什么事？”

    “何祺的生日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哦，但是我们不能出去，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做个生日蛋糕？”

    何祺赶紧接话，“小萝，都说了不用过了，你怎么直接找锦初，多不好意思啊。”

    “可是我过了生日会，我也想你也过嘛，”小萝委屈道，“锦初可不可以帮忙？求你了。”

    “当然可以了，我没事的，何祺生日我肯定要送礼物。等日子到了我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哦。”罗锦初笑了，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让何祺觉得很刺眼。

    “好啊，太麻烦你了，谢谢你。”何祺扯出僵硬的笑容。

    “那我先走啦。”罗锦初挥挥手。

    “拜拜！”

    一旁的珊瑚不动声色地听着三人说话，露出得体的微笑向罗锦初告别。

    “那我们回去吧？”珊瑚温柔的声音中带着疏离，面上温婉的假笑让人不舒服又挑不出错误。

    “珊瑚姐，我们走吧。”何祺点点头，拉着小萝一起回了小萝的房间。

    “是故意说给珊瑚听的吗？为什么？”何祺检查周围环境后问道。

    “告诉她也是告诉周铮，让他为你举办生日会，场面越乱越好，因为有一件大事即将发生。”小萝再次检查门锁。

    “赤火要趁乱打进来哦，”小萝勾起嘴角，“不止是那位被强奸的富家公子，还有以前我和几个人来的时候，其实很久之前野就被渗透不少人了。”

    “趁着他们狗咬狗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聚会还是在包厢里办吧，他们能打上来吗？……或者他们就是打算从包厢里面衣衫不整、毫无准备的大人物们开始下手？”何祺眼前一亮。

    “正是如此。”

    何祺沉默了一瞬，小萝是从何渠道知道这些消息的呢？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是计划十分完备了，刚提出计划时他知道这件事吗？为什么没有早点跟自己讲呢？

    不过要不是他，也许自己每天仍处在自怨自艾中。两人非亲非故，他愿意帮忙已是万幸，怎么能要求对方对自己毫无隐瞒。想必小萝也有自己的渠道，自己终究不是被他完全信任以及能真正帮上忙的人罢了。

    “那个有可能是警方卧底的许潜，他可能也在偷偷传消息，这表示警方也会介入，甚至想把两个黑帮一网打尽吗？”何祺道。

    小萝摸着下巴，“这也有可能，要是有警方，我们说不定还能得救呢。一网打尽是不可能了，你知道他们有很多跑路的手段，甚至警局里都有人。”

    何祺无奈地叹息一声，“到时候再说吧，吃饱饭有点困了，我先回去午睡了。”

    “拜拜。”小萝挥挥手。

    走进屋并反锁门，何祺脱下衣服蜷缩着躺在床上。

    拉着窗帘的昏暗的卧室给了何祺安全感，他的脸朝着窗外，眼神失焦地望着房间某处。

    他对小萝的计划一无所知，只是自己已被困在地狱，于是立即抓住了旁人伸来的手，至于那手会把自己带向何方，会不会松手，他都无法得知。

    他以为自己和小萝站在同一战线上，没想到小萝却并没有真正信任他。虽然何祺理解他的做法，但想起以往两人嬉笑玩闹时的开心，商量对策时的默契，性爱时的沉浸痛快……这些在自己生活中占了很大一部分的事情，原来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都瞒自己这么久了，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给自己透露消息呢？他真的要逃出去了，所以无暇顾及自己了吗？

    何祺心里有些失落，他以前习惯了孤单的感觉。父母给的生活费用不着他找工作，他待在家里时会学习自己感兴趣的副业，还有电脑手机娱乐，身体寂寞了就去约个炮。曾经也因没有朋友感到孤单，但意识到来往的人总是会渐渐关系淡了时，觉得倒不如不开始，省得失去了难受。

    刚开始不适应小萝的到来，他是一个奇怪的“傻”人，没有眼色、喜欢黏人，后来才知道他是装的，他是何祺被抓来夜总会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个能跟他讲上话的，而且对方一直鼓励自己，甚至准备和自己一起出去，然而现在……终究没有什么事情是长久的吗？

    或许自己也该向其他人学习，无论发生什么都该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只是与旁人有过短暂的交集，不应理所应当地认为对方必须陪自己走下去，或者傻乎乎地跟在对方屁股后面最后被抛弃，迷失方向。

    “咚咚咚！”

    敲门声将何祺从低落中唤醒，他连忙坐起身果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紧打开卧室门出去开门。

    看到走廊上站着的人时何祺一愣，“……阿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