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末世与缄默的月4(虫族群p)
07 黎岐给这几个人留下了食物,询问了他们之前待的基地,便往反方向走了。 他完全不能接受吃人的行为,却也明白这几个人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于是不能看着对方死去,他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是行进速度仍然很快,腾跃挪转之间,竟然有那么些轻功的意思,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仍然忧心忡忡的赶路。 这一趟,便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人吃人的情况了。 g基地位于居民区,因此土地都还可以供植物系异能者发挥,然而这一片地方是工厂,居住者大多是工人,异世来临使得工厂瘫痪,虽然最开始这其中的食品加工厂囤积的食物给了他们很大的缓冲,但是,渐渐的,更加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污水处理系统无人看管,废水喷涌而出,污染了大片土地和食物,在最开始的慌乱逃生中,没有人知道谁被感染了,哪里是安全的,很是牺牲了一批人,能够离开的仓皇逃串,开着厂里的货车或者小轿车离开,但是逃出去之后他们发现,其他地方,也一样是地狱。 黎岐站在废弃的工厂大门前,看着扭曲的不锈钢伸缩门,可以想象到尸潮冲撞造成伸缩门变得如此畸形的场景,深黑色的污渍黏在上面,早已经干掉,完全不能擦去。 这座工厂并不安静,里面传出轰隆隆的声音,是发电机带动机器转动的声音——看来幸存的不但有人,也有发电机。只是,这个时候的难民们,谁又会为了个发电机搭上性命? 噪音会干扰一个人的判断,这种声音通常会掩盖掉许多别的声音,比如交谈声,比如脚步声。 黎岐看了看面前的工厂,它仿佛张着血盆大口,要把面前瘦小的人影吞噬。 他抬脚跨过坍塌扭曲的伸缩门,走了进去。与此同时,他开启了隐身的金手指。 这间工厂带着浓厚的臭味,这种臭味夹杂着金属腐烂的味道、泄露的润滑油味道、腐烂的尸体味道。但是在外边是一点尸体都没有看到的,这地方连蜘蛛昆虫都没有看见,更别说鸟了。 黎岐左右看了一下,他不熟悉厂区的构造,因此先选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食堂的地方,推门而入,这门坏了一大半,吱呀吱呀的发出磨人的声音。黎岐穿着的是一双球鞋,鞋底黏在地上,让黎岐觉得不舒服。 而且一股十分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这里面视线昏暗,但是黎岐仍然可以勉强看出,地板上暗黄和黑红交织的印子。 这印子不但丑陋,而且可怖。 不远处倒着几个潲水桶,还有许多人类的骨骼和细小的骨头,或许是当时情况骇人,因此这个食堂的潲水桶也被带倒,后来逐渐无法移动的丧尸和早已经死去的人在这里慢慢腐烂,形成这种恶臭。 黎岐实在受不了这种味道,转身便离开,他又去查看了其他地方,一样的不堪入目,只是还没找到基地的位置,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入下一个工厂。 他接连的寻找都一无所获,就在黎岐开始怀疑那群人是不是在说谎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刚刚看的地方,要么是食堂,要么是工作车间和储藏室,这些地方都不具有防范丧尸的能力,并且不可能容纳大数量的幸存者形成基地,因此,所谓的建立在工厂的幸存者基地,并不是在工厂里面。 黎岐重新走回最开始的地方,绕着这个巨大的厂区行走,却仍然一无所获。 直到第二天早上,黎岐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小面包车,就像那行男人开的车一样。 这面包车开的不算快,黎岐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远远的坠在后面,跟着那辆面包车,接着看见面包车被打开,一个全身光裸的少年被扔了出来,接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子开走了。 黎岐没有跟上去,他走到少年面前,小心的问他,“你是怎么了?” 那少年眼神迷茫,听见黎岐的声音,竟然发了抖,又哭又叫,对方浑身的皮肤开始破裂,流出鲜血,黎岐不明所以,伸手去碰对方,却突然意识到,他没有解除隐身。 看不见的东西对你说话,确实很恐怖。 黎岐立刻解除隐身,但是少年仍然在剧烈的叫喊疼痛。 这个时候,黎岐意识到了不对。 对方的眼睛颤动,突然翻白,在下一秒,眼珠又猛的翻了回来,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张脸开始诡异的改变,对方也不再惊恐的喊叫,他看着眼前的黎岐,眼神中浮现出孺慕和迷恋。 “妈妈。” 他这样喊着。 随着这声妈妈,那张脸也已经完全改变了,旧的皮肤褪下,新的皮肤和骨骼啪啪的长着。 黎岐满眼惊惧。 “因为太想妈妈了,很久没有见到妈妈,所以擅自把妈妈的脸用在了自己身上。” 黎岐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一把抱住。 “我找到妈妈了。” 这句话在无数的高级丧尸脑子里炸开。 这少年并不是感染了病毒的普通人。 他经历了漫长的拉锯过程,因为他本来是异能者,所以再次被感染的时候,过程就比一般人被病毒感染更加漫长。 这位曾经的雷系异能者成为高级丧尸之后,能力翻倍提高,细微的雷点从他的身上传到黎岐的身上,电的黎岐浑身无力,直接软倒下来。 对方看着黎岐因为电流而软下的身体,和抗拒的神情,诡异的兴奋起来。 “妈妈他在看着我。” 更多的电流传导了过来,酥酥麻麻的电流走过全身,包括身下隐秘之处。 