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归来
“我也没想到，你们能在人类世界流浪这么久。” 厉晟冷静肃然，置在危兮的生命好似不是他的，黑棕毛发在月色下，愈发威严凛然。 枪身一顿，黑豹兽人眼底讶然：“你都知道了？” “不知全然，但可以肯定一点，你们确实是三十年前禽流的迫害者，我们的同胞。” 帕格点头，但枪口依旧对准厉晟：“是。” “人类涉事官员都被你们处理了......” “他们活该，我们报仇雪恨，天经地义。” 帕格很激动，这是他一直难言的痛楚。 “我父母死于禽流，如果当初药物没有私垄，就不会有后面的糟心事了。” 厉晟长言，叹息道：“我理解你。” “不，你不会理解，当初大批有感染的兽人只能偷偷驱逐国界，流浪至此，压根不是我所意愿的......” “我也是那个时候来到人类世界。” 厉晟沉声道。 “我知道，厉药师当时牵着你......她是个好母亲。” 说起厉锦，帕格脸上有了笑容：“也是个好医生，当初她在这里上班，常常用自己的工资垫付流浪兽人的药钱，其中也有我。” 厉晟默言，直视眼前整齐的药剂瓶，仿佛看到了厉锦忙碌的身影，他问：“是么？我不知道，只记得家里有段时间伙食特别差，她很着急，为了哄好我，常常从兜里掏出奶糖来......” 帕格笑道：“她也用这个哄过我，记得好像是在吊点滴瓶......” “啪......” 枪支掉地，发出声响，厉晟擒住帕格的双手，将他按倒在地，抽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兽人的额头：“就算是这样，死于你们手中的人命，你数过吗？” 帕格冷笑，全是不屑：“不记得了......他们活该。” “历史遗留下的仇恨，应该要放下了，已经有那么多的鲜血为此祭奠......” “厉队......” 帕格眼神茫然，颤道：“我还不想死，想去买些菊花送给我父母，他们安葬在半山腰......我想回去。” 厉晟提走落在脚边的枪支，确保安全范围，他收起手，给了帕格自由：“其他同胞呢？” “任务完成后，启程离开了这里。” “你倒是大度，一个人留在这里。” 厉晟说道。 帕格抬眼，闪烁些希望的火苗：“我在等你，因为只有你才能带我回家......” 天色变亮，世界才刚刚运转，重磅消息在民间炸开了锅，市中心废河边缘的破旧诊所突然失火，建筑物全都化为残渣，几具烧焦的人体完全看不出长相，经过基因测检，与犯罪案遗留下的毛屑DNA达到十成的匹配，但人类特警却留下疑惑，这些尸体身前的信息居然没有记录数据。 厉晟出面解释，火是他们突击放的，尸体是残留的组织人员，几年前偷渡过来人类世界，并没有登记户口，他们作案的目的是为了掌控官员背后的药物供应链。 周周转转近乎一个月，厉晟回家时，小院的花草长高了不少，只是蔷薇谢了，没有淡雅的粉色，一眼看去，全是青青葱葱。 洋房内很安静，没有人走动的声音，隔壁停车间的猪猪也不在，厉晟心中的思念愈发强烈，想着林恬去出摊了，有着难解的不安。 热气腾腾，林恬忙中有序，翻动着油锅里的炸串，这时正是客户的高峰期，他得抓紧时间弄好，晚些回家补觉，肚子里的狼崽崽这些时日长得太快了，消耗自己过多的精力，林恬支撑不住到傍晚。 “老板，五十串牛肉，不加芝麻。” “好......” 林恬低头，双手忙碌，应顾不暇。 “少点辣，也不要撒葱花。” 厉晟眼底温柔，一一说道。 林恬手中一抖，夹起的炸串再次落入油锅，他抬头，泪眼朦胧：“......厉先生。” “嗯，我回来了。” 林恬泪住掉不停，厉晟抽纸给他擦干：“都是我的错，耽误林老板做生意了。” 林恬抿嘴直笑：“我等会儿下班。” “好，我守着你。” 厉晟绕到摊位后边，给林恬充当下手，他好笨，连包装也不会，的亏顾客耐心，狼人先生才慢慢学会。 渐渐，人群散去，摊位恢复冷清，林恬揉揉酸痛的腰身，微微舒气。 “我给你收拾。” 林恬摇头，他瞧瞧狼人先生，见着没有受伤，才道：“饿了吗？” 厉晟隔着警服，摸摸肚子：“饿了。” 春天的暖风将两人包裹，林恬顺势也拍拍他结实的腹部：“想吃什么？” 厉晟摇摇尾，故作思索：“蒸肉配米饭。” 这是林恬为数不多的拿手菜，他心中动容：“回家就给你做。” 冰箱里的肉块还是新鲜的，林恬拿出来清洗切片，淋上酱汁，摆盘清蒸，片刻，肉香味四溢厨房。 “唔......” 肉味进鼻，林恬瞬间不适，胃中的恶心感作祟，他连忙进入浴室，扒在洗脸池干呕起来，似乎要把五脏也给吐了出来。 “恬恬。” 厉晟闻声赶来，见着林恬苍白的小脸，心紧跳动。 待不适感稍稍平息，林恬漱口，摆摆手，示意他安心：“我没事。” 厉晟只相信亲眼所见：“都吐成这样了，还没有事？我带你去医院。” 林恬拉住他，有些羞涩：“真的没有事......” “那怎么......” “我怀孕了。” “......什么？” 厉晟不可置信，狼耳和尾巴全全竖起。 “我怀孕了。” 林恬再次重复，声音大了一些。 厉晟开始露出笑容，最后完全收不住，他抱紧林恬，低头问他：“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怕你担心......” 林恬鼻子酸涩，这一个月的煎熬，他根本就不想告诉狼人先生。 “傻瓜。” 厉晟亲吻他的头顶，轻声说道。 林恬牵起腰间的大手，盖住自己的稍稍鼓起的小腹，欣喜说道：“他很活泼，应该和你一样。” “小狼崽么？” “嗯。” 林恬点头。 见着小人类幸福的模样，厉晟问道：“你喜欢耳朵和尾巴？” “你低下头来。” 厉晟照做，林恬靠近他的狼耳：“好喜欢的，毛绒绒的东西最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