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耽美 - 耽美小说 - 七窍玲珑心在线阅读 - 30 秋风清,秋月明

30 秋风清,秋月明

    秋风一日冷过一日,这几日荀七愈加早出晚归。江北传回的消息带着请示,情报处和行动处连轴转了三天,大大小小的行动计划改了又改,最终的两份方案呈在荀七桌面上,无非是风险越高,收益越大。这支深入敌后的小组潜伏不易,一个不慎,过去的努力或许就要尽付东流,然而可能获取的情报价值甚高,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风险……底下方案做得再细,这个责任,总是要人来担。

    与此同时,三组屡屡碰壁,李秉彰的案子进展缓慢,荀展不表态,军部没人真敢下令命他停职待查,可他不耐烦面对流言蜚语,又不想给荀展惹麻烦,干脆称病回了家。

    荀七心气不顺,做决定就更加谨慎,签字的事干脆推到了明天,方案拿回家,他要再细细推敲一遍。

    披着夜色迈进家门,他坐在沙发上接了奴隶奉上来的茶啜了一口,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拢在被风吹得微冷的双手间,略侧过头瞥了一眼安静跪在一旁,嘴唇冻得发白的奴隶,低头再饮一口茶,吩咐道:“去穿衣服,回来弹琴。”

    玲珑立刻垂首应了声是,迅速俯下身子爬向自己的卧室,刚沾了一点热乎气的指尖贴上微冷的地面,瞬间让他重新打了个寒战。已有五天没得到穿衣的权利,自然也不敢再去碰琴,他的膝盖在日复一日的跪行里硌得青紫,如今渐渐消了肿,疼痛并不过分尖锐,却随着阴冷缓缓渗进骨缝里,带来绵绵不绝的折磨,可他还是一步一步爬得优雅又迅速,哪怕主人的目光甚至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这几日荀七没再下狠手,可就像是忽然起了好奇心,研究起了“奴隶的玩法”。林林总总的手段他试了不少,有时看着文件,随手把奴隶招过来当作花瓶、烛台或是脚凳,又或者往奴隶身上添上零碎装饰,忙起来就丢在一边,玩腻了就随心所欲再换个玩法,任由奴隶沦陷在欲望的旋涡里不得解脱,只敢在实在忍不住时,偶尔流出些助兴般的难耐呻吟和甜腻喘息。

    玲珑稍有失误,立刻就有惩罚,只性器里这根两天一换的留置导尿管,就已逼得他数度崩溃求饶。如今被罚怕了,他伺候得愈发柔顺小心,是再不敢轻易犯错了。

    等他终于在琴凳上坐好时,他的主人已经放下茶杯,重新把电子屏拿在了手里。他臀腿上还有未好全的伤,只堪堪挨着琴凳坐了个边,见主人低头认真看起文件,不敢打扰,却也不敢耽搁,着意挑着安静清雅的曲子弹起来。几日未曾练琴,倒也不至太过生疏,却不曾想这一弹,就是两个多小时过去。

    荀七方案看得认真,又从系统里把这支小组传回来的情报和过往的行动记录调出来反复推敲,等终于做好决定,下意识探手去取茶杯,却被碰在唇上的冷茶激了一下。耳畔的琴音潺潺不绝,一直帮他凝神定心,却渐渐变得愈发轻渺。他回过神来,细听起来,捕捉到一个过分短促的滑音,转过头看向琴案的方向,轻轻蹙起眉头。

    玲珑一刻不停地弹着琴曲,冷汗一滴滴顺着发丝洇湿衣领,指尖微颤起来,就有些不听使唤。膀胱内壁的压力已经大到让他几乎坐不稳琴凳,可主人明显在专注地工作,他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再怎么撑着,终究要到极限了。左手上的滑音突兀脱手,玲珑心弦一紧,余光看到主人终于投过来的目光,猝不及防却又弹错了右手的音。他急急抬首,正看见主人蹙起的眉头,浑身一个激灵,膝盖一弯就磕在了地板上:“对不起主人,奴隶错了。”

    “啧。”荀七想了想,冲着奴隶轻轻勾起手指。玲珑迅速俯身爬到沙发边,强忍着移动间变得愈加分明的不适感跪直身子,正犹豫着要不要脱衣服,见主人拿起茶杯递过来,忙举起双手接了。弹错了音却被抓了个正着,必是要挨罚的,可杯子里的茶水还剩了大半……浅褐色的茶液一圈圈打在瓷白的杯壁上,玲珑双唇颤抖,抬起眼睛,瑟瑟地轻声道:“主人……”

    荀七伸手探进奴隶衣领,摸到一片湿冷的汗水。玲珑肩后刚愈合的伤就在荀七指尖不远,他看见主人的眉梢向上一挑,高举的双手立即不受控制地抖起来,求饶的话递到唇边,又不敢说出口了。荀七察觉到指下的皮肤瞬间绷紧,唇角微弯,“茶冷了,叫你去添点热水。”他的手指弹琴似的抚过奴隶光滑的肩头,从颈侧捏起奴隶的下颌,看着奴隶瞬间显得有些茫然的黑眸,面上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宝贝儿,想什么呢?”