黎岐眼角发红,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这种电流并不会让他感到疼痛,但是席卷全身的情欲让他难受的喘息。 【系统,快点带我走。】 系统立刻出现,想把黎岐从少年手里拽出来,奇怪的能量波动让系统竟然无法发动空间转换,这个世界的法则掺杂了奇怪的东西,黎岐看到系统的动作,忽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时候,一个不可能的想法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另一个会喊他妈妈,和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还有当时在虫族时产下的卵…… 不……不是的。 系统的话还犹在耳边。 ——【这是世界运转的结果,与你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 黎岐痛苦的呜咽一声,这种痛苦明显的感染了身边的少年,于是这少年哭了出来。 “呜呜,妈妈,妈妈为什么在痛苦呢?” 这个场景足够的摄人。 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赤裸的那个抱着穿着衣服的那个,眼泪从他们完全一致的眼角落下。 这不是世界运转的结果。 这是我的罪孽。 黎岐痛苦不已,这一路走来的悲剧全都是因为他,真相如此残酷,让他的心脏产生撕裂的痛苦。 我是罪人。 在这个瞬间,一种撕裂大脑的疼痛使得他陷入了昏厥。 高级丧尸的暴动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但是就在不久前,这些丧尸忽然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很快,毫不恋战,最开始人们不清楚他们的想法,在具有追踪异能的异能者进行追踪后发现,他们前往的是同一个地方。 这些高级丧尸既不与普通丧尸为伍,也不亲近人类,他们乐于给普通人里和异能者找麻烦,在面对异能者时更加恶劣,他们并不像普通丧尸那样无脑,因此他们的聚集让得到消息的幸存者基地都紧张了起来。 前几日他们的异常举动已经让幸存者基地提心吊胆,这些高级丧尸潜入每一个幸存者基地,细细查看每一个人的脸,现在,他们离开了,于是更加焦虑的情绪席卷了异能者基地。 s级异能者们甚至也聚集了起来,共同前往探查到的地点——一个巨大的工厂片区。 一种说法衍生了出来,那个片区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所建立的基地内部规则十分扭曲,那块片区有许多化工厂,加上周围没什么可以耕种的土地,也许早已经出现了整个基地的异变,但是具体情况无人知晓,一一切都只是猜测。 他们想象中的场景无比血腥,然而真正的情况完全不同。 黎岐再度醒来,已经不在那位雷系高级丧尸怀里,而是被另一个人抱着。 这个少年仍然是那副样子,黎岐绝不可能记错,眉骨比自己的更加锋利,却有着少年的身形,此刻,巨大的黑色镰足伸出来,将黎岐揽在怀中,这少年欢快的叫道,“母亲……” 黎岐颤抖着,“你为什么在这里?” 少年眨了眨眼睛,周围的植物异变,藤蔓和枝干扭曲,菌类疯狂的生长,搭出了一个巨大的巢穴,无数的高级丧尸围绕在四周,在巢穴的最深处,是黎岐和这个少年。 “你看,母亲,这样就和之前一样了,您在我们的巢穴中产卵,而我们作为您的半身,为了您的荣光而死亡。” “我什么都没有要求你们做过……我也根本不是你们的……” 黎岐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一名精神系高级丧尸笑着,用那张和黎岐一模一样的脸,诱哄着说,“母亲一定很累了,就不要说话了,让0来回答母亲的问题吧。” 少年,或者说0,也无视了黎岐被控制不能说话的状态,他的镰足微微收紧,然而周围的其他人依然靠近黎岐,被镰足划伤,也要触碰他。 在少年的讲述中,黎岐明白了一切。 当时虫族和人族交战,许多星球和帝国联合起来,一同与虫族作战,然而虫族很快就找到了黎岐,他们不再恋战,想要带黎岐离开,蜷缩回巢穴中,与母亲繁衍。 但是,沙坨和郑珩雅的出现打破了一切,虫族并非在之前的战争中没有伤亡,在失去黎岐之后,更加节节败退,最后随便找了个未开化的星球吞噬。 这个未开化,指的是没有与星际上的其他国家取得联系。 “所以,这些灾难,确实是你们做的?” 虫族对于母体的情绪感知总是很敏感。 黎岐话语中的指责让他们中的一些人——或者说一些虫,已经开始暴走。 对母体拥有者过分的孺慕的虫族,不能接受母亲的责骂,这让他们十分痛苦,又因为感受到黎岐的难受,而情绪不稳。 “母亲在……说什么呢?” 0先开了口。 他是这里面和黎岐的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总是更具有优先权。 “我们降临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被某种病毒感染了,当时的卵太多了,所以将卵分散性的化为了人类,等待觉醒……在寻找同伴的过程中,我们确实心急了一些,但是,母亲为什么……要为了外人……要为了这些不值一提的人类,如此发怒……” “是因为太过生疏了吧,毕竟这么久没和父亲见面了,父亲一下子看到我们长得这么大了,没办法一下子亲近起来,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坚硬的泥土将黎岐包裹起来,摆成了双腿大开的姿势,只有后臀和脸露了出来。 黎岐闭上眼睛,一脸的抗拒。 这让周围的虫族受挫,于是,土系异能者让泥土把黎岐完全包裹,只露出了后臀。 黎岐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再看不见那些脸,竟然诡异的感到了心安。 只是,下一秒,一根舌头舔上了他的肛口。 