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遇见
再次醒来，天还有点暗；晨光尚未完全苏醒，与灰暗缱绻。如同星影半梦半醒的回想，昨夜梦里的荒唐。 「应该是梦吧？」放空双眼盯着天花板。 响起的闹铃打断一室的宁静。 起身漱洗的星影，没有意识到身上的清爽，和床单上残余的湿气。 秋季是星影最喜欢的季节，纵使在冬天出身，他却无法真心喜欢上那个太过纯净单调的季节，讨厌酷热的夏季，而春季的繁华又让他有点格格不入。 山区的红枫，让星影一扫昨夜梦境带来的郁闷。驾驶着黑色的小客车，顺着环山的产业道路行驶，哼唱着最近喜欢上的歌曲。 「希望今天一切顺利，等等下山别下雨。」星影喃喃自语，「明天就是周末了啊…..」 2小时的车程，从市区到目的地；算不上远，却意外的看到非常原始的山林景致。 呼吸清新的空气，调整服装和表情，确定拜访的时间不会过早。接着，星影在庄园前厅表明来意，询问这次接待人的位置，步行至主厅。 对方是一位长相威严却态度有礼的长者，仔细的核对合约内容，询问几项细节之後，没有过多为难星影，便签下大名。 临走前，对方将星影送至前厅，并微笑着说了一段话。 「面对宿命，总是比逃避困难。但，有些事情责无旁贷。」 看着对方诚挚的双眼，星影一怔，随即微笑致谢。 回到车上，他想着那句话的用意，却突然联想到那个梦境。一股烦躁感笼罩，星影皱着眉，决定先开车离开。 刚抬头，余光撇见後照镜里，一个男人的身影，才眨眼，就消失不见。 为什麽有种熟悉的感觉？星影想着。边开车，边想着亲友的脸孔，好像有谁也给过自己类似的感觉。 「是谁呢？」星影一路顺畅的回到市区，遇到周末下班的车潮，在车阵中不死心的反覆思考，却怎麽也想不到是谁。 「算了！」耸肩，放弃思考。 今晚，难得得不想一个人待在家。 不知道为什麽，傍晚到家时，整间房子突然给星影一种窒息感。余晖从落地窗照进客厅，面对尚未点灯的室内，好像每个背光的阴暗处都藏着鬼魅。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隐约又好像不止一人的心跳响起。慌张的打开所有电灯，等到房里大亮，才发现流了一身冷汗。 快速冲洗一下，换了件烟灰色靴管牛仔裤，韩版收腰黑衬衫，深棕色的皮带和牛津皮鞋，随即出门。 性向很随心所欲的星影，交过几个女友，也有过几个男友；数目一只手数得出来。 牵过手，也吻过唇，但是他没有冲动再往下一个阶段走。好像缺少的某种互相吸引的贺尔蒙，好友嘲笑过自己，就是个异类。 星影不太在意，他喜欢一个人独处，自在惬意的不用配合谁。 除了今晚。 「沁，在哪？」拨通电话给巫沁沁，星影坐在酒吧的吧台。手边是刚上桌的晚餐，还冒着热气。 「市区，怎麽？」多年的好友，每周数次讯息联系，偶尔约出来聚聚，对方在电话里，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在恒星，来不来？」星影当初会来这间酒吧，就是因为它的名字。 「好，但晚点到。跟小语约好拿个东西给她。我过去恒星前打给你，你还在，就陪你喝。」 「嗯，开车小心。」说完，张大口咬了食物，挂断了电话。 听着音乐，打着节拍，放松的吃完晚餐。 过了八点，酒保递上酒单，犹豫不决的星影，一口气点了3杯酒。 酒保擦着酒杯，随意和星影闲聊。 「你一阵子没来了，上面换一批人。没什麽大变动。」 随着夜色渐深，点单数量增加，酒保倾倒、搅拌、摇晃、妆点，双手施展夜晚的魔法，幻化出一杯杯色彩绚丽的调酒被送上各别的桌子。 