    “主人。”玲珑怔了怔,却不敢真的放松。荀七的语气过于莫测,他摸不清这是否是个真实的问句,于是垂下头,用脸颊讨好地蹭了蹭主人的手:“是奴隶的不是,奴隶这就给您添。”

    “宝贝儿,错可别认得太随便了。”荀七捏住奴隶主动递到他手心里的脸颊,指下缓缓加了一点力气,脚尖向前了压奴隶裹在衣服里,看不出端倪的小腹,意有所指道:“总得想想自己还挨不挨得起呢?”他看着杯子里瞬间晃动起来的茶液,蓦地轻笑起来,松开手指安抚似的地揉了揉奴隶的头发,继而挥了挥手。

    这就是没打算借题发挥的意思了。

    玲珑松了口气,微微俯身应了声“是”,不一会儿就把重新蓄好的茶水再一次奉到荀七手边。荀七接过杯子抿了两口热茶,低头看着奴隶,忽然问道:“刚刚弹错的那首曲子,是什么?”

    往厨房里来回这一遭,玲珑重又出了一身冷汗,勉强跪直身子,轻轻咽下嘴里的唾液,不安道:“回主人,是。”

    “哦,我想起来了。”荀七搁下茶杯,放松身子靠回沙发上,“这曲子还是唱出来更好些。这样吧……”他看着奴隶紧张地屏住呼吸,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的样子,轻轻笑了笑,伸手一指琴案:“唱得好听,就许你排出来,怎么样?”

    这根本是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甚至是个难得的恩赏,可奴隶却没有立刻答话。荀七捕捉到奴隶眼底一闪而逝的情绪,几不可察地拧起眉头,未及再说什么,奴隶像是蓦地回了神,抿着嘴唇补救似的迅速俯下身子行了个礼,再抬起头时,面上已看不出刚才的波澜:“是,奴隶多谢主人。”

    荀七轻眯起眼睛,在奴隶转身前忽然伸指点了点桌上的茶杯:“要唱曲儿,总该先润润嗓子。”“主人……”这一下,奴隶面上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变作了惊惶。荀七倚在沙发扶手上撑起下巴,盯着奴隶的眼睛,唇上噙了丝极淡的笑,却显然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玲珑僵了一瞬,知道没有争取的余地,双手拿起桌上的茶杯,闭上眼睛饮了两口,抬眼看着主人的神色,手指反复攥紧又松开,终于还是沉默着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道了声谢,爬到琴案边,双手撑着琴凳缓缓起身坐上去,不敢耽搁地抚弦奏起清越的前奏,继而清了清嗓子,和着琴曲唱道:“秋风清,秋月明……”

    他的琴音没再出错,唱得也认真,嗓音一如既往的动人,只在气口上细听,方能听出一点儿几乎难以察觉的力不从心。

    荀七安静听完一曲,把目光从窗外混沌的夜色上收回来,看着奴隶屈膝在琴案边重新跪下来,默然片刻,忽道:“凄凉惆怅,你唱起来,还真是韵味十足。”

    玲珑心里一紧,顾不上衣襟摩擦乳首带来的诡异痛痒,以最快的速度近乎仓皇地爬回沙发边,俯身去吻主人的脚面。

    “是夸你唱得好呢……”荀七交叠起双腿,睨了奴隶一眼,“这么紧张?”

    玲珑已经几乎要跪不稳了,抬起头来时身形一晃,干脆顺势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荀七的腿,声音里带了丝压不住的颤:“主人,求您……”

    荀七垂首轻抚上奴隶的肩膀,想了想,打断道:“一分钟。”

    玲珑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迅速道了声谢,再顾不上考虑仪态,跌跌撞撞爬向卧室。屋内没有开灯,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熟练地半跪起来推开里间浴室的门,急切间却被门下的接缝蹭住了裤腿,膝盖踉跄着狠狠撞在瓷砖上,疼得他一时爬不起来。

    他急切地挣扎了片刻,忽然身下一凉,体内涌出的液体浸湿裤子,将布料黏在了他腿上。他愣了许久,缓缓把身子伏下去,趴在冰凉的瓷砖上,在黑暗里无声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