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
送走东哥后，隔天李潇月背着画板从郊区打车，回了学校。 寝室好几天没住，落了灰，他扯出纸巾将桌面擦干净，随后摊开练习本，补上之前的周末作业。 有几道数学题给难住了，他咬着笔头，自言自语：“给东哥打个电话？” 但想着张卫东很有可能在出任务，李潇月眼皮一耷拉：“算了，不做了。” 来教室上课时，何梅梅念他紧：“潇月，你怎么没来上晚自习？真的是破天荒了。” 李潇月补写笔记，抬眼淡笑：“家里有事情。” “那肯定好重要的，难得见你轻一次假。” 李潇月这种学习狂魔，休假的唯一可能性只能是课业提前完成，否则放在以前是如何都不会成立的。 “潇月？” 见他没回答，何梅梅再次叫他。 李潇月刚刚分神了，腹部隐隐有撕裂的痛感，占据了他的神经。 “抱歉，没听清。” “好了，不怪你。”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话题，何梅梅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本想用手悄悄放入校服衣内，温温小肚子，却被打断。 “明天晚上班级聚会，你得来。” 李潇月想开口拒绝，何梅梅早就猜到了，连忙补充：“这次是月考庆祝，你是大红人，必须来。”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李潇月无奈点点头。 下午时分，肚子疼痛加剧，让李潇月完全丧失食欲，他只打包一份清粥回到寝室，打算直接盖好棉被午睡一小会儿。 但是一躺下，腰酸得不行，肚子也有些坠感，李潇月怕冷，也怕疼，他拨了电话，握紧在耳边。 张卫东刚下校场，饭还未来得及吃，便接到了月月的电话。这会儿人多，张上校大步迈前，双脚带风，来到荫蔽的树下：“想我了？” 李潇月缩在被窝里，按压小肚子，丧丧道：“东哥，肚子疼......” “有多疼？” 张卫东询问。 李潇月微微侧身：“一点点，但总不消停。” 张卫东并没有临近月月身旁，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提声：“去看看医生。” “不是很疼，我躺上一会儿就好了。” 李潇月隔着软被拍拍小腹，脸上全是乖巧。 对方没有很快答话，听得一声叹息，张卫东说：“月月，听话好么。” “东哥……” 阳台的玻璃门没有关紧，冷风透进，李潇月睡得暖，又将身子往里缩了缩，眼睛像只小灯泡一般，闪着亮光：“不想听话。” “月月。” 张卫东低声叫他，声音染上严肃。 训练场外，不远一士兵有紧急事务需通知，张卫东余光瞥见，做了待等的手势，示意稍后上前报告。 “李潇月，去看医生。” 张卫东很少叫自己全名，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事情的主导权是握在东哥手里，他没有拒绝的可能性，李潇月对着电话，点头应好。 “嗯。” 张卫东紧绷的神色稍有缓和，嘴角也有淡笑。 李潇月快握不住手机了，迷糊间，问他：“怎么还不挂电话……” “等你。” “等我做什么？” 李潇月砸砸嘴，眼皮是完全挂不住了。 士兵很焦急，总有上前的趋势，都被张卫东眼神阻止，只模糊看见上校含笑，对着电话温喃细语。 “等你先挂。” “……你不忙么？” 李潇月提问。 “忙，但我怕你生气。” 印象中，李潇月是对东哥发过好大一次脾气，那时他小，性子足，占着东哥老实，对他冷眼相待，急了就咬人。 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八岁那年的夏季，李潇月明晃晃进了张家大宅，瞧着房门紧闭，便踮脚敲窗，肉脸都贴在了玻璃窗上，很是滑稽可爱。敲打声，张卫东没听见，抬眼倒是看见一张被挤压变形的小脸，他起身开了窗，看向外边的毒日：“这么热，你也来。” 李潇月发育晚，个子矮，知道自己爬不进去窗户口，便张开双手：“要抱。” “小东西。” 张卫东笑骂他，将月月抱进室内。 李潇月很是机灵，窝在温热的怀里，大眼珠子瞅着张卫东，一动也不动。 瞧他要食的模样，张卫东明知故问：“想吃什么？” 李潇月蹭着上去，在他耳边答道：“你家冰箱里的雪糕。” 张卫东起身去拿，李潇月还不忘嘱咐：“要提子味道的，东哥。” 这天，李潇月坐在结实的大腿，摇晃小脚，一口又一口吃掉张卫东喂来的冰激凌，正正一大盒，全被他一个人给吃尽了。 隔夜，便是高烧不起，张卫东不知情，只是疑惑月月为何不来找自己，但是看向外边的烈日，心里也有几分自己的猜想。几天后见面时，李潇月背着书包特意在路边逮着张卫东，见着人了，一顿小跑上去，清俊挺拔的张卫东以为小家伙格外想念他，蹲身接住，没想到李潇月一口咬上他的脖颈，痛的直呼，月月都没有松口。 “你是小狗么？” 张卫东用纸巾捂着伤口，有些鲜血渗透开来。 李潇月直直的站着，明明要哭了，眼神还要摆得冷冷的：“我生病了，你都不来看我。” “怎么了？” 张卫东俯身与他平视，问道。 “你喂的雪糕吃多了。” 说完，脸颊就鼓鼓的，杏子般的眼睛也湿的不像话。 张卫东这才明白事情的缘由，牵起他的小手，低声道：“怪我。” 委屈至极的李潇月顺着台阶溜了下来，吸吸鼻：“嗯。” “想哭就哭，不丢人。” 张卫东将他拉近，与月月对视。 温和的话语击碎李潇月最后一道防线，他躲在东哥的怀里，哇哇大哭，嘴里还不停抽噎喝药好苦，针针好疼。 自此，在非原则的事情上，张卫东一直让月月为大，这些小事无光大雅，自己可以包容，不能伤了两人的感情。 午觉醒来，阴了天，房间一片昏暗，腹部的撕裂感越来越强烈，李潇月嘴唇苍白，身体发虚。 下午的课是没办法上，给班主任请了假，李潇月有些内疚，想着之后的课业得要更加努力。 轻缓起身，打算烧些热水暖暖，李潇月却在瞬间感觉异常，有股液体从下体流出，他连忙来到浴室褪下长裤，果真内裤被鲜血浸湿了，心里坦然，却也复杂。 卫生巾他早已买好放在寝室，以备不时之需，还有藏在行李箱内层的女式内裤，生理期男式内裤无法更好的贴服，李潇月便偷偷在网上购买。 热腾的水蒸气，李潇月置身其中，水珠布满娇俏的身体，他拿着软毛巾擦拭干净，便抬腿穿上粉色蜜桃三角内裤，柔软的花穴被卫生巾包裹住，让他心异。 清理过后，李潇月舒适许多，他侧躺在床，微微蜷缩，眼睛水润，犹豫许久，还是给张卫东发去了信息。 “东哥，我长大了。” 怕张卫东不理解，李潇月接着补充。 “不是年龄上的长大，是生理上的。” 李潇月想着还是没有点到位，便红着脸写道：“东哥，我说的是可以生小宝宝的意思。” 信息传达过去，李潇月熄灭屏幕，睡了过去。 西疆的天空格外透亮，天黑了，也能见着白云的影子，张卫东正在指挥最后的晚间突击演练，温度低，却也出了不少的汗。 完后，便解了外套回寝，进室还未开灯，他打开手机看到了李潇月发来的微信。 脚上仿佛生了钉，挪不动，红色从耳根漫延刚毅的脸庞，他的手在颤抖，想发些话过去，却也总想不到最好的，只能笨笨的发只小狗表情包，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