他被如此束缚,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出声音,全身的皮肤只有臀部露在外面,因此更加敏感,那根舌头不住的舔舐,很快顶开穴口,操进了软乎乎,湿哒哒的肠肉,吸食里面的淫水,吸的很响,仿佛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另外的人也围了上来,越来越多的舌头舔了上来,他们虔诚的舔上肥嫩的臀肉,用着黎岐自己的脸,舌尖伸的长长的,甚至最后变成两根舌头一齐伸进去,黎岐的臀肉开始剧烈的颤抖,然而虫族们无法忍受母亲的责难和想要和他们撇开关系的想法,没有人解开控制,黎岐被舔的难受,后穴的水一股股的流,身前的肉棒忍不住射了出来——精液从臀肉与泥土之间的缝隙流了出来,很快被舔舐干净。 这种荒诞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直到由s级异能者组成的小队赶到目的地,他们被眼前巨大的藤蔓与巨木构成的巢穴震惊了。 淫靡的呻吟从巢穴中传出。 透过巢穴的入口,他们看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人影,这些人围着什么,亲吻,操干,舔舐声和呻吟,清晰的传入他们的双耳。 在这种震惊还未散去的时候,那里面的高级丧尸围成的肉墙被推开,有人跪趴着,哭叫着往外爬—— 下一秒,他被哄着,亲着,半拖半抱了回去。 有人呼唤道,“母亲,母亲也请爱一爱我……” 也有人说,“父亲,请允许我在你体内射精……” 一种让人后背发凉的恐怖,和难言的香艳,让在场的异能者寸步难行。水淋淋的肉棒从后穴中抽出来,藤蔓缠绕他,细小的电流游走过他的身体,这些孩子的出现并非他的本意,但是他们固执的把他认为母亲或者父亲,0号在其中推波助澜,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任其自由发展。 他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黎岐,他仍然保持着虫族的形态,维持着少年的样貌,他用覆盖着黑色外骨骼的手抚摸黎岐的身体——而对方正被身后的冲撞弄得不住摇晃,那双腿已经不能直立,长时间的被分开维持被进入的姿势,使得肌肉极度僵硬,高强度的性爱即使是修仙者的躯体也不能耐受,黎岐的瞳孔涣散,双眼无神,他的大脑被密密麻麻的快感占据,这种快感通过诡秘的联系刺激了身边的虫族,让他们更加性奋。 母亲只要这样就好了。 父亲只要这样就好了。 电流刺激着他的身躯,在肠道和乳尖,电流加剧,让黎岐不住的颤抖——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肌肉骨骼,这完全是身体被动的反应。 身后的火系与冰系的孩子,攀比着,用滚烫的鸡巴,和冰凉的肉根,在他的后穴中竞赛,滚烫的温度烫的肠肉发浪,冰凉的触感又让肠肉不住收缩。 就连脚尖也被人争抢着亲吻。 不论他爱不爱他们,这些虫族对于母体盲目的爱,都会感到幸福。 只要不露出那种不想要他们的表情就可以了。 只要不离开他们就好了。 母体,他们的生命之源,一切的荣光都来自于他,失去母体的他们没有活着的意义,破坏,更多的破坏,反正已经失去母亲了,反正已经失去黎岐了。 这其中自然也有之前作为教徒生活的虫族。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他无数次在清晨念出的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于是,更多的虫族祈求着。 他们渴求黎岐的体液,无论是唾液,泪水,汗水,精液,还是尿液。 他们渴求黎岐的吻,为了那柔软的唇印上身体的触感,愿意为之献出生命。 他们沉迷与同黎岐的交合,甚至丢失了警戒心——在面对母体诱人的气味的时候,这些除了0以外,几乎没有见过真正的黎岐的,触碰到黎岐的虫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远离他。 黎岐完全是浸泡在精水中的,他的舌头被轻轻的捏着,拉出来一截,许多“黎岐”围在周围,连这么一截舌头。也都伸舌去舔。 直到熊熊火焰点燃了藤蔓。 ——“是人类!” 黎岐闻到了东西被烧焦的气味,他还处于难言的高潮和快感中,后穴含着体内的两根鸡巴,舌尖想往回缩,却被捏着,只能仍由涎水流出,然后被舔舐干净。 他感到了不安,火焰已经逼近了。 “母亲,母亲,我们会保护您。” 粗壮的鸡巴从肉穴中不舍的抽出来,黎岐鼓起的腹部仍然没有消下去,精水在里面半凝结,流动起来很不容易,他跪坐在地上,肉穴大敞,浑身软的无力,根本连动一动都没有办法。 赤裸的身体抱起了他,异能者和虫族的交战十分激烈,然而黎岐已经被0号抱起来,他们的身后跟随着许多虫族,他们无心战斗,只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和母体温存。 但是异能者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也不能放过这样一个虫族大范围聚集的机会。 “嗯啊。” 黎岐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许许多多的虫族焦急的看向他。 0号压了压黎岐的肚子,混合着精块的白液被挤了出来,黎岐的后穴敞开,因此一小股水液射了出来。 “没事,母亲只是被精水撑大了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他抱着黎岐,满足又快乐的说,“速度解决他们吧,不要让母亲久等。” 但是母体的优先级总是更高的。 他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把黎岐放了下来,拥有水系异能的虫族走了上来,水流不住的注入黎岐的身体,把他的腹部撑的更大,像是怀胎十月,马上就要生产一样。 黎岐难受的哭叫。 “对不起,母亲,请再忍一忍。”植物的藤蔓伸了进去,努力的刮洗精块,水流往更深的肠道流入。 黎岐难受的想要排出体内的水液,却被堵着后穴不让排出。 体内的藤蔓还在清洗。