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探查

    何祺随便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后去午睡了，醒来后依然是陌生的环境，何祺感觉胸口憋闷，惶恐不安。

    然而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他做几次深呼吸，环顾四周，试图找点事情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打开冰箱和柜子，里面只有蔬菜肉类以及水果，他忽然想到了可以以买零食为借口约罗锦初一起出去。

    何祺推开门，佯装不知有监控，沿着中午的路再次前往职工餐厅旁的超市。里面东西还算丰富，不过何祺查看半天才勉强拿了几样，又买了些水果，然后回去找罗家兄弟的房间。

    他一路上留意着路上遇到的人以及角落里的监控，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算周铮权力再大，总不能无时不刻让全夜店的人帮忙盯梢吧？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何祺再三确认后敲了门，立即听到了里面的人走来的动静。

    “何祺，是你啊，快进来！”

    “锦初，你好。”

    高大的男孩猛然凑上前，热情地拉着何祺的胳膊，何祺抽不回手，只能随他在沙发坐下。

    何祺环顾四周，罗家兄弟所住的地方大很多，有两间卧室和单独的厨房，里面有各种厨具，还有烤箱，看来罗锦初确实很喜欢料理。

    “还住得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还行。”

    “有什么需要跟我和哥说。”

    “好的。对了，凡哥呢？我可以这么叫吗？我听他们都这样喊。”

    “当然可以啦。哥这几天和周哥都忙，每天早出晚归的。”

    何祺点头，罗锦凡暂时不回来正合他意。不过他不敢现在就准备离开，如果罗锦初说的是假话，或者他们闲下来时看监控发现异常，自己就跑不了了。

    “我带了水果，不嫌弃的话。”

    “当然不会了，谢谢你，我最喜欢吃梨了。我去洗两个。”

    看着罗锦初离去的背影，何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这么自来熟。第一次见面时还很害羞，虽然是害羞地把小弟弟捅进了自己身体。

    当时是为什么呢？罗锦凡以为只要自己的弟弟是攻就不会被觊觎菊花？显然，周铮这厮渣得难以想象。

    罗锦凡还帮弟弟“弄出来”过，是兄友弟恭还是禁忌骨科？自己能撬走罗锦初吗？

    “给你。”

    接过洗好的梨子并道谢，何祺此时忍不住迷信“分梨”的说法，如果能成真以后就再也不用见到这帮人了。

    何祺打量着正在吃梨的罗锦初，毛茸茸的短发，两条乌黑的浓眉，大而明亮的下垂眼。个子虽高，但让人有种蹲在地上就能变成一只大团子的可爱模样的错觉，性格还这样自来熟，真是只吸引人的小奶狗。

    他回想珊瑚和王鹤雨的模样与气质，又想了想自己这个受害者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心想周铮的口味还真杂。

    “你多大了？”

    “十九岁。”

    “在念书吗？”

    “哥说我不用去，我从小就没有上过学。我平时就待在家里，做饭、看书、打游戏，有时候跟餐厅的陈叔学做菜。”

    “是凡哥教你识字的吗？”

    “是的，哥还教了我很多。”

    何祺明白了为什么罗锦初异常听哥哥的话，原来是因为从小的教育。不过这哥哥的控制欲有点强，竟然都不让弟弟上学，大概是怕接触正常人的思想吧。看他弟弟能听从命令强奸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哥哥的教育的确很“成功”。

    “你爸妈呢？”

    “他们在我小时候就不在了……”

    “啊，对不起。”

    “没事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太记得了。”

    “是凡哥带大你的吗？看他年纪也不大，两个孩子生活不容易吧。”

    “还好，叔叔们都很照顾我们。”

    “你的叔叔们也在这里吗？”

    “是，他们和周哥一样在六楼。”

    何祺恍然大悟，差点遮掩不住眼底的讶异，罗家兄弟背后的势力竟这么大。想必他们的父母地位不低，但因不明原因去世，所以那些高层一直在照顾兄弟两人。

    “差点忘了，我喜欢吃面包和蛋糕，看超市和餐厅卖的我都不是很喜欢，我又不方便出去，想问问你。”

    罗锦初苦恼地挠了挠头，道：“这里餐厅只会做些简单的，好像附近也没有面包房，我哥也不让我出去。其实我也会做些简单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是吗？你真厉害，做饭那么好吃还会做面包。可是这样太麻烦你了吧？”

    “不会的，我正好可以练习新的美食。以后有了新品我一定最先跟你和哥分享。”

    “好啊，不过经常来会不会打扰你和凡哥？”

    “嗯……有时候哥哥会和人讨论事情，我也只能待在房间里。那我去找你吧！毕竟你的房间也没电话，还是我随时找你更方便。”

    “我还有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何祺为难道，“你知道是周哥把我带来这里的，要是正好碰见他来找我……”

    “不会的，周哥平时很少来这里的，都是让人去包厢等着他。”

    何祺闻言如释重负，他想象中周铮破门而入然后逼迫自己的画面似乎不会发生。这家伙派头还挺大，当自己是皇帝让人侍寝呢。

    “放心吧，有特殊情况我会注意的。”

    见罗锦初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何祺问道：“怎么了？”

    罗锦初低头小声道：“你住的地方是服务人员宿舍区，我家在安保人员宿舍区，哥不让我去那边，说那里都是被身的人，我去了会被骗。”

