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爬床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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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喻把玻璃摁低了,露出一个缝,早晨微凉的风吹入车内,树荫的阴影稀稀疏疏打在他的脸上,配上合适的人,真是一副风景。 月见不知道傅应喻听到没听到他那些矫揉造作的台词,露出的那点缝隙够接受到什么信息。一想到自己的作呕姿态没人应和,成了他自顾自的陶醉,月见突然觉得抿了几口的黑咖啡在胃里翻涌。 他的模样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要是在车上吐了,傅应喻这种骨子里的洁癖患者说不准会让他自己走回家,清理娇贵的真皮内饰没准都得落到他头上。 月见忐忑的心落到了谷底,无论听没听见,傅应喻似乎都对此不甚在意。在私下的场合里,傅应喻惜字如金,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你又给我惹事了。” 墨玉似的眸子沉静地凝视着他,似乎把他窃窃私语一般的心思都一览无余。 月见把脸扭到一边,躲避让他如坐针毡的视线,背对着傅应喻胡闹时所有的勇气都在见到正主以后烟消云散。他本以为自己能够从容地,不知天高地厚地,嚣张放肆地应着是啊,实际上他自己的身体比他想的更不争气。 幸好车窗不能当镜子,要不然他血液全部涌到脸上的窘状被他自己瞧得一清二楚,他怕是以后再也没有直面傅应喻的动力。 话说回来,他刚到傅家更不堪狼狈的样子傅应喻也不是没有见过,可那时候的少年傅应喻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些厌恶和困惑,困惑于他的愚蠢,而现在的傅应喻喜怒不形于色的套路玩得炉火纯青,泰山崩于面前估计就只眨下眼睛,月见着实推测不出傅应喻的心思。 进一分怕自作多情,退一分怕无地自容。 自己涨红的脸也不可能是面带桃花,娇羞惹人怜的,撑死是菜市场隔夜的猪肝,八折出售的那种。月见这么安慰自己,想象自己经历了一场久治不愈的高烧,他现在的生理反应是体内的免疫细胞在和病毒抗争。 感情本来就是一种病毒,需要及时在身体里被清除。黏黏糊糊犹犹豫豫的结果就是自己被久治不愈的高烧烧成了一个白痴。 傅应喻来找他起码证明在这次的惹是生非后,尚未放弃他。他的麻烦仍然没超过他的价值,也没有超过傅应喻的容忍程度。 尽管要问他有什么价值,月见自己都心虚万分,说不出个所以然。可能就是扯傅应喻的后腿让他前进得没那么轻而易举。 够了,弯起的嘴角尽快压下去,窃喜的心情埋在心里倒还可圈可点,表露出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月见着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因此面部凝成了抽搐般的扭曲。 好在车内或是车外的人都不会介意他的神色。 “是啊,你应该查清楚了吧。我又没有真的做什么,找找乐子而已。” 月见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辩白,有一份不易察觉的颤抖,被他压了下去。 傅应喻没兴趣和月见继续打嘴仗,他来到这里,是为了管教不成器的弟弟,以及处理一些善后事宜,免得月见在回城的途中被打了闷棍绑架装麻袋。 像是月见对夏郁莲做得那样。 “我从学校调出了你的出勤记录,这个学期你几乎没有上课,没事上演一部警匪片就是你耗费时间的意义?”内容是指责的,傅应喻的口气却听不出来多大的意见,他仅仅是冷淡地阐述一件事实。 “我做我想做的事,有什么不好。”月见还在死活嘴硬,出于倔强的自尊心。 傅应喻的视线锁定住他,“无功而返的行动不能称之为做事,半途而废证明你连想做都算不上。你真的想去做什么事我不会干涉,可投资和回报不成比例的娱乐,应该适可而止了。” “资料给我。”那只修长瓷白的手朝月见伸出,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命令。 季延非没多大可能将核心资料放在这个U盘里,会动什么未知的手脚也不知道。何况就算季延非全盘将资料托出,主要目的就是想借月见之手对付孙承桓。 孙承桓虽然就是个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血缘上来看,是季延非的表弟,可是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也不是月见能轻易撼动得了的。 月见悻悻把U盘递给傅应喻,内心哀叹自己白忙活了一场,内心悄悄盘算着展盛嘉在刚拿到U盘时拷贝了一些资料,不知道有多少,那些是否足以作为他的筹码。 他刚刚碰到傅应喻的掌心,触及到冰凉的温度,刹那间开始后悔,触电般缩回了手。 故作骄傲地扬起头,“不要,我凭本事抢的东西,凭什么给你。有本事你来抢啊。”还不待月见耀武扬威够足够的时间,他就手腕一痛,轻嘶一声,松开了手。 闪着光亮的小东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傅应喻的手里,月见模模糊糊想起来傅应喻从小为了应对被绑架的事件,对于防身术也有所涉及。 精英连身体素质都是精英。 傅应喻的身上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沉稳淡雅,掠过月见的鼻尖,他有些怀疑那是不是一时恍惚的错觉,以及微凉的温度,迎来又逝去。 不以这样剧烈地,占用对方时间精力的方式,傅应喻是没有可能理睬他的。月见心里生出了一股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恐慌,联想起被拒绝的愤懑,怀着泄愤的心态一把扑到傅应喻身上,鼻尖贪婪地嗅几口熟悉的气息,确认现在怀抱的是一具肉体。 他连轴转了一晚上,风尘仆仆,更别提长途颠簸的逃亡,衣服上沾满了沙石灰土。傅应喻的洁癖深入骨髓,他这样的自杀式袭击,指不准会被直接踢下车门。今天傅应喻来接他,穿得是高级定制的衬衫,估计是刚从某个会议里下场。 