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旭儿喷火

    司徒恒愣了，他盯着面前的人看，发现这人的容貌未变，只是发色变了，但是变化最大的还是那双眼睛，已经不复往日一般温润似水，倒是杀气十足，仿佛刚从地狱中归来。

    阮白哽咽道，“墨，你怎么会这样。”

    阮白不敢相信当初那个温柔的司徒墨会变成这样，不只是外貌，更有他的行为，而司徒涯果然没有说错，司徒恒当初没有对司徒墨下杀手，因为就算再次相遇，司徒恒还是停手，不再继续攻击。

    白发人忽然出手将司徒恒击飞撞在墙壁上，缓慢地跪下来，下半身都浸入水中，然后狂笑起来。

    阮白连忙走到司徒恒旁边，将司徒澈送给他的瞬身珠悄悄地塞进司徒恒手心里，然后小声叮嘱他，“我不会死，你倒是要小心，这个珠子可以将他传送到大海，自己注意。”

    白发人停止大笑，接着将阮白吸到手里，掐着他的脖子举起来，“你问我为何要这样，你怎么不去问司徒恒。”

    阮白咳嗽了一声，想伸手拍开困着自己的手，但是他的力气有限，只是挠挠痒而已，于是道，“司徒恒当初没想杀你，你别这样。”

    白发人冷哼一声道，“他杀不杀我，管我什么事，我和司徒家有世仇！”

    阮白的脸憋红了，司徒恒连忙道，“司徒墨，你放开他！”

    白发人瞧见阮白神情难受，于是将他摔在地上，盯着司徒恒道，“别叫我司徒墨，我不姓司徒，我姓上官！”

    “上官墨？”阮白念了一句，咳嗽了好几声，他看到上官墨将司徒恒踹倒在地上，拼命地踹了好几脚。

    司徒恒吐了很多血，他琵琶骨那里的伤口都溢出了鲜血，眼神涣散。

    阮白急忙扑过去制止上官墨，“别打了，他会死的！”

    “死了最好。”上官墨这样说着抬脚踹了一脚，司徒恒吐了血彻底昏了过去，他无情道，“司徒家都该死。”

    “上官墨！”阮白急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怨气，但是你不能对着活人发！”

    “说了，我叫上官墨！”上官墨抓着阮白的肩膀将他朝铁门扔过去，磕到了铁门杆也不管。

    阮白的额头溢出了鲜血，他蜷缩着身子，身上都是伤，疼得不成人样了，低声道，“你，你不是墨。”

    上官墨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自己抱着司徒旭，然后让部下抱着阮白跟自己回到寝宫。

    阮白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玉石地面，衣裳也没换，有些地方都沾了血，血干了以后把肉和衣服都黏在一起，根本没办法拆下来，要是强行撕掉还会疼。

    他转头就看到上官墨抱着司徒旭在床上休息，他时不时逗司徒旭，还会喂他吃火焰，温柔的程度不比司徒涯少多少。

    阮白道，“他是你的儿子？”

    上官墨道，“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那些天我为什么要操你，自然是想借你的肚子生一个小凤凰。”

    “凤凰？”阮白道，“你不是青玄鸟？”

    “不是。”上官墨一边逗着司徒旭一边回，“我曾经一直以为我是一个被司徒渊收养的可怜青玄鸟，直到遇到父亲旧部才知道，我其实是一只早产的凤凰。”

    上官墨的父亲是纯种凤凰，而他的母亲是极品类，两个人是一夫一妻，没有共妻这一说，不管他是早产，差点没了，还是用法阵续命保下来。

    早产的凤凰小时候和其他的凤凰不一样，体弱，颜色还是青色，不能展现出凤凰的本来面目，更何况他后来被司徒渊收养，司徒渊给他下了禁制，导致他一直是以和青玄鸟一样的姿态示人。

    上官墨道，“我是世上最后一只纯种凤凰，虽然没有父辈那样强悍，但是血脉是纯的，所幸你的资质不错，能够给我生下一只正常的小凤凰。”

    司徒旭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呜呜呀呀了好几声，然后去咬上官墨的手指，把火吸走，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

    阮白道，“怪不得旭儿不像青玄鸟，一直想吃火。”