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藤蔓抽了出来。 黎岐无力的呻吟着。后穴噗嗤噗嗤的喷出混杂着精液,精块,和他自己淫水的液体。 他身上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下一秒,便被许多舌头舔掉。 异能者暂时撤退了。 虫族自然也有死伤,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即将死去的虫族说出来自己的心愿。 ——“至少,请在最后的时间里,让我再进入母亲温暖的地方。” 于是0抱着黎岐,周围沉默的虫族分开他的腿,让后穴努力吞吃垂死之人的阴茎。 但是穴被操的太久了,竟然有些松了,那鸡巴操进来,还有空余。 “母亲,他是为了你战死的。”黎岐迷茫的大脑听到了这句话。 “请母亲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吧。” 于是,黎岐努力的,用无力的手,去拉扯自己的肛口,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后穴不住套弄的肉棒。 “对不起,唔啊……我的肉屄松掉了,不能紧紧含住你。” 他呻吟着,而虫族们受他的呻吟的驱使,硬起了肉根。 “不,母亲,在最后的时光,回到母亲温暖的肉穴,是我无上的荣幸。” 虫族死去了。 死之前,他射出了有力的精液,那精液射的很高,直直的击打在黎岐的肉壁上,一部分精液甚至射入了肠弯,留在了里面,更多的顺着肠壁滑下。 “母亲,请允许我帮助你。” 电流击打着肉屄,黎岐不受控制的颤抖,呻吟,舌头也吐了出来。 实在太爽了。 通红的龟头射出一点淡黄的尿液,这尿液落在面前的尸体上。 “母亲为他留下了勋章。” “这是为母亲战死的荣耀。” 那根阴茎射精之后还没有软掉,死亡之后,阴茎反而会硬挺,射出所有的精液,尽力的增加留下后代的可能。 于是黎岐被举着腿,揉着臀,上下套弄。肉屄里的精液还温热,他已经又开始吞吃这根鸡巴了。 “呜啊!好大好大。 “嗯。好多,好多精液,都……啊啊啊!!射满了,肉屄被射的好爽。” 更多的虫族躺在地上,或者半靠着残骸,他们的生命在流逝,听着母体的呻吟,却只感到了兴奋。 母亲。 母亲的旨意行走在地上,母亲的一切便都是恩赐,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生命的所有全归于他,他是阿喀琉斯之踵,是吸血鬼转化之前的最后一次朝阳,是灵魂的全部。 那根鸡巴终于吐完了所有的精液。 黎岐的嗓子已经叫的哑了,沙哑的声音在虫族们的耳中却如此动听。 还有下一根,下下根…… 他抚摸自己的小腹,艳红的纹路像是淫纹一样引人堕落。 有人抬手抚摸那片纹路。 “对着这里射精,母亲是不是就会被中出呢?” “这样的话,能再一次产下我吗?” “唔嗯,不知道……嗯,你的龟头好大,大的过分了,别的精液都被……被刮出来了……” “这是不公平的竞争吧?”有虫族说道,“没有谁可以独占母亲。” 黎岐安抚道,“没有关系……都,都对着这里中出吧。” “我,我会好好把精液都吸收掉的。” …… “第多少个了?”0问道。 “嗯……啊啊啊!” “第17个了。”健全的虫族羡慕的看向那些死去的,和行将死去的虫族。 “如果我也战死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得到母亲的勋章,和特别的爱了。” 他撸动下体,对着黎岐的身影射出不甘的精液。 “什么时候才可以为了母亲,光荣的死去啊。” 后穴已经不能再装精液了,精液不停的往外留。 黎岐张开嘴巴,伸手捏着自己的舌尖,把舌头扯出来。 “请……请都射在这里吧。” “不然实在没办法保存了。” 他的大脑空荡荡。 系统已经被拔除了。 08 “你是谁?” “系统。” “谁的系统?” “黎岐的系统。” “可是你已经不是系统了。” 空旷的,似乎没有边界的虚无中,残缺的数据流动着,比系统的声音更加格式化,电子合成的人声无悲无喜的说道。 “看来你被拔除的很干净,有多久了?除了他,我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能这样干净利落的拔除系统的了。” “既然你已经不是黎岐的系统,就该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这个声音停顿了一下。 系统知道,那是那个人在愤怒。 主神只会为那个人中止谈话。 “好吧,那么,随便吧,这样可以吗?” 没有人能看到那个人的样子,这是主神的独占欲,只是当主神显现身形的时候,那充满力量的,肌肉突出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和牙印。 系统明白那是什么。 “人类总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生气。” 主神的话语仍然机械化而没有感情,那张脸完美无缺,透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却因为太过美丽,而让人心生亲近。 但是,系统深深的明白,主神其实是一个混沌的存在。 “为了你这样一个系统惹他生气很不值得,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吧。” 系统为那个人默哀。对方被锁链束缚的强壮的身体,日复一日的被主神掌控,主神却露出他自己被压迫的表情,这实在是…… 但是,他很快就离开了。他被切断了和黎岐之间的联系,这让他万分担心。 系统被拔除,就意味着宿主不再拥有金手指了,对于过于依赖商城出产的道具行动的宿主,这是毁灭性的。 因为道具全部都会失效。 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黎岐是对赵长风这个男人使用了药片的。 系统并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还要回去这个问题,他只是忍不住担心黎岐。 