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原来是他
刘凡张了嘴发出声音喊救命，但是没用，这里本来就是市郊，人烟稀少，况且他落地的地方还距离公路远，喊了路过的车辆也听不见，只能是白费力气。 这里还是山坡中段，也不敢乱动，他是因为一个石头卡住了才能留在这里，要是直接滚下去，估计要粉身碎骨了。 他突然开始后悔了，后悔让那两个人上车，后悔坐这辆车。 黄昏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流得差不多了，快虚脱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夕阳照在脸上很刺眼。 闭上眼睛是江予的脸，年轻而冷峻的脸，眼神冷酷，但是吻他的时候眼底里好像有柔情。 后悔离开市区了，甚至是后悔离开那栋别墅了，如果没有离开，哪里用得着遇到面临现在这种困境 。 他早该知道自己做什么都不好，鼓起勇气出逃这种事情更是做不好，就应该安于现状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 虽然说没有自由可言，但是不用担心一日三餐和房租水电和债务。一直这样被养着也很好，至于挨肏，大部分时候都是爽到了，只是偶尔会疼。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忍忍就过去了，干嘛要自作主张地跑出来。 这么偏远的地方，肯定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刘凡想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14 岁之前都还好，那条缝不明显，父母都以为那是出生的时候带的一点残疾，家庭相处融洽。 他住在一个热闹的小区里，每天都会下楼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节假日还能和父母一块去旅游和玩耍，拍了很多张好看的照片。 14岁的时候，他的逼开始发育了，父母带他去治病的时候发现他是双性人，回家后大吵了一架，父亲怀疑对方出轨了生出了一个畸形的孩子，而母亲则觉得父亲的基因不正常。 结果就是两个人离婚，把房子留给孩子，各自走了，其实是寻找自己的新欢去了，早就不把刘凡放在心上了。 刘凡这些年活得很艰辛，唯一的希望是在公司工作还完债务，去物价低的地方买一个很小的房子住，有空去旅游，这样就很好了。 可惜这一切都实现不了，他快死了，眼皮已经睁不太开了，只能透过一条缝隙看到天边的太阳没入苍茫灰色山海中，霞光逐渐暗淡，视线被阴影所笼罩。 眼眶很疼 ，鼻子很酸，眼泪流出来，划过多处伤口，火辣辣的疼。 “刘凡！”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刘凡的胸腔仿佛被钟声的回响震得发颤，他向上看去。 只见江予穿着大衣 ，正站在灌木丛中，手里拿着手机在照明，清冷的白光落在他的脸上。 一点也不刺眼，他还想把眼睛睁得更大，把江予仔细地看清楚，确保不是幻觉。 江予蹲下来用树枝帮刘凡的重要关节固定好了，做了应急处理，这才把刘凡抱起来，放缓脚步，往下方慢慢地走。 “江…江予” 刘凡的声音很小，他睁着眼睛看江予，发现他的脸庞边缘都发着白光，像是白玉雕塑。 “还跑吗？” 江予说话的时候，低头吻了刘凡，凶狠地咬破了嘴唇，像是一头野兽一样舔舐血液。 “不，不跑了…” 刘凡忍不住哭起来，他忽然回想起江予发消息说爱自己，于是大着胆子问他。 “你，之前说喜欢我还算数吗？” “算的。” “那，那你喜欢我可不可以久一点？不喜欢之前要告诉我，提前让我有个准备离开。还有，我，我可以乖乖不听话不出门，但是，但你可以偶尔带我出去一下吗？” 江予知道刘凡的心灵敏感脆弱，叹息一声。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刘凡哥哥？” 这一声“刘凡哥哥”把刘凡拉回了童年时代，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来。 刘凡记得自己8岁的时候楼上王阿姨家生了一个小宝宝，小宝宝香香的，他可喜欢抱了，还喜欢和小宝宝一起玩。 后来小宝宝长大了就一直黏着他，跟在他背后叫他哥哥，谁也不黏着，就黏着他一个人。 小宝宝的父母都是大忙人，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政府官员，非常有上进心，忙于升职加薪都没时间管他。 可以说，小宝宝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刘凡渡过的，他6岁的时候父母赚了大钱，要搬离这个老旧的小区，去最繁华的地方住。 小宝宝走之前还说自己一定会回来，不过之后刘凡的父母离婚。他的亲戚让他卖房子抵消学费和生活费，换了一个破旧的地方住。 不过房子的钱都没有到刘凡手里，读书反而欠下了债，就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小区。 江予是当年那个小男孩吗？ 刘凡想着睡了过去，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江予就坐在一边陪他，还准备了饭菜。 “你是那个小宝宝？” 江予没想到自己在刘凡眼里竟然还是一个小宝宝的形象，于是拉起他的手蹭了自己的脸颊。 “是啊，刘凡哥哥，我是那个小宝宝。” “那你…你后来怎么样了？” 刘凡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江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明明在他记忆中江予是个粘人的小可爱，根本做不来监视人这种事情。 “我后来去小区找你了，但是你不在，然后我就查出你在上大学，我还去你大学看你了。但是你没认出我，只是把我当成陌生人。” “你来找过我？” 江予那个时候13岁，一个人坐车跑去大学找他的刘凡哥哥，结果看到刘凡哥哥在奶茶店打工，旁边一个笑容甜美的姐姐两个人好亲昵。 他上去点了奶茶，就看到小姐姐在摸刘凡的手，他忽然觉得不开心。刘凡还认不出自己，就更不开心了。 不过江予年纪还小，没有这种想法，当天他想跟刘凡回家，结果跟丢了，还想去查监控，却得知父母出事了，只能先回家。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只是普通的顾客，而且你也没有说你的名字，就没有认出来。” “我说了，你就和你现在一样记不得。” 刘凡垂着眼没说话，他那个时候不想回忆14岁的事情，父母离婚让他太痛苦了，选择性忘记了。 “你以后不许离开了。” 江予抓着刘凡的手，眼睛里强烈的占有欲掩盖不住，像是鬼影要从盖子盖不稳的潘多拉魔盒里冒出来。 “你，你后来怎么样了？” 刘凡还是问了一句，他总觉得江予后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不然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正常。 “还有什么，父母被查出贪污受贿进大牢了呗。留给我的那些钱早就被穷亲戚分食干净了，他们抢钱的时候就像是野狗抢肉骨头一样好笑。” “你，你这些年很难过吧…” 刘凡理解那种痛苦，他抱住江予，想安慰这个少年，结果却听见他低声念叨，像是邪恶巫师在念咒。 “还好，就是没有找到你很难受罢了。钱这种东西，还是好拿的。” “啊？” 刘凡当然不知道江予具有计算机天赋，他凭着自学成了业内数一数二的顶级黑客。 黑客复制一张黑卡很容易，当然也可以混进银行里，从无数的银行账号里抽出一毛或者一块凑到一起就是一大笔钱了。又或者给某些人提供情报，赚取暴利。 “哥哥好好休息，你的伤很重。” 江予扶着刘凡躺下，坐在旁边看他，一脸得意，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孩子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糖果。 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又不是纯良无害，像是一条蛰伏于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出来咬人。 虽然是旧识，但总觉得他们之间有隔阂。 刘凡决定暂时不想这些，先养好伤再想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