    上官墨道，“我要向永金城复仇，届时你会在空中看到这座城的消亡。”

    阮白道，“你为何要这样，关永金城什么事！”

    上官墨红着眼道，“你知不知道，东离氏之前的皇族一直是凤凰上官氏，只是因为上官不实行共妻制，人丁稀少，就被群起而攻之，就此覆灭。我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阮白沉默片刻道，“这万一不是真的，咳咳咳。”

    上官墨冷笑一声，“所以你只是一只被司徒家豢养的类。”

    阮白身上的伤没有处理，这时浑身发凉，还没说几句话就昏了过去。

    司徒旭登时哭起来，上官墨这才发觉，连忙把阮白抱上床，然后找人医治。

    大夫医治时一直摇头道，“这类如此娇弱，你为何这般对他，极容易死的。”

    闻言，上官墨才想到他在很久之前劝过司徒恒，“类很娇弱，还请大哥小心待之。”

    大夫叹气道，“伤太重了，还发热，还好有龙血护着，不然就死了。”

    上官墨道，“凤凰血行吗？”

    大夫道，“龙和凤凰是相冲的，此时他体内的龙血未消散，你喂他凤凰血就是想要他死啊。”

    上官墨点点头，接着耐心地哄怀里的司徒旭，结果司徒旭越哭越凶，快把他耐性磨完了，于是道，“你再哭，我就打你。”

    大夫道，“小孩跟类是心有相通的，他哭是因为感受到自己的生父难受。说起来，小孩天生亲近类，本能就知道守护类。”

    上官墨就不说了，过了一会儿阮白的伤势稳定了，大夫退下，司徒旭这才不哭了，一直看着阮白。

    上官墨干脆把司徒旭放到阮旁边，在一旁守着他们。

    这个时候他好像隐约浮现了一些记忆，似乎他的父亲也是这样守候在母亲的旁边。可是阮白跟母亲到底是有区别的，他都不明白阮白在自己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东离氏大败司徒氏，将其大部分族人都进行关押，而少部分的族人逃得不知踪影，不过重要的人物都被抓起来。

    永金城中站司徒家的氏族苦不堪言，他们以为东离氏会回来收拾他们，但是现任新皇并没有坐上皇位，所有的东离族人都被驱赶到边境，而现任东离家主不知所踪，而东离共妻自刎而死。

    不久后举行了新帝即位仪式，皇帝是白了头发的司徒墨，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敢叫他司徒墨，都是上官墨。

    这位新皇封之前的司徒共妻为皇后，在登基大典的时候和阮白一齐进入大殿。

    新皇上任后颁布了许多害人的政策，大抵是想修一座登云楼。

    由此那些老一辈的兽人才得知上官墨是很久以前的凤凰上官氏，想复刻那个时候凤凰所居住的宫殿。

    清楚是清楚了，但是劳民伤财，哀声怨道，许多人都想反抗。

    其中带头反抗的是魏家三兄弟，其结果是被抓起来，投入大牢里。

    上官墨判魏风死刑，隔日就用火当众烧死。

    知道这个消息，阮白坐不住了，他跪下来恳求上官墨不要动手，但是上官墨未曾搭理，只让他好好呆在宫里照顾上官旭。

    上官旭已经会走路了，还会叫爹爹，但是他从来不叫上官墨为爹，一直嚷着要找爹爹，但是他不知道之前那个喂自己吃火的爹爹到底叫什么，就知道他有一双碧翠的眼睛，绝不是上官墨这样，是赤红的眼睛。

    阮白出不了碧溪宫，但是上官旭可以，在处刑魏风的当天他抱着上官旭，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于是道，“旭儿，你想找爹爹吗？”

    上官旭刚刚喝完奶，打了一个嗝，全是奶味，愣愣地看着阮白。

    阮白只好给上官旭比划比划，然后道，“就是那个喂你吃火的，绿色眼睛的那个爹爹。”

    上官旭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阮白，还是没反应。

    阮白记得找了一块翡翠，然后指了指翡翠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直强调喷火。

    上官旭好像懂了，激动地拍掌，“爹爹！”

    阮白叹息一声，接着就道，“现在你记得跟我…”