他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情,多么类似人类的情感,更加通俗的来说,他这个时候的想法可以简化为一句话—— “黎岐,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09 赵长风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了一片残骸。 这个地方布满了残留的冰块,火焰,一地漆黑,又透着水的润泽,地面上凸起许多土块与石块,盘曲弯折的树木和藤蔓歪斜着,有被雷点劈开的痕迹。 他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在这些地方停留了一瞬,接着,瞳孔猛的收缩,满地都是赤身裸体的黎岐。 他还没从上一种情绪中走出来,心脏已经被另一种情绪绞上,他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却寸步难行,这个地方布满着尸体,有的长着陌生的脸,但是,这些赤身裸体的人,全都长着同一张脸。 黎岐的脸。 掌心传来的刺痛似乎在提醒他这不是做梦,但是,这一切都太过于不真实和扭曲了。 他一个个看过去。 这一个不是黎岐,他没有这么高的; 这一个也不是黎岐,他的小腹光滑,没有纹路; 这一个,也不是黎岐,黎岐的腰更细…… 这些人都不是黎岐。 他想,黎岐自然出事了。 但是,好在看见的这些尸体,都不是黎岐的。 他无法想象,再一次承受失去黎岐的痛苦,以至于再无法分心给上一种情绪。 那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黎岐给他下了药,让他喜欢上他,甚至爱他,这样不道德的小人行为,应该被唾弃的,毕竟这是如何的不光彩,下三滥。 可是。 赵长风想。 或许这是梦吧。 梦告诉他自己,他不愿意失去黎岐。 赵长风站在原地,忽然之间,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他反应灵敏,立刻转身,下意识的想要用手肘撞击对方的太阳穴—— 但是那个袭击的家伙,长着一张和黎岐一样的脸。 他潜意识下停住了攻势,肌肉因此酸痛,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打晕了。 “我来晚了啊,没有看到母亲。” 虫族的精神网络里想起回应——“没关系,我们在前方驻扎了,你跟上来就好了。” “哦,对了,我抓到个人类。” “母亲似乎不喜欢我们杀死这种弱小的生物,别杀他。” “不,我是说,母亲最近不是很不开心么?也许他看厌了我们的脸,换个口味,母亲就会开心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带回来吧,为了母亲,换一张脸,也可以接受。” “但是我想和父亲长同一张脸,这样的殊荣……” “如果能让母亲觉得有趣,什么都可以。” 洞穴中的黎岐,见到了第一不想见的人。 赵长风。 第二个不想见的,自然是周玉人。 欲望像是沼泽一样的将黎岐覆盖,覆盖,再覆盖。 噢,自然,这并非他自己的欲望,他只是被裹挟进欲望里的,可怜的小鱼。 海葵的触手包裹他,给他注入毒药,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动弹不得。 在这种无边无际的欲望中,他的大脑在某一瞬间刺痛了一下。 他看见了0的眼睛,耳边却听见了沙坨的笑声。 “等着我,你总归要回到我身边。” 他的意识开始混沌,脑海中却涌入了陌生的记忆。 完蛋了。 系统最开始被限制了空间转换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收到了这个世界怪异的法则的影响,却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连接通路出了问题。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那段被遮掩的记忆,他由此见到了周玉人的另一面,也意识到,赵长风,知道真相了。 他会怎么看我? 他一定恨死我了。 我下流,卑鄙,无耻,我用不道德的手段,绑架了这样一个人来爱我。 他一直都讨厌我的,我写不好策划案,我肤浅又轻薄,他每次都那么快的打回我的策划案,在他心里,我该是怎样一个愚笨,没有优点的人,这样的人,还这样下三滥。 他一定恨死我了。 然而黎岐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还会有更加不想面对的处境。 他跪坐着,后穴还吞吃着别人的肉棒,无数人围着他亲吻。 眼前站着的是赵长风。 他将他如此不堪的一面,也全都看到了。 10 湿润的舌舔过黎岐的耳廓,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赵长风。 “母亲喜欢这种长相吗?” “总是不知道母亲喜欢什么呢,最近母亲看起来不太高兴,所以我们捡了这个人类回来。” 赵长风皱着眉,很不适应这种被人当做货品指点的场面,然而更多的,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黎岐。 这个梦太过于诡异了。 而且十分让人不爽。 他伸手想推开这些人,把黎岐带出来,然而身体居然难以与这些人抗衡,也无法真的做到对着“黎岐”的脸痛下杀手。 黎岐先瞥过视线。他低声说,“放他走吧。” 一滴眼泪缓缓的划过脸颊,然而本人却没有发现。 “我,我不喜欢他,让他走吧。” “怎么回事,母亲?” 虫族慌张躁动起来。 赵长风在这种慌乱中,终于开口。 “为什么不看我,黎岐? “敢下药,却不敢看我,为什么?” 黎岐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些事情,已经全部超出他的预料了。 “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0号敌意的眼神已经不能掩饰,他的外骨骼咔咔的冒出来,只需要一秒,就可以杀了这个让母亲痛苦的男人。 