    “不过他们白天睡觉，晚上上班，我白天去应该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但是这样太麻烦你了，我也只是今天嘴馋，有机会尝尝鲜就行，凡哥都说了不让你去，还是我找你好了。”

    “我跟哥说说吧，毕竟我们是炮友，跟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哥应该会用意我去找你。”罗锦初突然放下吃完的梨，一把抱住何祺。

    何祺尚未从“炮友”中反应过来，他看到自己手中的梨还在滴水，连忙将拿开，胸前的手挪开，却更让两人贴得更近。

    “这是什么意思？”

    罗锦初抱着何祺，低头蹭了蹭他的脑袋，“哥说那天你是自愿的，这就是炮友。”

    好像说得也没什么不对……但关键是他不是自愿的，只是觉得反抗不了。

    “那你还有别的炮友吗？”

    “还有哥。”

    哦，果然是骨科。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了，哥说我现在还不用急着找炮友，但是那天去你家之前，周哥一直在问我除了哥要不要别的炮友，哥好像不高兴。然后他说他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是我们俩是同龄人，比较适合，所以那天晚上大家让我先试。但周哥说我应该和他先练练，但是哥还是拒绝了，并拉着我来找你。”

    何祺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那天罗锦凡紧张的神情不似作伪，所以“同龄人”只是哄弟弟的借口，拿自己保住弟弟才是真的。而且没想到罗锦凡竟然跟踪过他，幸好自己没有找死跑去招惹人家。

    周铮也是变态，竟然想当面NTR。不过他敢动罗家兄弟，他是不是权力更大？自己当初怎么约上了这个人？何祺懊悔地想道。

    “那你想和周哥一起吗？”

    “没有想过。哥说不能这样做，不然我就要搬去服务人员宿舍区住了，我不想和哥分开。”

    确实，弟弟被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上司收入后宫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周铮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之前被自己无视那么多天，一出现竟然就直接绑架自己。不知道罗锦凡会如何应对，看他们狗咬狗有点意思。

    何祺发觉罗锦初的怀抱没那么紧了，推了推他，“你松开一下，我刚吃了梨，想去洗个手。”

    “好。”罗锦初乖巧地松开手。

    何祺见自己的梨还没吃完，不想浪费于是又啃了几口再丢掉，然后去厨房洗手，罗锦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洗了手，然后老老实实地在沙发坐下。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罗锦初起身去接。

    “哥。”

    “嗯，何祺也在。”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何祺一瞬紧张，罗锦凡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何祺打量着周围，似乎没有看到罗锦初的手机，为什么罗锦凡用座机打给弟弟？他确定弟弟会听话待在家里所以一定会接到电话，还是门外甚至屋里有监控？

    罗锦初不再说话，而是一直在应声，对面似乎一直在交代事情。

    “好的，哥明天早点回来，拜拜。”

    罗锦初放下电话开心道：“哥今天不回来了，让我请你吃饭。”

    “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

    “对了，哥说你要记得涂药。”

    何祺笑容僵硬，他又想起了这几人对他做的事情。

    “我要先回去一下，我旁边两个宿舍的人可能找我吃晚饭。”

    “是珊瑚姐和鹤雨哥吗？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可以啦。”

    何祺哂笑，差点忘了被限制通讯的只有他自己，还找宿管打电话？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学生时代。

    罗锦初很热情，什么都不用何祺帮忙，何祺正好以等待无聊为由去罗锦初的房间玩电脑。

    房间干净整洁，角落里是一张大床和书桌，还有一架钢琴，大提琴以及摄像机。书架上摆满了书，大多都是中外食谱和琴。

    何祺打开电脑，确实无法联网。里面有游戏，各种做饭以及琴的教学视频，还有罗锦初弹钢琴和拉大提琴的录像。

    “莴苣姑娘”罗锦初的生活看起来乏味可陈又不可思议。他的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是“养成”的快乐？

    何祺点开几个视频，刚开始还觉得新鲜有趣，过一会儿就关掉去厨房看罗锦初做饭了。

    虽然只有两个人吃，罗锦初还是烧了三菜一汤。何祺在他做饭前便想阻止，不过听他的话可以判断罗锦凡十有八九没有教过弟弟勤俭节约。

    两人吃了饭刷了碗，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看着上面播放的陌生的经过罗锦凡筛选的电视剧，何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他一般都是用手机或者电脑，家里的电视只是用来看每年一次的春晚。

    何祺被罗锦初抱在怀里，感觉像有只狗在自己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几次他都想推开对方，但都被罗锦初以“哥哥经常让他抱，没有抱抱睡不着”为由拒绝了。好在这小子不至于让自己在床上陪抱，但何祺担心他突然兽性大发于是准备离开。

    “我这几天先研究研究，下次我带着小蛋糕去找你玩！”

    “好，再见。”

    “拜拜！”

    何祺回到房间洗澡涂药，发了会儿呆后又陷入了失去手机的空虚状态。

    此时天渐渐黑了，街边亮起盏盏路灯，大厦上闪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何祺抱膝坐在窗前，心底升起一阵寂寥落寞。

    他想起了小时候父母总是忙，自己一人呆在家里时也是天天趴在阳台看着窗外，听着车辆行驶的声响，仿佛能在车流中看到父母归家的车。

    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