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勾引放置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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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识柯从容地褪尽了衣衫,只留最后一道遮蔽。全身美好的线条和光洁的肌肤一览无余,月见被晃得耳根有些发热,可突兀的是在心脏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有着缝合的痕迹。看颜色较为浅淡,应当不是新增的疤,形状手法不像是手术刀有得干净利落。 月见波澜不惊,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仇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国外又不是主场,指不定哪个小毛贼就能暗暗越过重重保镖的保护,给李识柯致命一击。 他谢谢那个估计现在已经丧命的仁兄替他报仇了,要是下手再狠点,直接送李识柯去了黄泉,岂不美哉。 虽然那方式大约很难死得了人。看遗留的伤疤也能看出来凶手手法极其不专业,捅得不深,手下绵软无力,可能刚过表皮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轻微的伤也能留疤许久。 都已经刺到心脏上了,干嘛不直接来枪子开个窟窿,干脆利索。 李识柯当真一丝不苟,换下的衣物都要叠好再放置在一边。他干脆就着衣不蔽体的模样,径直躺到床铺感受温暖,对月见使唤:“你不是刚才说要给我捏肩捶腿?来吧。” 死去的心脏又有些枯木逢春的痕迹,月见不会看不出这是明晃晃地勾引,这算什么?把他弃如敝履地丢掉不闻不问以后,忽的怀念起他的好,打算洗洗干净捡回去? 以前放在心尖上的人触手可及,摆出任人宰割的姿态。月见无法抵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识柯这个名字就像是给予他的蛊惑,他默默地坐到李识柯身上,掐住对方的脖颈的脉门。 可能是占据高地的压制动作令月见一瞬间真以为李识柯是柔顺的绵羊,“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把你的脑袋扭掉要不要。” 恍惚间天旋地转,有利地位转到李识柯手里,被牢牢控制住双手摁在床上的人变成了月见。李识柯的膝盖挤进他的双腿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掌控他的人宣告着胜利,“你的近身技巧还是这么蹩脚。” 李识柯,赤裸,床铺,肢体接触。月见以往在梦中见到都觉得亵渎的场景,真实地现于身上。 自从他见到李识柯的第一面起,就喝下了无药可救的迷魂汤。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月见身上一层单薄的睡衣根本阻挡不了体温的传递。在不知有意无意地触碰下他的身体自发地出现了反应,更为难堪的是,这种变化逃不过紧贴着他的李识柯。 对着如此狠心伤害过自己的人,他都没有办法做到抗拒,本能依旧骚动,到底是多么下贱的基因。 赤身裸体的是另外一个人,为什么狼狈不堪的人是他。 李识柯试探性地往月见脖颈轻吹一口气,满意地看见红霞迅速地从耳后根炸裂到面庞,月见如同上了蒸笼的虾子,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刺得弓起脊背。 “爬上我的床,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为什么那么僵硬?今天的场景,没有在梦里演习过吗?” 真正的心愿都是藏不住的,尤其对于月见这种不善交际的人来说。 证据确凿,李识柯从来不曾对月见的迷恋有分毫的怀疑,近了就疏远,远了就给糖,把月见的爱慕玩弄于鼓掌之中。 自己的龌龊心思被当事人一针见血地戳破,无地自容已经是形容现在最好的状况。 李识柯兴致勃勃地观看被戳中软肋后月见紧闭双眼,选择逃避。他久违地帮月见拭去因羞耻而产生的泪水,温文尔雅的皮随着他的衣服一起脱掉了,现在的李识柯露出几分丝丝缕缕的邪气。 接着他摩挲着月见的唇瓣,像抽丝剥茧一般扯开月见心中最后一层遮羞布,语调轻柔,如同吟诵着咒语。 “不说话了啊……闭得这么紧,是以为我会亲上去吗。小月在我离去这些年还真是一点心灵上的成长也没有,色厉内荏,懦弱逃避的毛病还是没有好转。我现在根本没有使力,你连挣扎都不会挣扎一下,就摆出放弃抵抗的消极模样。