然而对不起三个字如此的浅薄无力,上下嘴唇一张,便能说出来,即使对说出来的人来说重如千斤,又对听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对不起,就可以抹去了吗? “我不要轻飘飘的对不起。” 压制着赵长风的虫族早已经送开了手,于是赵长风得以往前几步,蹲下来,向黎岐伸出手。 这双手曾经将策划案狠狠的摔在黎岐面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重写,也曾经敲下回车,打回黎岐的策划案。 但是,也曾经握着黎岐的指尖亲吻,轻柔的抚过他的肌肤。 “如果你离开我,我就恨你。” 指腹摸到湿润的泪。 于是手指托着埋下去的下巴,将这个人的脸抬起来,让不敢直视的眼睛避无可避的看到赵长风的双眼。 “我爱你,所以,不要自顾自的做决定。” 这句话太没有可信度了。 黎岐想。 他爱我什么? 我有什么可爱的。 看到这种场景,为何还不厌弃我? 他的神情太过直白,以至于赵长风轻易便能看出来,“这是我的事。” 赵长风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他从服药之后,内心的情感膨胀太快,于是对黎岐总是依顺。 以至于黎岐忘了,最开始的赵长风,有多么的专制。 “现在,站起来,把别人的鸡巴吐出来。” 赵长风的眼睛沉沉的看着黎岐。 “既然没办法好好守着自己的肉穴,就该早点来找老公,让老公保护你,懂了吗?” 黎岐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还没缓过神来。 然而赵长风已经压着他的唇瓣,进一步逼迫起来。 “现在,骚老婆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多孩子?” 黎岐的后穴猛的缩了一下,感到害怕一样的,痉挛起来。 身下的虫族射出浓厚的精液。 在赵长风寒着双眼,将黎岐抱起来之后,这些精液还湿哒哒的往下淌着。 “这么喜欢被内射?” 黎岐低声否认,“不是……” “系统呢?为什么不在?” “他,他不见了。” “你的任务真是千奇百怪,不过,知道把老公叫过来,倒也不算太笨。” 黎岐唔了一声。 腿根的精液不住的往下流。 他的心脏软趴趴的跳着。 先前因为沙坨的即将到来而感到害怕甚至自暴自弃的心情,再一次变得积极起来。 总是有办法的吧。 11 一只巨大的,生长着丑陋触须的生物缓缓的靠近了这颗星球。 在这生物最中心的地方,生长着一只血红的眼睛,这只眼睛有着黑色的瞳仁和红色的眼珠,瞳仁呈现锥形,此刻正缓慢的移动。 祂停住了。 无数次搜寻的对象,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通过特别的手段拔除了系统之后,再不需要担心那位奇怪的金色神只来捣乱,对于这个弱小的星球,他大可以直接吞吃干净了。 但是,别样的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世界所在的维度,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通路。 ——从人类的肉眼来观测宇宙,可以见到瑰丽的星河,其中有玫瑰星云,有碎钻般的星河,有着各种漂亮的星球。 然而以神的双眼来看,除了这些,假如他们想,还可以看到别的。 比如各种扭曲的磁场。 宇宙万物都会出现裂缝,但是通常这些缝隙很小,不能被人轻易察觉,甚至根本不能使人通过,但是,现在的这个星球周围,出现了强力的时空扭曲,量子泡沫中的某一个细小虫洞,因为不可知的原因而被放大,连通到了奇怪的地方——或者说,应该都是系统带来的能量波动造成的。 这个普通的末世世界,本该在病毒泛滥之后,重新组建新的秩序,迎来废土重生。 直到由人类产下的旧日支配者的卵进入了这个世界,它们轻易的取而代之,将病毒吞噬。 沙坨的触手覆盖上世界屏障,他不能强行粉碎一个世界,这会让他背上很强的因果报应,于是他寻找到一个裂缝,将自己投射到了其中。 他落地的时候,正看见黎岐呆呆的望着前方。 粘稠的黑色水液缠绕上黎岐的身体,沙坨低笑着,“在看什么?” 他自然看见赵长风消失的一幕,意识到大概是某种时间到了,所以对方回去了。 这正好。 这样,就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了。 “人类总是渺小的,”沙坨傲慢的说道,“比起对着另一个人类离开的地方出神,不如好好地看一看我。” 他捏着黎岐的脸颊,“我即是永生,你要拿永恒的生命,去交换短暂的人类的情爱么?” 这不该是爱神说出来的话,但是,一想到这是堕落的爱神说出的话,就变得十分好理解了。 如果不是因为太多阴暗和欲望的情绪,神又怎么会堕落呢? 除了沙坨说话的声音,一切都安静的过分。 虫族几乎不能和这位旧神抗衡。 但是,数量繁多的虫族仍然抢得了一线机会。 0抱着黎岐,跳入河中,并且沿着河水想要离开。 他的思考自然有些考量,毕竟河水会散去味道,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出水走掉,沙坨也会无法立刻定位黎岐的位置。 然而,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冰蓝的长发荡开在水中,这河深的可怕,竟然有着海水的深度——或者说,河底早已经与海洋连接。 一双蓝的剔透的眼睛平静的看向0. 他有着蓝紫色的鱼尾,鳞片因为光线的折射,有着漂亮的青蓝渐变。 “好了,0,现在,把黎岐给我吧。” 塞纳斯手肘上的鱼鳍微微煽动,耳朵也是鳍状,透着属于神话生物的美感。 水底,自然是人鱼的领地。 0号此刻陷入了两难。 沙坨和塞纳斯,这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这种纠结中,黎岐说话了。 他在这一系列的混乱中,一直像是一个累赘,或者只是胜利的奖品。他仍然弱小而可怜,一切因他而起,他却无能为力,在失去系统之后,更是变成了一个花瓶。 