傅应喻身体僵了一下,可能是碍于车内狭小的空间,却没有推开的动作。 “松开,十二点的时候我有个会面,给你预留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不要在没有必要的地方消耗。” 月见有些失望,观众不对所导致的理解偏差让人提不起劲。傅应喻本身就是这幅冷冰冰又事业至上的工作狂性格,能说出什么温言软语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他弄错了对象,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也是理所应当。 他的绑架方案策划得也是很辛苦的,再三谋划才成功,成功了为什么无人夸赞?熬夜了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被展盛嘉拒绝的心脏小小地破碎了一下,为什么傅应喻就不能对他说几句想听的关心劝哄。 这些是别人给过他的,给过又毫不留情地收回。 李识柯的面庞忽的闪现在月见的脑海,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歇斯底里地准备跳楼。那个展露出最符合他心意的温柔的人,也是对他最残忍的人。 在他有一点点成就的时候就会认真肯定,在他难过的时候出现在身边适时安慰,落寞的时候给予肩膀依靠。 虽然最后的结局让月见鲜血淋漓地知晓了,所有无条件而合意的温柔体贴,都是因为不打算实际奉献的糖衣炮弹,然后心中翻涌的欲念在那时被掐了个七七八八。 傅应喻放柔了口气,“你这些日子胡作非为得太厉害,该收收心了。既然你对学业没有兴趣,那就趁早回来了解一些有关的业务与人脉,我以后打算把新开的分部交给你打理。不需要你实际操控太多,专门运作有人负责,你主要审查就可以。” 傅家能称为显赫的少不了是权势部分,而权势这东西是一棵茂盛的树,开枝散叶,才能证明是一棵茁壮生长的树。 亲缘关系显而是最有效的支持,尤其是在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前提下。 月见心不在焉地支吾着,“再说吧。就我这样,你还真放心得下让我管事。” “我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搬回傅宅,你今天整理收拾一下,明天准备开始相关事项的学习。给你的自由在你过度滥用以后,我有权收回。” 事实上就是让他被束缚监视吗。那点刚刚泛起来的柔软情愫刹那间飞得灰飞烟灭,月见一想想以后的日子要学习礼仪社交读一大堆天书般的东西,就觉得头隐隐作痛。 傅应喻为什么就是给不了他想要的呢,明明应该知道他没有多么远大的志气,活得浑浑噩噩,明日意外就死去也无所谓,仍然不能放弃一棵朽木般的他。 从他流着傅家尊贵血液的母亲开煤气带着他自杀未遂后,他的命就是捡回来的。能浪荡一日算一日。 可也是因为傅应喻这般强势独断的偏执,时而让月见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被在乎着的,因此产生更多的期望,或许自己破碎的心口能弥补一些,随即又掐死自己的念头。 傅家的人都是决绝偏激的疯子,从不认为自己是傅家人的月见对此没有丝毫的疑问。傅应喻的冷淡或许是一个完美的外壳,牢不可破,骨子里的偏激疯狂傅应喻倒是多数都用给了自己,年少时就接手了庞大的家业,把自己逼成了一个围绕傅家的机器。 月见知道傅应喻有理想,有抱负,有行动。生而尊贵的人自带着一股睥睨众生的心高气傲,手上攥取了大量资源的他们比芸芸众生的机会多得多,可也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傅应喻站在高不可攀的山峰上,仰望着天上的白云,而他呢,在山脚下拍几张照片歇歇脚就已满足。 那么对于傅应喻时不时的低头关注,他应该感恩戴德吗。 话题陷入僵局,不是一次两次。月见在回到傅家大宅的途中忍不住唱起歌来,五音不全鬼哭狼嚎,唱得尽是些街上流行的口水调子,傅应喻也没有打断,任由噪音在车厢里回荡,面上甚至显露不出愠色。 月见佩服一番,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超强的情绪控制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阔别已久的傅家总宅月见再回到这里,还是体会到些许陌生。市中心寸土寸金有价无市的花园豪宅,浮华而压抑,这里从来不属于他。 傅应喻把他安置好后就匆匆离去,月见无视了管家给他的指路,那间一直为他存留的房间。他转而迈向屋中最大的那间房,傅应喻的卧室,在最大型号的床上一躺,把整个人陷进去。 管家欲言又止,还是把阻拦吞了进去,视而不见是管家的必备素养。常规来说,傅大少严禁任何人沾染他的所属物,可是这个半途杀出的弟弟,怕是个例外。 傅应喻的房间非常有他本人的特点,装修和家具都是最简朴的样式,黑白灰三色交织,简单却不显得单调。被褥泛着淡淡的冷香,月见揣测是洗衣液的味道。 待到傍晚,思及月见被他带回本宅,傅应喻难得一见地早日归家,打算给月见做下一步的安排。 然后,他就看到了月见四仰八叉地,仿佛八爪鱼一般把他的床铺弄得无比凌乱,瘫在上面。脑子里的微妙一根弦绷断了,傅应喻靠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暴躁。 不得不承认,月见每次总能成功激起他残存不多的人性情感。 “……你的房间在楼梯拐角。” 月见用被子捂住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啊,可是我觉得你的床比较舒服,就在这里睡了。”被子揭了一角,露出眼睛,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扭捏样子。 “我房间太冷了,孤枕难眠。你把我带回来,还想虐待我吗。” 傅应喻眼眸微垂,遮掩住了片刻闪烁的情绪,“知道了,那你就在这里睡。我通常也不会进这个卧室,大多数时候在书房解决休息,偶尔在办公室,现在去外地的机会也有许多。” 月见暗暗咬牙,当真嫌弃他至此,对洁癖同床共枕的报复计划,大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