    关押司徒涯的地方在一处地牢，上官旭还小，他如何能够去到哪里，又如何知道救人。本来他是想让上官旭救最近的司徒涯，但是那样不现实，现在魏风已经上刑场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阮白抱着上官旭走到门口，然后指着铁门对他说道，“旭儿喷火！”

    上官旭登时喷出了巨大了火焰，接着铁门就融化了一大口，铁水溅在地上。

    阮白抱着上官旭就往外面跑，要是遇到士兵就让上官旭喷火，士兵哪里是这凤凰真炎的对手，连忙推开。

    到了宫墙，墙壁也是被凤凰真炎融化了，阮白成功跑了出去，他拿着上官旭当挡箭牌，根本没有人敢靠近他，因为都知道这是太子，都不会对他动手。

    跑了一阵子，阮白就停下来问上官旭，“旭儿你喷了那么多火，累吗？”

    小孩哪里听得懂，不过他是纯种凤凰，肚子里的火多着呢，哪里怕这些，只觉得喷火烧东西好好玩，于是开心地笑起来。

    阮白走到河边，知道不能带上官旭走了，于是转头看向上官墨的亲信，把孩子放在地上就往河里跳去，化水疾行。

    上官旭被放在地上，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懵，他看着河水叫，“爹爹。”

    一边叫一边要往河里走，还是上官墨的亲信走上前抱起上官旭，忙道，“太子殿下，你可别掉下去，你掉下去，我们这些人都要掉脑袋的。”

    上官旭大声哭起来，“爹爹，爹爹！”

    有人道，“赶快去找陛下，免得太子把我们都烧了。”

    “那是那是，现在别追皇后了，保太子要紧。”

    刑场上面有很多人，都在围观魏风受刑，而上官墨站在高台上，已经准备了凤凰真炎。

    这时，明回飞上刑场挡在魏风面前，大声道，“你要杀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上官墨立马示意旁边的人将明回绑起来，有人在人群中叫“司徒共妻。”

    上官墨朝远处看去，就见阮白一个人朝这边过来，立即将他吸到跟前。

    底下围观的民众和有名的王族都不习惯阮白是皇后，他们还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司徒共妻”，当初司徒恒为他举办的宴会至今令人印像深刻。

    阮白道，“你不许对明回动手。”

    上官墨将阮白往后甩去，然后道，“你管不着。”

    阮白看到上官墨的手心已经在聚集火焰了，于是大声道，“上官墨，你要是敢伤了明回，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上官墨一愣，还是将火球扔了下去。

    只在一瞬间，雾气便弥漫了半个永金城，刑场陷入一面混乱之中，而那火球早就被灭掉了。

    上官墨在雾气中不能视物，而且非常难受，好像深入到了无边大泽的深处，一直咳嗽，转身看不到阮白的身影。

    此时，阮白已解开了明回和魏风的绳索，他让二人下去。

    明回道，“阮白，你和当初教我的那个男人一样，你绝对是来自无边大泽深处。”

    阮白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你们先走。”

    话音刚落，大雾顿时散去，空中还留有些许白气，是被强行蒸发掉了。

    阮白挡在魏风和明回前面，接着就对上官墨道，“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们！”

    魏风忧心地看了阮白一眼，接着就被明回拉走了。

    明回道，“走，我相信阮白，我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魏风只好走了。

    上官墨冲上去结果被阮白挡住，他想把阮白困起来，结果阮白化作雾气消散。

    阮白道，“我说过不会让你过去的。”

    上官墨放下手，他不想用刚才蒸发雾气的手段对阮白，于是道，“让开，我不想伤你。”

    阮白变回了原形，他道，“你早就伤我千万遍了！”

    上官墨正愣神，忽然就被藤蔓缠住身体，这藤蔓交缠着变成了一棵苍天大叔，他居然无力反抗，身体很虚。

    底下有的老人惊奇地喊道，“是天穹树！”

    “天穹树！”

    上官不可置信地看着阮白，他在上官氏古书籍中看到过，天穹树能束缚住龙和凤，乃是万物之源。

    不过阮白的火候明显不行，上官墨闭气凝神，片刻后就将整棵树烧没了，他冲过去想抓住阮白。

    结果一道闪电就劈过来，只能收回手，接着就看到本以为关在地牢里的司徒恒。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