「感觉我也该来应徵一下。」星影调笑着，举起面前色调魔幻的调酒喝了几口。 「可以，男女通吃。不过你何必？」酒保看着星影一头大旁分黑长发绑成低马尾，浏海垂坠在右颊，几撮碎发落在两鬓。 雪白的皮肤，偏细的浓眉，深邃的双眼皮杏眼，上扬眼角，双唇偏薄，却粉润。 「感觉你知道些什麽？」星影挑眉笑了。 「上市公司的企划经理？」酒保刚说完，突然一僵，不说话。 「呵～」星影看在眼里，也不再调侃，要了酒单，低头看了起来。 虽然，星影不常来，但是他很喜欢这里的氛围。 Lounge 风格，音乐带着慵懒的闲适，灯光也是柔和的暖黄系；搭配冷色调的装潢，几件别致的摆设呼应着店名。 这次来，多了很多原创调酒，光是星影喜欢的琴酒基底调酒，就多了5、6种。 「星尘喝了，寻觅喝了，现在这杯是月辉。」脸颊粉里透红，星影酒喝多了，话也多。 「余韵、闪烁各来一杯。」抬头点酒，却视线意外撞进一双大眼里。 墨蓝色的，像一潭汪洋，里面不知道有没有龙虾。 星影两杯酒下肚，有点饿。 「你好。」星影礼貌的打了招呼，带着些许酒意。眼尾的媚态勾人，却不自知。 「你好。」深深的看了星影一眼，没有刻意攀谈的意思。 星影也乐得自顾自的打量对方，弯着嘴角，哼着歌。 西方脸孔，轮廓深邃，像极了那些希腊神只雕像，板寸头，黑西装；肌肉嚣张的绷着布料。 星影欣赏这类型的男人，光想着维持这一身肌肉，要耗费的时间和运动量；谢敬不敏。 感受到星影一直没有移开的视线，对方再度看了过来。 四杯调酒，让星影平时疏离的微笑染上一些娇憨的诱惑。自己没想太多，举起名为闪烁的酒，晃了晃，这次克制的抿了2口。 「沁应该不会来了。」看了眼时间，难得贪杯的星影有些晕眩。 「请你喝一杯？」板寸头靠近了些，低沈的声音礼貌的询问。 星影有些犹豫，脑海中，傍晚到家时的画面一闪；他决定抛下一些清醒。 「谢谢，一杯遇见。」星影举杯朝对方颔首，笑着饮下。 冰块消融後，被稀释的酒精，有种雨後的清新感，这是星影喜欢琴酒的原因。 他喜欢乾净的，不带杂质的空气和水，却不喜欢太纯粹的白，而从前带给他最多安全感的黑，随年纪增长，梦靥的次数增加，反而是种阴郁的压迫。 「你是哪里人？中文说的很标准。」星影难得主动开口。 「谢谢！工作关系，待在这里很多年了。」板寸头一次半杯的喝着，手中的似乎是威士忌类的烈酒。 「喜欢这里吗？」 「嗯，待久了也习惯了。你在这出生吗？」 「是，求学时期去过其他国家，後来还是回到这里。」 没什麽意义的对话，但意外的和谐。 聊着，又追加了几杯酒。 星影在第四杯遇见剩下1/3杯时，起身去了趟厕所。 然後，回程时在廊道上遇见板寸头。 「先走罗～」回眸对着他微笑，挥手。 星影被一把抓着手腕，压在墙上，对方低头吻了上来。 原来，对方那麽高，嘴唇好软，舌头好热。 深吻持续一阵子，星影想着，他还是不喜欢威士忌。 後来，忘了谁买单，星影只记得板寸头的手掌很大，环着他的腰，夹着他上了车。 车上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和亲吻声。 星影不记得他怎麽进到房间，何时被脱光衣物，直到他被放倒在床上，他才发现这里似乎不是饭店。 然後，星影在对方的亲吻间，抽空询问； 「板…你叫什麽名字？」 「星影，我叫赛雷欧。」 什麽时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星影来不及思考，就被对方拉往情慾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