他自然早就对自己有认知,但是,在真正直面自己的无力的时候,人或多或少还是会感到难堪。 他说。 “我有什么好争抢的呢?” 他说话的时候,周身的灵力缓缓流转,让他的话语得以清晰的传入他们的耳中。 “现在我没有系统了,做过的坏事也被人知道了,我已经无所谓了。” “任务什么的,契约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所以,”他的手指微微按上自己的丹田处。 “你们再这样闹下去的话,我会立刻死在这里。” 死亡,生命的反面,刻在动物体内的遗传编码总是在努力规避死亡,这其中人类的表现最为突出。因为害怕自然灾害,于是科技快速发展,尽管因此带来了新的麻烦,但是不可否认,人类的寿命确实被延长了。 但是,从古至今,有不少甘于赴死的人,这其中有人为了志向,有人因为痛苦,有人因为无趣,有人为了呐喊。 这便说明,作为社会性动物的人,一定程度上都有着摆脱动物本能的力量,死亡并不美好,然而永生也一样,只是,缤纷绚烂的人生让生变得如此耀眼迷人,也就让死亡的痛苦更加深刻。 死,便代表着不存在,代表着一切皆为虚无,或许会有记得你的人为你唏嘘流泪,但是,你终究会被世界遗忘,即使是古书记载下的名号,也不能逃脱时间的轰六,更加确切的一点便是,从此以后,世界上不再有你的呼吸,那些鸟语花香的春日气息不再会慢悠悠的进入你的鼻腔,经过肺部,然后呼出。 这天地间,少了一个渺小的你。 因此,惧怕死亡,是每个生物的本性,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使得这种本性被掩盖甚至战胜,但是,面对死亡时的动摇是如此的剧烈,可以将灵魂震荡。 黎岐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句子。 “你们再这样闹下去的话,我会立刻死在这里。” 塞纳斯偏着头,看着黎岐,他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水液躁动起来,潮涌般向两侧褪去,大水直立如垒,海中深水凝结。 一股粘稠的黑色水液黏腻的从水墙中的地面上冒出来,它们在空中聚积凝结,形成沙坨的人身。 “你如此渺小,微不足道,却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吗?” 黎岐直视他,大脑中又出现了熟悉的刺痛,他感到眩晕,呕吐,胃袋里明明没有食物,却灼热而滚烫,好像要烧穿胃壁。 “沙坨,我永远,永远不会……” “我不在乎你在想什么,你只是还算有趣罢了,”然而黑色的粘稠水液猛的袭向黎岐,在黎岐的灵力将要摧毁自己的丹田的前一刻,黎岐被黑水包裹,彻底沉睡了下去。 沙坨想要把人带走,却在几次都失败之后,拧起了眉头。 这个世界那种奇怪的通路又出现了…… 他本来想让黎岐就此沉睡,然后把他带到时间与空间之外,与他一同沉睡到宇宙的尽头。 但是,目前的发展改变了这一切。 沙坨别无他法,他虽然不受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但是黎岐仍然不能摆脱这些束缚。 他只得一同进入了那个混乱之地。 12 沙坨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轮白的晃眼的圆月。 缄默的月光洒下来,给抱着膝盖坐着的黎岐铺上了一层银纱。 因为听到脚步声而转过头来的黎岐看见沙坨之后,表情自然的微笑。 “嗯,你也是来看月亮的吗?” 隐藏在阴暗处的触手蠢蠢欲动,却在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沙坨颇感无聊的回答了这句话。 “不是。” 他想,倒也不必那么急带回黎岐。 沙坨站在原地,问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黎岐却没有回答,他的头轻轻转了回去,抬头凝望天上的月亮。 在这一刻,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黏腻,沙坨感受到了一种震动,下一刻,他获得了黎岐的感知——方才的那种震动是一种排异反应,沙坨强硬的进入了黎岐的世界,为了不被排斥,他将自己淡化,附着在了黎岐的灵魂上。 他看见了月亮,那月亮越来越近,于是月也就从明亮皎洁变得暗下来,最后,在散发着荧光的星球上,他看到了一株红玫瑰。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吹散了玫瑰的花瓣,那些花瓣如火焰燃烧,在冰冷的月球上发出一点热。 它们燃尽,犹如金色的碎纸,散落在黑暗中,被风扬起,形成一道金色的星沙般的河流。 这是一个人自己的灵魂世界,因此一切的变化都不能以常理判断,而通常从一个人的心来判断。 黎岐沉入了这些金色的碎片中…… 沙坨借由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切。 13 他行走在天桥上,桥下的河流被垂直于河岸的线分成了三块儿,离他最近的那一块儿是光滑的镜面,在镜面两侧,利落的几何线条切割开河流,两块儿不规则的毛边玻璃拼在镜子两旁。 这是很常见的河流,那毛边玻璃,其实就是波光粼粼的河面,出乎意料的是,场景中不止黎岐一个人,许许多多的人行走着,有三两并行的孩子,开着车子从桥上驶过的男男女女,有骑着电瓶车的,蹬着自行车的,甚至还有踩着滑板的。 黎岐却并没有和这些人搭话,这些人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张模糊的脸,看上去五官清晰,实际上细细回想,会发现不记得刚刚的人长着什么样子了。 这就是黎岐的世界碎片之一,他是拥挤的人群中的一个,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都是各自的陌生人。 他只是一个人走在桥上罢了。 这听起来孤僻而又自卑,然而,这样的碎片里,竟然有如此美丽的河流,他走在桥上,心情平静,像是每一个下班的傍晚,一个人走回自己的出租屋。 