流几滴眼泪,就以为天底下自己的悲痛最为金贵,再用被强迫的姿态掩饰自己耽于现状的懒惰,理所应当地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他再进一步,膝盖顶起敏感部位,“你看,身体的反应最诚实,骗不了人。对着伤害过自己的人也学不会保护自己,最基础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做不到。你分明就是期待会发生什么,在享受这一切。” “你怕寂寞,远胜于苦痛,想要什么,只等坐享其成送上门,就是个只会靠哭闹引人注意的孩子。” “你他妈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滚出去!”针针入骨的难堪让月见不想再和李识柯玩重温旧梦的把戏,他错了,误以为时间能改变敌我实力悬殊的差距,能给他扳回一局的机会。 当年的折辱还不够彻底吗,他的心还不够冷吗,今日要将噩梦延续。 “没有。”李识柯像揉橡皮泥一般揉搓月见的脸,在伤疤处格外留恋,抚摸了好几回,宛如爱抚情人。 “我以前没有给你说过,你这张残破不堪的脸,哭起来的模样最好看。”都能看出一些生动的楚楚可怜的味道。 果酱配面包,沙拉酱配蔬菜,巧克力配情人节,诸如此类的搭配天经地义。李识柯第一次见月见像是缝满补丁的破布一般的脸,就体会到一股难言的兴奋,心中的魔鬼听见了什么呼唤,在蠢蠢欲动。 想要撕扯开这幅七零八落的皮囊,看看里面的血色棉絮有多肮脏。 这张脸和哭泣的表情,天造地设,那是一种类似于超现实主义的美丽。 李识柯的手已经不满足于脸部的流连,灵巧的手指划过下巴,脖颈,终于没入最后的警戒线,月见衣领的第一颗纽扣被解开。 “没有说不,就是代表能够继续哦。”他处在上方的位置,饶有兴趣地看着月见的眼泪从眼角不断滴落,为了掩饰此种困窘,干脆用手蒙住脸。 本就松松垮垮的衣物不堪一击,仿佛失去了遮蔽的功能,露出大片肉体,尽管这幅场景在月见的身上毫无美感。 李识柯故意对月见的明显的生理反应视而不见,手指在腰部轻轻刮擦,似要剥下月见的下方最后一道防护。 不能就此认输,屈服于美色的诱惑,三年前那笔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一笔勾销。 试想当中他抗拒李识柯,碰一下就要呕吐的姿态,薄情冷酷一方转为他的剧本居然就被这么打破。身体的反应是身体的事,这只能证明他正处在血气方刚的青春期,和对方是谁没有关系。 就算是只母猪做出同样的举动他也会有一样的反应,怪只能怪不知检点的李识柯存心撩拨。 秉承着一口记仇的气性,不愿意承认对方对自己具有吸引力的月见抓住了李识柯更没分寸的手,以示拒绝。 “我发情的丑态还没看够吗?该玩腻了吧。” 对方的鼻尖贴到了他的鼻尖上,俯身的途中有意无意研磨到敏感的顶端,嘴唇似桃花瓣的颜色,用轻柔的声音蛊惑,“小月不想要吗?这个天气洗凉水澡对身体不好的。” 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刹住。心跳就由他跳,这仅是尚未死去的信号。 月见强迫自己与对方琥珀色的眼眸对视,他以前从来没有靠李识柯这么近,不知道是不是眼中郁结不散的水雾影响,他才发现李识柯的眼瞳浅于常人。 他轻嗤一声,热气扫到李识柯的脸上,颇有些地痞无赖味道,“我想要你的狗命,给吗?” 压制突然撤离,月见的视线里的景象变作天花板。 李识柯拿起一套整洁的衣服,开始穿戴。故作遗憾地摇摇头,“这就恕难从命了。不愿意就算了吧,我还以为小月会喜欢收到的重逢礼物里多加个我呢。” 月见捂起耳朵,生怕一个犹豫生了后悔。 衣冠楚楚的李识柯又恢复成了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刚刚袒露出的兽性如同月见的白日梦,风过无痕。 他摆摆手,说道:“玩笑开得过火了,冒犯还请见谅。刚才都是逗你玩的,别放在心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刚回国这段时间很是空闲,小月随时可以找我来玩。” 轻轻把门锁上,留月见一个人在满溢余温的空间里冷却。月见骤然发怒,捡起一个笔筒就砸门上,回应他的只有门的哐啷声。 对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将他抛弃,幸好他没有上了李识柯的圈套,给自己存留了一点点用以自我安慰的尊严。 李识柯想做的事,绝不会这么简单地罢休,唯一的解答就是李识柯本就抱着见识他破格的心思。 说走就能走得毫无留恋,决不再多几步试探,他在李识柯心中的地位不就是个闲暇之余耍弄的玩具,还期盼什么更多的吗? 月见抱紧了残留着李识柯气息的被褥,竟然觉得些许陌生,但消磨孤身一人的落寞总聊胜于无。 他后悔了,感谢李识柯没有给他丢盔卸甲的机会。 这一幕落入了傅应喻办公室的显示屏内,他静静盯着活动的影像,不动声色。 似是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