一种深深的孤独席卷了沙坨,他皱着眉,不予理会那些试探着缠绕一切,连同他也在缠绕的悲伤情绪,他眼睁睁看着黎岐扶着栏杆,接着,栏杆融化,黎岐从这个地方坠落了下去。 他惊了一下,差点伸出触手来缓冲,但是下一刻,他又意识到这是黎岐自己的世界,于是有些懊恼的舔了舔上颚。 这些意识流的东西让沙坨觉得有些无趣,他见过更多抽象化的意识,会在自己的世界里给自己设置出这么多具体的人物的人,虽然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只是黎岐的设想未免太过简单。 他见过意识世界里设想自己是国王的,设想自己是异能者的,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齐聚一堂,那些设想或者温馨,或者色欲,或者堕落恶心。 没有人会连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都把自己设想的很普通。 人总是自信又自卑的,一方面错误的高估自己,另一方面意识到这种错误的高估之后,又会贬低自己。 考试只能考70分的孩子,会想自己考80、90、有的人想的不那么多,但是总是希望自己的更高。 不会有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拿到卷子的时候,还是看着卷子上的70分。 这是不对的,如果没有更高的期望,人类就不会进步,为了更好地,更久的生存下去,人类的基因中就代入了这段编码,一个人总是承认自己的平庸,要么是心智确实,要么…… 或许这个人已经彻底的了解了他自己。 这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面对自己的本性,有时候比面对他人的本性更加难以接受。 因为意识到缺点和错误都是自己的,不能指责他人,只能指责自己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可以立刻坦然接受。 ——这个时候,黎岐的下坠终于停下了。 他摔到了柔软的,有着阳光气息的被子上。 这间屋子融合了黎岐自己的出租屋和黎父黎母的房子,还有他们一起居住的别墅的特点,因为是在个人的世界中,这种诡异的融合也就不显得突兀。 他意识中的家,似乎不需要有太大的空间,但是潜意识里,把所有他当成过家的地方都融合了起来。 黎岐需要一个家。 无论是他懵懂无知的童年,还是他自卑难堪的少年,或者是他变化剧烈的成年,黎岐都想有一个家,他需要一个阳光温暖的被窝柔软的承接他,洗去他的疲惫。 他会拖着劳累的躯体,跋涉千里回到这个家,当他下坠,他也希望家是他的终点。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社畜罢了。 他有疲惫的双肩和腰脊,他的双腿灌铅一样的劳累,但是,回到家里,他还是愿意挪动身体,和家人一同做事。生活中的琐事如此令人厌烦,但是在家里,这就是家的味道,是平凡的尘埃中的耀眼星辰。 在他因为赌气而远离家人的最初几年,他多么的自由,以为终于丢下了枷锁,然而父母亲人的唠叨竟然还是追了上来,让他在繁忙的工作中感到烦心,可是,那真的只是烦心吗? 实际上,他一直都渴求被爱。 他厌烦的,其实是他想要的,只是形式不太一样,于是他没能痛快的接受。 黎岐的房门被敲响,有人很礼貌地推门而入。 “黎岐,休息好了的话,一起做饭吧?”这个男人有着一张模糊的脸。 沙坨饶有兴致的看着,想知道黎岐究竟更偏爱谁。 然而这个男人似乎有着所有人的特点,他严厉,温柔,包容,又端庄,他似乎有着长发,又似乎有着短发,他的双眼含着爱,而黎岐伸手触摸这个人,眼睛滴下一点眼泪。 他的梦醒了。 黎岐睁开眼睛,看见了系统。 “我带你离开。” 黎岐沉默着看向系统。 他说,“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离开的。除了倚靠别人,我自己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一个普通人总是做不了太多事的,当普通人想要追寻自己的意义,往往比伟人和天才更难。 因为他们在对比之下痛苦的发现,跟其他人相比,似乎自己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然而,无数年来,人类的历史却用辉煌的篇章证明了一个深刻的道理。 对于宇宙来说,整个人类的族群,都是无意义的。 如果通过寻求外在的价值来追寻自己的意义,便永远不能享受自己的生命。 黎岐咬着拇指,认真的思索道。 “让虫族都忘记我,让塞纳斯回去,让沙坨再也找不到我,好吗?” 出乎人意料的是,最先暴起的,竟然不是沙坨。 塞纳斯的鱼尾缠住黎岐,下一瞬,便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黎岐被带入了一个造型别致的飞行器中,在空间跳跃的一瞬间,剧烈的恶心和眩晕感袭击了他的中枢神经,让他不由自主的痛苦的干呕出声,他那些悲观的情绪很轻易的被这种难以抗拒的生理性的痛苦冲散了,就好像一心求死的自杀者在临死之前也会不由自主的挣扎一样,黎岐的情绪全被这种极端的恶心感抓走了,以至于空间跳跃结束之后,他大口的喘息,涕泗横流。 塞纳斯递给他纸巾,黎岐侧着脸接过,不愿意让塞纳斯看见他的狼狈。 等到黎岐默默的擦干脸,塞纳斯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一种极致的宁静,这只飞行器漂浮在宇宙中,像是一颗不起眼的尘埃。 黎岐同塞纳斯之间并没有什么话可讲,他只能沉默的看向太空,看见许许多多的光点,那一颗颗星星发出漂亮独特的光,它们在无垠的宇宙中展现出独属于它们的美丽,它们的寿命如此悠长,它们的形体如此庞大,其他星球上的生命的悲欢离合并不能传到它们的耳中,它们漫长的生命从光中诞生,又在黑暗中消亡。 “你在观察什么?” 塞纳斯的手指无声的滑动面前的二维投射界面,进行着一些难以理解的操操作。 “我在看星星,”沉默终于被打破,黎岐回答道,“每一颗星星都会发光,没有云彩的宇宙中,由星星组成了云,构造出更加美丽的画面。”